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時我才有點信了,可是仍一頭霧水,“這到底怎麽回事?”
宋钰朝我輕笑了下後道:“先别多問,讓阿浔去路神醫那喝碗解毒湯。”
路神醫?我吃驚而問:“你是說路百川陸神醫?”
“無悔也聽說過路神醫的名頭嗎?”
豈止聽說,簡直是如雷貫耳。因爲曾聽爹說娘似曾得過遺症,就是靠陸神醫施醫而救。我對陸神醫可謂是久仰好多年了,連忙催促:“那還不快帶路。”
宋钰一怔,深看了我一眼,轉而嘴角淺彎着轉身,“跟我來。”
我是沒懂那一眼的涵義,追了兩步發現江浔并沒動,又回過去雙手扶住他胳膊,心說畢竟是“傷患”,得照應着點,而且既然解困了也不用我再背他了吧。
并不遠,隻走過幾十米就彎進一單獨溶洞内,邁入時覺得環境似曾熟悉,可很快就被入目的一幹護衛轉移開心思,這不就是之前與我們一道下來的夥伴們嗎?我看着他們躺在地牢内,衡量着各種輕重緩急,邁出的步卻如千金重,生怕一個錯誤的選擇就再次發生前夜護衛盡數被填埋坑中的悲恸場景。
而如今,他們都坐在那,雖面容憔悴,但全都清醒着安然無事。
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等宋钰走至一中年護衛跟前說話時,我才留意到那護衛的眼神與衆不同。那是一雙複雜的眼,複雜在哪這時我還不懂,到很久以後才明白,那是看盡了世間百态、人之生老病死後的沉澱。
無需宋钰介紹,我已猜到這人就是路百川,之前或就在宋钰帶來的護衛群中,但我從沒去仔細看過每一張臉,自然也辨識不出來。扶着江浔過去,路百川并沒看我,立即就爲江浔搭脈詢診,反倒是我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等他遞了一碗黑糊糊的湯汁給江浔後,我揪着空輕咳了聲開口:“路神醫你好。”
終于引來對方的擡頭,眸光淺淡,并不語。我微覺尴尬,杵在那本想說的話對着那雙淡漠的眼也說不出來了,虧得宋钰在旁淺聲道:“百川,無悔對你很是崇拜,急着要與你相識。”
路百川的臉上劃過異色,但一閃而逝,甚是别扭地朝我點了點頭。我心中一喜,走近一步道:“前輩,我爹曾提起過你,說你醫治過我娘,對了,我娘叫花影重,我爹叫金…錯刀。”說着說着語音縮在了喉間,因爲路百川那皺成好幾條線的額頭絕對不是在表達歡愉。
他說:“知道了,金參衛。”
呃,金參衛這個稱呼還是第一次聽人喊,怎麽好生别扭的?
讨了個沒趣,我自然不會再去把熱臉貼人家,讪讪地往旁邊而站。等過片刻,江浔就能行動自如了,其餘護衛也都紛紛起身。我因爲怔了個神落在了後面,當跨出那溶洞門口的一瞬驟然頓步,腦中突的某道靈光閃過,回過頭将溶洞四下仔細環看,最終目光定于某一點。
剛剛,那個位置是路百川坐的地方,正好遮去了一些東西,然後這裏面如此大小溶洞都大同小異,以至于我進來也沒想起異常。
下意識地揚聲而喊:“子淵,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