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我會有這種感覺,在這隻青銅椁剛剛落地之後,那閻胖子曾經毫不避忌諱地爬上青銅椁頂瞎鼓搗了一陣,當時他突然回頭,那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正和此時這棺中那具無名男屍的笑容顯然如出一轍。
我發現我現在的腦子真的開始有些不夠用,詭異的環境讓我徹底想不明白這一生一死隔着幾十個世紀的人之間又處着什麽樣的關聯。在又一次看向閻胖子的時候,突然發覺這家夥似乎整個人都是鬼氣森森的,難不成這家夥還一隻間諜血屍,化妝成人類模樣,帶我們來這的目的就是爲了讨好藏在水晶棺裏的BOSS?
這想法是不是有點無厘頭?
“吱吱!吱吱吱……”
這是什麽動靜?耗子?這種古墓裏會有耗子嗎?對了!我記得閻胖子身上就帶了老大一隻老鼠,可這動靜細細一聽感覺又不像是動物的叫聲,幹巴巴的,也沒什麽節奏規律,好像更接近于那種指甲劃動玻璃而發出的刺耳雜聲……
這樣的想象真的可以說讓我最後的一點理智徹底化成了泡影:這種地方除了正距離我們不遠的水晶棺哪裏還有類似玻璃這種東西的存在?
裏面的東西居然還會動!
“咔吧!”
我們打開青銅椁似乎帶來來一系列的機關效應,又是一陣類似于機杼敲擊的聲響,在我們的驚恐之中那具水晶棺居然就那樣直挺挺得不帶一絲猶豫得豎立了起來,好巧不巧的還是,我手裏的手電光束正好打在那笑面屍的正臉之上,也不知是不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那乍一眼看去,那家夥的怪笑似乎比起之前的笑意更濃,隐隐之中還帶着些許森森的殺氣。
“大……大……大師兄!這……這……這好像是那……那個笑……笑面屍!”因爲之前我身形角度的緣故,小師妹和猴子并沒有看到水晶棺下那具屍體的面容,這一刻的突然照面還真是把他們倆吓得沒譜。
我沒有搭理猴子,這笑面屍的說法在我第一眼看見它的時候我就已經聯想到了,傳聞這家夥詭異莫測,就屬于是那種我們考古人的老祖宗遇見也是要早早避開的主兒,可現在就算是知道這是個什麽玩意兒,又能怎麽樣?我們又辦法對付它嗎!?
或許……或許那該死的閻胖子會有些辦法?
“恩?他人呢?”說實話,面對這種隻在傳說中存在的東西,我們這些客串摸金份子還真是沒有一點辦法,但我稍稍沉思一想,那閻胖子可和我們不一樣,不說他這一身的裝備,就從一路上的扯淡也能看出是個極品慣犯,就算沒有制服這種東西的辦法,多少也能給個靠譜的主意。可等我回頭找他的時候,手電這一掃,四周除了那種徹底的黑暗,哪裏還有閻胖子的身影。這家夥居然就這樣突然消失了蹤影,這讓我心裏猛地一記哆嗦,我們還真被他耍了!?
我無法形容這個時候的感覺,心裏暗藏着一股火氣,沒處發洩不說,可又要去面對正前方水晶棺裏給我們帶來的壓抑,棺内的笑臉讓人心裏發堵……
“我靠!你們都是傻的嗎?還愣着幹什麽!?快跑啊!”就在我一頭冷汗,看着不知所措的小師妹和猴子同樣不知所措的時候,老遠的石門方向突然傳來一個略有些發怵的聲音,緊接着那裏就亮起一大團青幽幽的亮光。
靠!居然還是那姓閻的死胖子!
這家夥果然不靠譜!居然發現麻煩自顧自己逃跑!?
但這時候的提醒對我來說倒也有效,給我指點了一個方向一般,也不管渾身上下接連傳來的抗議感覺,想也不想就一把拉過小師妹,招呼猴子一聲,跌跌撞撞地向閻胖子跑去。
算這閻胖子這時候還有些良心,在門洞附近等了我們一陣,這才找了個岔路一頭鑽了進去,比起我們,這家夥顯然對這裏熟悉太多了……
當然,這家夥也是誇不得的,一誇準出事,就算是心裏的嘉許也不成!
“咦?這是?”
這岔路并不算長,但也一路蹚水,我本沒有細想,隻當這閻胖子似乎對這地方非常熟悉,總不至于迷路的。可沒成想,一路上可勁的跑,剛剛鑽進一處門洞,卻被眼前見到的一切驚得再也動彈不得。
一座巨大且被人掀了蓋的青銅椁室……
一具透亮且豎立在地的水晶棺材……
這尼瑪不就是剛才的那個椁室嗎!?
“姓閻的!你到底……”
“别吵!那具屍體哪去了?”
眼前的情景讓我有些怒不可遏,也沒多想,一肚子的怒火本就想往閻胖子身上栽,但他這時候顫顫巍巍地回過頭,突然說的一句話卻是當真讓我從頭冰涼到腳。
對啊!剛才這一路狂奔就沒怎麽停歇,腳底下到處都是踩水的“嘩嘩”聲,誰也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具體動靜,而這時候我們卻又莫名其妙地回了原點,那青銅椁還是那青銅椁,水晶棺還是那水晶棺,可棺裏的笑面屍卻突然不見了蹤影。
這下真是要了老命了,我可不覺得一個被老祖宗傳了千年的東西出來了以後還隻會像之前在棺材裏一樣擺張笑臉來問候打擾他的人……
“你說……會不會是剛才我們不小心跑錯了路?要不我們再回去?”
這胖子應該是個行動派,也不等我有什麽反應,轉身就打算往回走去,可沒成想剛剛轉過半個身子,卻突然又退了回來,險些又一次撞到我的身上。
“你幹嘛?”說實話平日裏我脾氣不錯,但不知爲什麽自打進了這古墓,一旦周圍的情況超出我的預想的時候,總會有一股無名火開始升騰。而對于這胖子的不着調,我這一路算是領略了不少,之前抛下我們獨自逃跑我還沒和他算賬,這會兒的舉動顯然讓我開始有些憤怒。
可轉眼向閻胖子那兒看去以後,尤其是看見光芒中的一切後,我發現自己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驚叫一聲,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直接跌坐在水中不說,雙腿好像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不住得踢蹬着水下的基石,試圖遠離那個方向的東西,甚至整個人都變得西斯底裏起來:
隻見處在最後的猴子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居然站立着一個身穿古代铠甲的高大人影,毫無血色的面孔上露着那種讓人心悸的笑意,一樣微眯的雙眼,上翹的嘴角和眼縫中不斷傳出的森然寒意……
“靠!你們這幫白癡,自己找死還來害我!”
那一刹那的驚吓對我的打擊極大,一瞬間天旋地轉,好像滿世界都彌漫着那種讓人心寒的嘴臉,哪裏還有力氣去管别人。直到突然眼前一黑,又見一個身材矮小壯實的家夥不知從什麽地方猛地竄了出來,沖着那笑面屍劈頭蓋臉的就是潑去一種帶着濃重血腥味的液體,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而後也是頭也不回地朝門洞盡頭狂奔,這才讓我稍稍清醒了幾分。
“嘎嘎嘎!”也不知那突然出現的奇怪家夥對那笑面屍做了什麽,整得整個墓室血腥味濃重不說,那笑面屍更是發了狂一樣,手舞足蹈發出一連串令人發悸的笑聲,或者那就屬于是它的叫聲。
“這小子就是那個摸金的,這黑驢血好像有點用,跟上他!”突然出現的人顯然正是韓城江!雖說在手電光照下,這家夥不過隻是露了一個背影,但他那種特有的傲慢嗓音,我不難辨認,經過閻胖子的提醒自然是一下就明白過來。而閻胖子雖說認不出人,但也不傻,一眼便看出韓城江手裏的東西對那笑面屍有幾分克制的作用,一溜煙也是毫不猶豫地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