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活路


隻聽宋钰淺沉的語音從後傳來:“把身上帶的火種丢進豬群,隻留一根火把就可。”在豬群沖過來時,他就自動退在了最後,屆時他腳上步伐輕便靈巧,已然能夠輕松躲避豬患的襲擊了。聞得他法,我第一個把手中的火把丢擲出去,眼看轉瞬就淹沒在豬群裏,心頭掠過失望,還以爲這些豬群會像上層的那些蠱蟲一般對火害怕呢。

可是下一瞬奇迹就出現了,隻聞嘩的一聲,就在我火把落于的那個點突然就冒出一大團火花來,周旁的豬群都被吓得驚叫起來。然後那火花并不隻那一下就滅了,反而在蔓延了燃開。這回無需宋钰再下令,其餘人的火把也都朝着那方向丢擲而去,幾乎就在眨眼間,同樣的情形一一上演,很快這陰暗的空間被火光照得敞亮。

但,雲星恨隔得太遠。

加上火勢的漫燒而起,豬群在變得瘋狂。不管任何動物,面對生死存亡都有着求生的本能,所以在火對它們造成死亡威脅後,第一本能就是逃生。可是若通道寬裕,群體疏散,那麽還有縫隙可鑽、有路可逃,事實卻是四面八方都被堵得死死的。而且宋钰還斷絕了它們的一條路,讓小刀在身前灑下火種形成一條火線,将豬群都攔截在火線之内。

于是豬群瘋狂亂蹿、踐踏、凄呼、死亡。

有人終于意識到一件事不對:“雲尉要怎麽辦?”宋钰不語,隻凝着那火光潋滟的深處蹙眉沉思。那幾人淡定不了了,開始急吼:“雲尉,你快過來!火要燒過去了。”

雲星恨的語聲铿锵有力傳來:“子淵,你做得好!這些豬受那邪物控制,性情已非同尋常,但若放出去極可能導緻一場禍害。我已将那頭的出口給堵死了,但願這火能生生不息将這群畜生都除卻,即便今日我與之同亡,也算死得其所。”

一衆人都沉默了,我眯起眼看往那處,火光中雲星恨的身影依稀可見,以我目測的判斷,他離得又遠了些。所謂寡固不可以敵衆,他武功再高,也被困于這惡劣環境中,使得拳腳與身手都施展不開來。很難去接受,這麽一個人最終的結局會是這般。

我忍不住去拉宋钰的衣袖,他回轉過眸,幽亮的雙眼如古井潭水裏的一點光,我讀不懂裏頭的情緒。但我眼中的央求相信他能看得懂,須臾,他淺聲問:“你有把握嗎?”

我側轉頭看了看,然後點頭。

“那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卻直直掠入我心底,卷起的風浪被暖潮給壓下。

當雲星恨存念與豬群同亡時,我心頭再多的遲疑也都淡去了,娘時常教我有所爲而有所不爲,這個曾經算娘的故人又是爹的師弟的男人,别人可以無動于衷看他去死,但我不能。

這可能就是一種責任吧。

以前我的雙肩很輕,無憂也無慮,可當一腳邁進江湖後,肩膀上的份量就逐漸加重。有時甚至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就好比那次綠林面對同伴的殘酷死亡。隻是那時,我依然不太懂責任是什麽?後來走南闖北,去柳州去韓陽,看到很多大義情懷,或覺震撼,但也與己無關,随後就出了江浔那事,再後來到這村莊。漸漸認知到那些大義并不适合我,我關心的都隻是自己想關心的人,所以,充其量于我而言都是小義的責任。

而雲星恨,就在這小義責任之列。

其實在看到雲星恨的那刻起,我就一直在衡量自己目前的功力能否越過這些豬群。飛躍而起時果如我之前所想,隻需略彎了腰就可騰步在這狹隘空間。一口氣飛掠出三丈遠,氣力不繼,腳墜落于豬身輕輕一點,又再朝前方躍進。這次不比頭次了,隻飛躍出一丈半就墜落,心頭咯噔了下,離雲星恨還有六七丈遠啊,如此我鐵定到不了那處的。

心中雖計較着但腳下沒停,不到最後方不知潛能的底限。但到底還是受之前傷的影響,在連續蹤躍數次後突的腳下踩了個空,人急墜而下,想要旋身而上,頭卻立即碰到了頂,這一起一落間已經慢了,我跌進了豬群中。

隻有身在其中才能深刻體會豬發狂以後變得像猛獸的可怕,幾乎是在瞬間幾頭瘋豬就咬了過來。我拳頭或還能用,但腳完全伸展不開,隻覺腿上被拖住,用力去踹開,又有豬頂上來。心中焦急不已,我是不知道雲星恨咋想的,反正我一萬個不願意自己死法是被豬給吃了。這傳回青靈山,别說娘親不信,爹就是想爲我報仇也沒處找啊。

苦中作樂間情況很惡劣,突聽雲星恨在喊:“接住刀!”半空中淩光熠熠,我下意識伸手,手掌劃過綿軟刀面,沁涼入膚,等握住刀柄時心頭贊了句:好刀!

隻是,我不會使他的軟刀。想要刺出去,可當刀尖碰到豬身時刀面就彎曲了,一點都不着力。又改爲去劈,刀身卻像扭舞的蛇,晃晃悠悠而下力已散去,砍在皮厚的豬身上隻是磨破一點皮,根本沒啥用。不由心急而惱:“這刀沒用啊。”

雲星恨沉鹜而道:“不是刀沒用,而是你沒用心去使它。刀與人一樣有魂,它軟你剛,它剛你柔,剛柔并進,你必須先做到将氣運于刀,還記得那日我教你的刀法嗎?”

若不是現在此情形我真想對他吐槽,從十幾丈外飛掠到這處,我要有氣還用他的刀來助力?還有你什麽時候教我刀法了?就是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一番,給了我一個下馬威罷了。

可惱雖惱,還是遵照他的指令運起氣來,等氣息凝于掌又再傳入刀後,我橫向而劈于正要來咬我腿的一頭豬。結果是驚人的,一刀下去,那豬竟被我劈成兩半,連我都被震愕住了。可也就是這一遲疑,背脊處被重力而撲,我往前一個踉跄跌在豬群身上,惡臭的氣息呼在近旁,一張張洞開的口帶着猙獰的血腥氣。

“無悔......”

恍然間似聽到宋钰在喚我,可是我與他隔了數丈之遠,怎可能聽到他的喚聲?下一瞬雲星恨的震喝如雷冠頂:“金無悔!你要向那幾頭豬認輸嗎?拿起你的刀給我起來!”

好吧,雲星恨你狠,戳中我的緻命傷了。跟幾頭豬認輸,我還真的不太樂意啊。咬咬牙,刀在半空劃過一個半圓,我揉身而上,心中、腦中、眼中,隻剩刀光淩影,光影在哪,我就在哪,覺得身體很輕,手中的刀也很輕,随心所欲,無往而阻。

那些時候林中輕盈而飛的感覺又回來了,刀光是我追逐的鳥兒,但凡有阻擋,我都能控制鳥兒将之沖散。直到近旁傳來一聲贊:“好!”我低眸,人影依稀可辨,定睛而視後不由吃驚:雲星恨何時到了身旁了啊?

既然見他過來了,我也就縱身躍至他身旁,剛好踹開一頭得了失心瘋正欲從後明目張膽偷襲他的黑豬,與他并肩以後,雖然矮了他大半個頭氣勢不如人,可也生出一股豪氣來。

這可是我第二次救他雲星恨了。

不過我環顧了四下,發現那蹿騰而燒的火焰離得有些遠,正疑惑間聽到雲星恨道:“無悔,你在刀法上很有慧根,隻需肯下功夫,假以時日定有所成。”

真不是我要吐槽他,都在這種生死局上了,還給我說什麽假以時日。暗磨了磨牙,耐着性子道:“先出去了再說吧。”

卻不想他面色一凜,冷厲而問:“你過來幹什麽?仗着自己輕功超群就在人前顯露?當真是胡鬧!”頓了頓,又嚴肅了聲道:“等下我會助你一臂之力,将你送出三丈之外,後頭的就靠你自己了。隻需像剛才一樣心神合一,身随刀光掠動,乘着火勢還沒完全蔓延,速速回去吧。”

話落就覺臂膀被他大掌緊握,一股重力欲推之,我猛然驚醒過來急聲喊:“等一下!”見他略頓,急忙說出自己的來意:“我是來救你的。”

那雙深炯的黑眸沉了沉,道:“心領了。記住,以後無論遇見什麽事需得量力而行。”

“不對不對。”他顯然是誤會了,以爲我毫無所備隻憑孤勇前來相救,我按住他的掌解釋:“你聽我說,是子淵同意我過來的。這些豬群之所以會發瘋攻擊人,是因爲受了楚服巫蠱的影響,蠱蟲怕火,可它們卻不怕。但是你也看到那邊了,火焰四起,原因我是說不清楚,待會我們闖過去了你自己問子淵,就是這地面隻要一碰到火星就會着起來,所以你看,”我從兜裏掏出一把火種,剛才把小刀他們身上帶了的全都拿過來了,“一會你跟着我,咱們一起開出一條火路來。”

火路,即是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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