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才那一番,我并不太想千嬌娘獲罪而死。然後就因爲這一遲疑,盟主那臉色越發難看了,眼看要發作,突的江浔走前一步,搶先開口:“無悔,拜托你的事辦了嗎?”
原本我懵懂不明他話指何意,可看他朝我使了一個眼色,瞬間頓悟,連連點頭:“辦,辦了。”淩盟主皺眉,“江賢侄讓參衛去辦何事了?”
江浔回首應對:“回盟主,之前讓無悔過來取劍時,拜托她順帶幫我去廂房拿傷藥。”
......江浔這理由尋得也實在太勉強了吧,他都這般生龍活虎了,還需要傷藥?果然盟主的語聲中有着質疑:“江賢侄的傷還沒痊愈嗎?”
“是我......”宋钰剛開了口,就被人打斷:“是雲某需要傷藥。”
大出意料之外,居然會是雲星恨出聲...爲我圓謊,而氣氛也是急轉直下,盟主臉色頓然變緩且面露憂色:“雲大俠的傷可需請路神醫過來一趟?”
雲星恨直接拒絕:“不用了,不過是小傷。無悔,晚些把傷藥給我。”
聞言我點頭,心裏卻不免吐槽:憑啥他喚我名字喚得這麽流利的。總算淩盟主被這一打岔,沒再追究我之前去了哪。隻可惜流觞劍被取來削斷雲星恨的腳鐐後,又被送進了劍房,而我連個劍鞘都沒摸着,悲也!
事後我揪着機會私下問江浔,咱盟主爲啥對雲星恨如此這般客氣?他的回答很是敷衍,說雲星恨是武林人士敬仰的江南大俠,他行過的俠仗過的義數都數不清。我對之冷笑兩聲,拍拍屁股走人,不樂意說就不樂意說,甭拿我當傻子。
可到了夜間,我怎麽覺磨怎麽不對勁,悄悄地飛上了屋檐。說來這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名劍山莊的屋頂我估計比盟主大人都還要熟呢,大約重要人物的分布方位都了然于心。本意是想去探看雲星恨動靜,可當經過宋钰那院子時禁不住停了下來,原因是本該夜深入眠的人居然坐在院内小石台前品茶對飲着,我擡頭看了看天,黑蒙蒙的,别說月亮連星星都沒,可别說這是在賞月。
“無悔,上面風大,不下來喝一杯嗎?”江浔氣定神閑地開口,而且語聲嘹亮。
我腳下一滑差點栽了下去,斟酌再斟酌,還是飛下了屋頂。往那石桌一瞧,見除去兩人身前的茶杯外,另一側早已放置了一隻已經斟滿的茶杯,這是已恭候我多時的架勢?可爲啥不是那日的功夫茶,卻是白開水呢?
怪無趣地走過去坐下,還沒開口,宋钰先淺聲而道:“無悔先飲一杯再說話吧。”我也沒多想,舉了杯子就幹,液入唇舌滾至喉嚨口,一股辛辣味直沖而上,“噗——”全數噴在了...江浔臉上!“怎麽不是茶?”
江浔的眼睛瞪得老大,抹了一把臉上的液體,咬牙切齒:“誰跟你說是茶了?”
宋钰在旁輕咳,“阿浔先進我屋内置換一身衣物吧。”待江浔那恨不得把我灼穿一個洞的眼神移開,拂袖而去時,我那繃緊的心才落地,對上宋钰清和的眼神,賠笑着說:“我不是故意的。”哪知宋钰低首抿了口,緩緩道:“無悔是有意的,阿浔也是看得出的。”
“......”小心思被戳穿了。我确實是有意的,酒入唇舌立即反應過來了,滑入喉嚨時突覺對江浔着惱,所以有意将酒水朝他兜頭噴出,讓他白日盡忽悠我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