——鬼差E1401123.

顧懷年盯着對方的胸牌，一臉警惕。

“頭一回遇上你倆這麽聒噪的死人，真他媽煩死了……”懶洋洋地抱怨着，鬼差轉過身，将胸牌對準身後亮有指示燈的地方。

“叮”地一聲，随着一系列電子設備獨有的操作響動，顧懷年兩眼發直地看着牆壁上緩緩出現的一小塊屏幕，方方正正的，顯示器一樣。

而且值得補充的是，從頭至尾，周圍的顔色一直是接近透明的白色，也說不清哪裏來的光線，整個通道沒有絲毫想象中死後該有的晦暗。

所以眨了眨眼，唐徹也明顯沒有了最初的緊張——或者說，丫真的緊張過麽？

“你們還挺與時俱進的，”啧啧幾聲，唐徹盯着牆壁上的顯示屏，“就是服務态度差了點兒……”

“知足吧，D級以下的鬼差工資低着呢，”唠家常似的，鬼差頭都沒擡一下，“過來，輪到你們選擇了。”

神色一怔，緊接着顧懷年和唐徹一起走上前。

“電梯裏給你們的東西呢？”鬼差問道。

“什麽？”

顧懷年正疑惑着，卻見唐徹從口袋裏捏出一條腕帶：“……你是說這玩意兒？”

“這是身份鎖，非常重要，不能補辦，丢了就跟你們陽間的黑戶差不多，”輕描淡寫地說着，鬼差往牆壁旁一處小凹槽上指了指，“帶上它，然後卡在這兒。”

“……”

盡管十分不解，顧懷年和唐徹仍舊順從地将腕帶扣在手上。

腕帶是銀色的，材質很奇特，冰涼的，像金屬，卻又比金屬柔韌得多，中間有一塊樣式怪異的圖案标志，和牆壁上的凹槽正好契合。

而原本是顧懷年離得更近一些，鬼差卻直接扯過唐徹：“動作利落點兒。”

也沒時間多想，顧懷年就一臉好奇地看過去。

——轉世、還債。

當唐徹擡手将腕帶卡進凹槽，片刻過後，顯示屏上出現如此兩道選項。

“這什麽意思？”唐徹立刻轉向鬼差。

“字面上的意思，”鬼差一臉倦意，打着哈欠解釋，“直接轉世可以不用在地府償還上一世債務，但有一定風險，系統會根據你上一世的表現決定你下一世的身份，轉成什麽你就得是什麽。而如果選擇還債，等到債務還清的時候你可以自由選擇轉世身份。”

“……”

顯然，唐徹猶豫了。

而後隔了幾分鍾，唐徹遲疑着問道：“債……都怎麽還？上刀山下火海？割舌頭剜眼珠兒？”

顧懷年猛地抽了口涼氣兒，他差點忘了這一說。

“……”結果鬼差就極其嫌棄地瞪了唐徹一眼，也沒回答，“快點兒做決定。”

“……要不透漏一下轉世會變成什麽？”唐徹不死心地追問，眼睛瞄了瞄顧懷年，“我倆還能不能——”

“你手表準嗎？”沒想到鬼差将視線轉向顧懷年，忽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緊接着，不等顧懷年反應過來，唐徹已經幹脆地摘了他的手表，因爲一隻胳膊還放在凹槽上，隻能擰巴着身子迅速塞進鬼差手裏：“時差您自個兒調，當鬼差的沒個時間觀念可不行，是吧？”

“……我的建議是還債，”動作自然地将手表據爲己有，鬼差往後一倚，神色惬意地開口，“你的資料我事先看過，運氣好點兒能轉個貓狗來當，差點兒就隻能當雞鴨了。”

“……”唐徹一臉郁悶。

而眼角聳動，顧懷年就一直死死瞪着自己那塊生前最喜歡的手表，心說這他媽的竟然也可以？

“……你選什麽？”

最後，出乎意料地，唐徹沉默幾秒，轉頭問顧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