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的沖擊,我絲毫沒有防備,直接是被攔腰撞翻,一頭栽回了石棺,甚至連手裏的火把也在石棺沿上磕碜了兩下,最後落在了石棺外邊,一下子眼前整個兒都黑了下來。
說實話,那該死的家夥很能找位置,這一頭撞過來,居然直接對準了我本就已經翻江倒海地胃,讓我剛剛落地也來不及做出什麽防備,便伏起身子哇哇吐了幾口酸水,這才終于緩過氣來。
“咕叽!”
又是這陣好像女孩子冷笑一樣的響聲,不過這次它顯然就在我的後背身不遠的地方,這地方太暗,我不敢托大,伸手在周圍一通翻找,這才勉強在上衣口袋翻出那隻已經徹底啞了火的手機,一個回頭想也不想就是一手機拍了過去。
這一下應該是拍了個正着,隻聽到啪得一聲脆響,我隻感覺到一個似乎黏糊糊得東西被我得舉動延滞了一陣,便又怪叫一聲,從我腋下閃了過去。
我不知道剛才這一下我是拍在了它的什麽位置,對它有沒有實質打擊,隻知道等手縮回來的時候,那手機已經隻剩下半個鏡面,細細小小的零碎散了一地,這下真的是讓我臉色大變,這鬼東西居然這麽硬!
“你妹的!死猴子!TMD沒死就給老子點個燈!”這一段時間說來很長,但不過就是那麽三兩分鍾的光景,可就算這樣,外面的猴子卻是遲遲沒見他有什麽動靜,甚至連最初的叫罵聲也消停了下來。
這狗日的小家夥要幹嘛!?
“咕叽!”
倒黴的事情似乎還不止這些,這還沒等到猴子的答應,另一側黑暗的空間裏突然又傳來一聲那鬼魅的響聲。在黑暗中,我本就已經接近瘋狂,這一動靜自然是讓我眉頭一緊,下意識的便操起手裏的半隻手機,一股腦兒的丢了過去。
我本還想說試着去聽聽這半隻手機沒有擊中那鬼童,可沒想到,就在我左右不得兼顧的檔口,手腕上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這狗日的又偷襲我!?這一下的疼痛可以說真的有種被人鑽心的感覺,可還不等我喊出聲來,一邊居然猛地傳來一聲讓人心顫的撕心慘叫,這一下的動靜有些反常,甚至于讓我都驚愕忘記了呼喊。
尼瑪的!搞什麽鬼名堂!你咬老子!老子這還沒叫,你TM嚎個毛!?
或許是這時候石棺裏的動靜确實有些驚人,就連小師妹也是急急得趕到石棺前,火把一揚,倒也讓我詫異得分辨清楚了周圍的局面。
我的左手腕現在幾乎可以說是鮮血淋淋,和着衣服的碎塊,依稀還能看見幾個明顯的血洞,要是那鬼童當時再用力幾分,我覺得這半截手臂今兒個多半是要交代在這兒了。就沖這幅光景,也能想象,或許我之前那兩記重擊讓那家夥有些手上,這會兒是對我下了死手的節奏!
眼前的傷勢讓我心有餘悸,鬼知道那鬼童會不會沒事給人上點debuff的習慣,我隻能粗粗得先用衣服一裹,便一掃周圍的動靜。火把的光亮還算湊活,至少讓我發覺那罪魁禍首此刻居然并沒有逃遁,依舊待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似乎是雙手捂臉,真真哀嚎的聲音也正是從此而來……
“我靠!你妹的,找死!”
說來這時候的我也是被手上的傷口觸怒,也沒細想那東西爲什麽會沒來由得突然停止攻擊,擺出一陣子痛苦得表情,見周圍也沒什麽稱手的東西,一擡腿便将那鬼童狠狠踹飛出去,直到它“吧唧”一聲整個兒糊在了石棺壁上,這才意識到這家夥似乎起什麽古怪的變化。
“大師兄!你……你受傷了……”左手腕上血迹滴滴答答地直往下淌,小師妹也是一翻身回了石棺,一臉哀傷的表情。
我并沒有搭理她,揮揮手示意她并沒有什麽大礙後,這才徑直走向跟着小師妹同樣翻回石棺的猴子,這家夥一臉漠視,居然對我似乎毫不關心,一進石棺就隻奔那鬼童而去。當然,如果這時候,那玩意兒還能算是鬼童的話。
我形容不出那鬼童現在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我剛剛那一腳用力太大,這家夥看起來情況很不好,整個軀體就像是被強酸強堿澆灌過一樣,原本感覺堅韌的皮膚已經從頭到尾開始塌陷了大半,大部分皮膚幾乎已經融化成了一團黑色的膿液,泛着一股子特别奇怪的味道,總得說起來,這鬼童不知什麽原因似乎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正在融化,而且這會兒基本上已經可以說是辨認不出人形了。
“這玩意兒還有CD?”也不知是見我沒搭理自己,還是覺得一個人孤零零留在後面覺得害怕,小師妹也是強忍着惡心靠了上來,半調侃的說道。而這CD的說法,就不多做解釋了,玩遊戲的人都知道,就是一種技能冷卻時間。
猴子同樣沒有搭理她,我也隻是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笑了笑,算是認可了她的看法。說來這鬼童似乎也沒什麽危險,除了這瘆人長相和惡心的舉動,也就和一般的小貓小狗一樣,隻要躲着它的牙口,危害也就這樣。比起之前見過的那血屍,真的是要弱太多了,被它生生啃了一口,這會兒我也沒覺得身上有什麽不舒服,想來也是不會有什麽後遺症的。
“我靠!”
猴子的驚呼讓我和小師妹的視線又一次轉向了牆上的鬼童,沒想到就算是身子都快化成膿水了,那東西似乎還“活”着。隻見這塌陷了大半的軀體中猛地睜開一隻血紅色的大眼,根根血絲清晰可見,張着已經歪倒一邊的尖牙利嘴,沖着我們最後嘶吼了一聲,便徹底湮沒了下去。
這一下也确實是把我們三個都吓了一大跳,半天沒見有人說話,光是愣愣得看着那忽閃的光影發呆。
“快看牆上有字!”
這是……
小師妹畢竟眼尖,這一聲提醒,還真把我們都給叫醒了過來。原本這石棺壁我并沒有細看,最多看起來都是些描畫花鳥蟲魚的一半場景,可沒想到這鬼童徹底化成“墨汁”一道一道流淌下來之後,居然讓石棺壁上原本暗淡的刻痕清楚了幾分,依稀看出那居然是一些被隐藏在圖畫裏的金國文字。
“這些都是什麽意思?”猴子指着那些東西有些冷冰冰得問道,但我不知道爲什麽,總覺得眼前這個猴子有些不一樣,這神态這語氣,顯然并非他平日的樣子,倒是和那韓城江有幾分相似。
應該隻是我的錯覺吧!
“猴子?”
“我是說讓小師妹來看看,這上面寫了些什麽?我們看不懂的!”也許是聽出了我語氣裏的異樣,猴子似乎是愣了愣,立馬回了一個笑臉,解釋了一句。不過,這時候的解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的心理已經存有芥蒂,反正覺着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這……這是……”女真文字比起鳥篆要容易辨認許多,而且國内還編有女真文字典,更何況是小師妹這樣的文字大家,稍稍辨認一陣,居然還真被她通讀了起來。
當然,提及這裏面的東西卻是讓我們所有人瞬間開始覺得脊背發涼:這地方或許就不該來!
我們并不知道這段文字究竟是誰留下,而且用這種隐秘的方式記錄在這地方的又是出于什麽用意。可這裏面包含的東西居然和我們遇見的那個鬼童,甚至于我之前見到的那些壁畫有着直接的關聯。
其實之前小師妹也曾經提及了部分的信息,這種形式的石棺在這墓室中的不同位置一共被設置了十二座,裏面躺着的其實都是昔日被薩滿祭祀選中的聖女,最令人發指的還是,這些所謂的聖女居然清一色都是一些剛剛懷孕的年輕貌美的女子。
我不知道那些古老的薩滿巫師到底用了什麽辦法才讓這些女子的屍體在這樣一個的環境下還保持千年不腐,但一想起那隻巨型蠕蟲以及那個渾身漆黑的鬼童,我就能感覺到一股沒來由的凄涼感由心而發。
“咦?借神之靈,化作蝶蛹,喚醒未來之主?這是什麽意思?”随着我們的細細産看,那些遺留的女真文字也是成片的顯現出來,可越是細看,這内容卻越發讓人詫異。
對這薩滿教這種幾乎已經成爲曆史的宗教,我們三個多少也知道一些底蘊,可這話中的意思卻讓我們有些費解。薩滿的神,尤其是千年前的薩滿教義一般都是指代天地萬物,大多都是一種虛無的存在,并沒有什麽實質的臆指。可這文中的意思反倒好像是在指代某個詳細的事物,甚至于已經非常接近預言一般的存在。
這真的有些前所未見。
“你們看!那鬼童的腦袋的位置,那些閃閃亮亮的東西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