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路百川并排而走在最前的宋钰停了下來,回首目光射向我,包括其餘人也都止步,都紛紛回過頭來。我吞咽了口口水,怕自己記錯,丢下一句:“你們等我半分鍾。”就轉身而回,但在接近那處時腳步不免變緩。
視線凝于那一點,遲疑不過兩秒我就笑了,現在有這麽多人,何足懼?俯下身就将右眼看進那個細小的孔洞内,但見裏面一片漆黑,沒了之前的微亮。不過,那種強烈被注視的感覺猶在,而且陰涼的細風輕拂過臉,令人不禁打寒顫。
我說:“這個地下,藏了個人,用鐵鏈鎖着的。”
之後無需我再操心,自有宋钰和江浔他們去愁思要怎麽破開這層地面通到那下層。我往邊上一靠,坐等那雙厲眼的主人。事實證明,衆人的智慧是無窮大的,也或者準确地說宋钰是極端聰明的,不出半刻,他就找到了這個溶洞裏看起來最普通卻最不普通的一塊在牆面上凸起的石頭,輕輕一按,地面就移開了一塊石闆。
我忍不住探頭,但因爲距離不近又昏暗,也看不清什麽明堂。倒是宋钰與江浔兩人對視了一眼後,全部看向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看我幹嘛?江浔先沉不住氣開了口:“是你的絕門活,過來表現吧。”
聞言我更覺詫異了,不過沒立即上前,怕江浔給我使什麽詐。倒是宋钰淺喚:“無悔,你過來。”下意識就擡步屁颠屁颠跑過去了,等到了近處朝那石闆下黑乎乎的一看,不由笑了。難怪江浔要說是我的絕門活,還真沒說錯,原來那石闆是因機關被抽移開了,但還有一張鐵絲網覆在上面,一把鐵鎖幹幹脆脆橫在那。
這時候想到我這神偷世家的傳人了?我也不墨迹,從身上摸出了一根細絲,蹲下身就将針插入了鎖孔内。不過片刻,就聽有人在催促:“如何?還沒打開嗎?”我不理會,繼續豎了耳朵細聽,差不多時我将細絲給抽了出來。
這回也不知是誰在旁問:“打開了嗎?”
我朝那處瞥了眼,發現兩次詢問的都是那我唯一知道名字叫小刀的護衛,答了句:“還沒。”他臉上明顯露出失望:“啊?神偷不是都隻要靠一根鐵絲就能将所有鎖都打開嗎?”
沒好氣地駁斥:“誰告訴你的?”他抿了抿唇,“聽說的。”
“聽說?道聽途說能當得了真?”不是我要損他,實在是太離譜。小刀被我嗆了有些惱,臉也拉下來問:“那你用一根鐵絲插進鎖孔做什麽?”頓了頓,又道:“不會是學藝不精吧。”
我不怒反笑:“學藝不精?要不換你來?”
他還欲争辯,被宋钰輕斥:“小刀。”終于縮了聲。我甚是得意地拿眼角飄他,然後在衆人目光下抖出一長串精緻的鑰匙,一邊用手指一把把摸過齒輪,一邊道:“每一把鎖都有其獨特的構造,鐵絲插入鎖孔是爲探它鎖芯裏有幾道卡口,然後再來找合适的鑰匙去開啓。斷然沒有說用鐵絲就開鎖的,那也都是外行人隻懂看門道的以訛傳訛。”
語落時,我捏住了一把小巧的鑰匙,對站在一側的宋钰和江浔抿唇一笑,就俯首插進鐵鎖孔口内。一道、兩道、三道,喀!清脆而動聽的聲音在靜谧的空間響起,我臉上的笑容加大,鐵鎖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