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不在柳州,跑到這個小地方來作什?呃,應該是個小地方吧,其實我也不大清楚,進了城門後就住客棧,頭幾天還在外晃蕩,後來就夜裏出來了。¥♀八¥♀八¥♀讀¥♀書,.2≠3.o◆原因是失眠......
其實說失眠也不完全正确,夜間擇一戶屋檐頂上,甯靜怡人之處,想着某些事某些人就可慢慢入夢了。呃,又走神了,趕緊回眼看當下,發現場上形勢有了變化,不過對柳長空不利。圍住他的三人已經持劍而上,看似劍招拙劣,可柳長空卻像是被包羅在劍影之中脫身不出來;另一邊挾持着柳無雙的那人微微側轉露出了側面,我的心頭一凜。
那是一張極其冷峻森然的臉,五官輪廓尤爲深邃,眼神......我見過,黑衣蒙面首領!
我不能再管了,也管不了,與這蒙面首領已經不是第一回交手了,他有多厲害沒人比我更清楚。更關鍵的是...我雖可能得了那什麽分離性遺忘症,但卻沒有忘記當初和江浔決裂的原因,也沒忘記無意中聽到關于黑衣人的故事。
他們是江浔的人,一旦我曝露,怕這黑衣首領會撇下柳無雙直接來抓我,那我就又得蹲小黑屋去了。可是就在我準備走人之際,柳無雙的一聲驚呼扯住我的腳後跟,回眸而看,她依然還在黑衣首領的掌控裏,就是細白的脖子上似乎有了一道血痕,但這不是造成她驚呼的原因,真正原因是在戰圈裏的柳長空背部中了一支箭。那箭入肉五分,穿過身體,在他的前胸露出了箭矢。
我立即就想起那個深黑的夜,黑衣首領射出的三支金箭,一支射倒了小刀,一支射中了江浔,還有一支被我撲開,但那勢頭我領教過,銳不可擋。我隻是勝在速度,若被射中,定然是要彈飛出去的。
柳長空的武功我可能并未真正見識過,但也知道定然是在我之上。此時中了一支箭明顯身形萎頓下來,有幾次都險些被那三人的劍給刺中。大約看出那三人使得不是單個的劍法,而是擺的劍陣,眼見這人有漏洞,另一人就補了上去,但每一劍又都指向柳長空的要害處。
左右四看,想找個稱手的武器。自從确定自己得了那癔症後,就再沒把兵刃放在身邊過,怕萬一哪天糊塗了神智,發生不可控制的事。哪裏想到眼下就有了不可控制的事發生了,還是我看不過眼也走不得的,誰讓柳長空雖與我爹斷絕師徒關系,卻把救命的天山雪丸還給了我,剛好趕上救回宋钰的命呢。
唉,我欠他一條命,當是還債了。
沒有稱手的兵刃,就隻能飛躍而起折斷一根樹枝當作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指向黑衣首領。我的目的不在于真能以樹枝刺中對方,而在于逼他退開。
别看柳長空表面對柳無雙不在意,但我看得出來因爲柳無雙被挾制,他是處處受制,拳腳也都施展不開。所以首要就得先将這無雙姑娘解救出來。
與黑衣首領視線在半空中交彙,我是早有心理準備,是故對上他那森然的眸光倒也不懼。但他看清是我時眼中似乎一閃而過意外,而我要的也就是他這點意外,讓他不能第一時間作出反應,樹枝的尖端刺中了他持刀的手,因貫注了内力,往裏推進了一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揮手就掙脫開了我的樹枝,而我乘機拉住柳無雙的胳膊往後拽,讓她避開了那刀鋒。
驚鴻一瞥間劃過美麗的臉,果然是她。
情勢不容我多分神,黑衣首領的刀已橫到眼前,我下意識去擋,手上的樹枝被劈成兩半。好吧,忘記自己拿的不是劍了,剩了兩截樹枝也起不了啥作用,隻能憑靠腳下輕盈來避閃遊走。但漸漸的,我就被黑衣首領給壓着在打了,本身武功就相差甚遠,我這還沒兵刃,他卻手持銀刀,劣勢就更明顯了。
說句老實話,這人若非是敵我還當真佩服,武功強得估計能與雲星恨有一拼,金箭無敵劍術極高,現在還會用刀,幾乎就沒他不會的。
就在我鬥志即将被折服時,突的柳長空揚聲而問:“小師妹,你的刀呢?”
我真想對天翻白眼,你丫是眼瞎了嗎?我空手在對陣,哪裏來的刀?沒力氣與他費口舌,光應付這刀光掠影就快喘不過氣來了。而柳長空又在說了:“手上無刀心中有刀即是刀,劍可是刀,樹桠能是刀,你身體的任何部位都能成刀。”
心頭觸動,他是在暗示我以身爲刀?不管有沒有用,試了才知道。我揉身而上,将自己的身體當成雲星恨的那把軟刀,該環柔時環柔,該剛硬時剛硬,一個急轉切準黑衣首領持刀的手,以掌爲刀劈下去。當刀脫手的瞬間,别說是我,就連他自己都怔愣了,我擡腳而踢,刀被踢到了空中再淩空一躍,穩穩把刀給握在了手中。
可是我搶到了刀卻失了護住的城池,一低首,黑衣首領已經鎖在了柳無雙的咽喉。
一招奪刀,一招緻命。
刀雖于我有利,卻不能抵命。我終還是棋差一招,輸了一步。
就在我心間微沉時,突的眼皮底下掠入一道身影,手中紙扇直取黑衣首領的臉面。微訝了下,柳長空終于掙脫那三人劍陣了嗎?
不等我多思疑,就聽他令:“我們換一下,你對付那三人。”如此我也不多遲疑,旋身而躍進另一邊戰圈,手中有刀後倒也不怕,隻憑心念流轉而出招。
餘光時不時地會去關注那方,發覺黑衣首領雖然挾制着柳無雙,但似乎有所顧忌,并沒真的就以死相逼。而柳長空也更無所顧忌放開了與之對峙,這樣一來,反倒是黑衣首領有些束手束腳,因爲他一面要控住柳無雙,一面又要迎擊柳長空,即使柳長空已受他一箭,到底他的應敵經驗要比我豐富,懂時勢衡量也懂牽制進退。
如此我也安心應戰那三人,不知道是否因爲那癔症而對刀有了特殊情結,雲星恨曾經比劃給我看的刀法時常會在腦子裏盤轉,于是這會自然而然就使了出來,還挺純熟的。
也沒想到還能勉強與這三人打打,不至于被壓迫在劍陣之中。
突的“噗”!刀入肉的聲音從旁傳來,我手上略頓,心說柳長空武功确實不錯啊,已經占上風了。可轉念間覺得不對,他使的是紙扇,就算真的擊中黑衣首領也不該是這種聲音啊,而黑衣首領的刀在我手上了,何來的刀?
偏轉回頭,見柳長空正方向背對着我,他高大寬厚的身體将纖細的身影給擋去了大半,隻依稀露了衣片在外。而黑衣首領則在旁處,面上噙着一抹令人寒到骨子裏的笑。
嗤!微一走神,我的手臂就被劍刺中了,連忙格擋而開,對那刺我的人連續攻擊了幾招将之逼退。我也換轉了方向想再去看柳長空那邊,角度不同,視線所及的方位也有所不同。然後柳長空那一臉不敢置信的側面呈露于我眼下,而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盡根沒入,隻留刀柄在外。
我有些意識到什麽不對了,移轉目光去看柳無雙,那本來驚懼恐慌的臉此時嘴角卻噙着詭異的弧度,那眼睛......我腳下一軟,險險避開從旁刺來的劍,懊悔不已,居然到這時我才仔細留意那雙眼睛!那根本不是柳無雙的眼睛,世上有這雙帶了妖冶而撫媚的眼的隻有一人。
千嬌娘,秦玉。
随着一腳踹在柳長空的肚腹上,他的身體猶如破敗的柳絮般飛了出去,直直撞在屋牆上,再頹倒在地,然後沒再動一下。
心底生出一股郁火,直往頭頂而冒。我咬牙切齒地從齒縫裏迸出:“秦玉!”
妖媚的眼流轉向我,精光閃過後,那張精緻的臉展開了笑顔:“無悔,好久不見。”
我呸!去她的好久不見!
三人的劍陣沒有停,我依然還被困在其中,而黑衣首領與她卻反手而立在那處,似乎在看我如何作這困獸之鬥。
秦玉又開口了:“一别近半載,你可知浔哥一直在找你?”
我憋着一口氣不去應她,可她卻不依不撓的:“這次找到了你,把你帶回去的話,相信浔哥一定很開心。無悔,你就放下那刀好好的跟我們走吧,若是不小心傷了你,浔哥就可能會拿我們問罪了。”
可能是郁氣太盛,也可能是被那秦玉給氣的,胸口處一疼,我就覺嘴裏一股腥甜出來了,強忍住不張口也無用。隻聽見秦玉似若驚慌地在問:“無悔你的眼睛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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