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論很快就被證明,南越軍所向披靡,連下我漢室邊境五城。↙八↙八↙讀↙書,.※.o◇鎮上的人開始恐慌不安,有的都舉家南遷,沒兩天,這個原本還繁華熱鬧的小鎮變得人煙稀少。
原本我也打算就此調頭回轉,畢竟匹夫之勇不敵于戰,我也無心那些國家大事。可卻突然無意中聽聞到一件讓我感到匪夷所思,而又震撼不已的事。
那天是幾個鎮守在小酒館裏喝悶酒,我因爲盤纏不夠了于是在小酒館裏打雜當店小二。聽到他們訴了苦後就把話題聊到那戰事上去了,起初也沒留心,直到突然其中一人壓低聲小聲問其餘兩人:“你們可曾聽說過楚服這人?”
聲音再小也逃不過我的耳力,而我被“楚服”二字給震住了。
見兩人搖頭,于是那人又繼續:“我聽說啊,這次南越軍所向披靡就是因爲她施了巫法。還有還有,這個巫婆早在二十幾年前就因巫蠱之禍而被斬首了,而今她居然死而複生。又據傳有本羊皮冊子記載,楚服未死,她用了瞞天過海法偷生逃出了皇宮,而今化身南越巫師欲對我漢室報複。總之啊,各種傳言都有,更誇張的還說隻要那楚服一揮袖,我軍就倒一片。”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羊皮冊子,楚服...果然我曾經遺失的東西成爲了禍害。
“切,你就别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上面不是說了嘛,雲大将軍與大司馬已經領兵在路上了,不日就到景城。我們的雲大将軍可是戰無不勝的。”
“對對,讓那毒巫婆去死。”
......我一人沉坐在酒館後屋良久,幾度聽到老闆在那喊,也都沒作聲。心緒不能說是亂,就是...很不平靜,“楚服”二字就像她那最擅長的巫蠱一般,在身體的某處鑽啊鑽的,說不出的難受。另外,還有關于...那個人的消息,更加讓我無法克制不去想。
第二日,我就找老闆結了賬,接過銅闆時問:“可知景城怎麽走?”
老闆愣了愣,雖因我做得時間短而不郁,但還是好心地勸:“聽說景城即将打仗了,你還是别往那邊去吧。”我笑了下搖頭:“我不去,就是問清楚了方向怕誤走到那邊。”老闆聞言後這才爲我指了方向。
兩日後,我站在景城城門底下仰望。
城牆很高,當是不容易被攻破吧,心中如是想着。
城守似乎很嚴,每個進城出城的人都要被盤問一番。輪到我時,那軍官朝我上下打量後問:“來景城幹什麽的?”我答:“尋親。”對方再問:“可有姓名。”我随意報了一個名字,又假稱是他的表侄,因窮困潦倒而來投奔。但見那軍官把人名給記了下來,心頭就不由咯噔,他不會真要去查有沒這号人吧。
幸而有位城将走出門來,軍官立即放下筆朝城将行禮,我乘機随着人群進了景城。
心頭略覺奇怪,那城将怎麽看得有些面熟呢,不由回頭多看了兩眼。
城内倒不像之前小鎮那般荒撩,人來人往的走動,攤販依舊照常營業擺攤,當可算是熱鬧。就是時而會有一對兵衛走過,看樣子像是在巡城。
我囊中的這點盤纏是不夠住客棧的,盤算着再上哪家店裏去做幫工,然後也可夜宿在店。還算順利,同樣找了一家酒家當了個打雜的,店鋪後面有個置物間可容我休息。
當掌櫃問我是做短工還是長工時,我略遲疑了下答做長工,應該是...會留一陣子吧。
隔日,我正式上工,沒想到接的第一單生意就是那位城将。他是與幾名軍裝打扮的人一起走進酒館的。之所以選擇在酒館做工,也是因爲這地頭龍蛇混雜,最容易探聽到訊息。
我上前給招呼了人坐下,幾杯酒下肚那幾人臉就有一些紅了。
隻聽其中一人問:“老三,這形勢你怎麽看啊?”搭話的是那城将:“我們先一步進城主要是爲守住這個點,做好本職工作就行,至于形勢自有軍師在那思慮。”
有人重歎:“這軍中當真是煩悶,還不如我們以前當護衛時的江湖生活呢。”
老三拍了拍他肩:“别感慨過往了,那都好幾年前的事了。酒不能貪杯,喝完這杯我們還要去巡城的。”幾人都舉杯把杯中酒飲盡,老三招呼我過去結酒錢,将我看了看後便問:“很面生啊,是新來的嗎?”
我點點頭,“今天才上工。”
“是景城人嗎?”
“不是,是來尋親的,但昨兒個親戚好像搬離了,回程的盤纏不足,就先做個工住下來。”
他點點頭,沒再多問,把酒錢放于桌上就走。凝着他們一行人的背影,我感覺鼻子微酸,難怪第一面見着時就覺眼熟,原來他們都曾是名劍山莊的護衛。
往事如雲煙,那個他們口中的江湖好像變得很久遠了。
是夜,突聽屋脊上有步子聲,我坐起身後細聽,發覺那步子往别處去了。略一沉吟,悄無聲息地出了屋,一躍而上屋頂。夜色雖濃,卻依然能看到有數條黑色身影正疾掠在屋頂向着某個方向而去。
此時正戰事吃緊時,城中有江湖人士出沒很是可疑。我不自禁地暗中跟了上去。
因隻是第二日到景城,所以對城内地形也不熟,隻不動聲色地與那幾名黑衣人保持着距離。突見他們躍下了屋檐,我正待追上,卻發覺前方突的冒起了火光。
心中暗道不好,加快腳下步伐。然,待我沖過去時發現底下已經交手打了起來,而那被火燃着的地方也不是房屋,是一個個像草棚一樣,上頭蓋了布。我躍進暗處,從底下悄悄掀起一個草棚搭子,竟發現底下藏的是糧食。環視四下,頓然明白此處可能是景城的糧倉,而那些黑衣人定是敵國奸細,欲圖将糧倉燒毀。
正尋思着,突的身後一聲傳來大喝:“什麽人?”
我心頭重重一震,被驚頓在原地,隻這一閃神的功夫,身後淩厲的勁風已襲來。本能地往旁躲避,一把大刀擦着我的身劈過來,重頓在了地上,發出金鳴聲。我眼皮都沒眨一下就腳上使力朝前疾掠,但聽強勁身形緊追在後,并迸出冰冷之詞:“哪裏逃?”
我苦笑不已,本是追着奸細而來的,沒想自己反被當成了奸細,還是被他這個莽漢。再看那處火光底下,黑衣人被兵衛都圍堵在了中間,卻仍有人想突圍。
就在那奸細疾空而躍時剛巧被我堵住去路,我揚手抓他臂膀往身後用力甩去,聽得身體相撞聲後不由抿唇而笑。隻要他受這一阻,當不可能再追得上我。
一口氣掠出十丈遠,回首間隻見那張濃眉大眼的臉正狠狠瞪着我這處,卻是已經與我望塵莫及。随而我就将身影隐藏在夜幕之中。回到酒館時夜色正濃,盡管城東失了火,卻因沒有起大的波瀾而沒有擾醒民衆,我悄步進了自己的小屋。
一摸額頭,全都是冷汗。被吓的!心緒到這會都沒平複下來。
灌了一壺冷茶後,終于心跳沒那麽劇烈了。剛剛的情形完全在我意料之外,顯然糧倉處的防備很嚴,可是沒想到帶頭守糧倉的居然是...荼小刀。
闊别幾年,他的刀比以前更重了,也更具威勢,甚至輕身功夫都有所長。我都差一點被他給抓到,不過最後他那兇狠的眼神倒是與以前一緻。
心底某處不可控制地想:小刀會在這,那麽他呢?
之前在小鎮上還聽聞他是與雲星恨一同出征的,按理他此刻還在路上才是,不應該在這小城。可是小刀與他一向形影不離,我總不免要多想。這些年走在江湖上,聽着各路人對那處的說辭,依稀也是能聽到一些關于他的事。有時覺得好笑,他明明是個文人,可偏偏要擠入武人中間争那些官職,還當得有模有樣,這一路都升到大司馬了。
而今,他再不是那個曾寄宿在名劍山莊,默默無名的食客了。世人誰不知當朝大司馬多英俊好看,又多眉眼如畫,可他卻有個惡名在外:嚴苛殘酷。
我想一定是那些人弄錯了,那般好那般溫柔的他,怎麽可能嚴苛殘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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