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都覺不甘心,反正天已大亮又睡不着索性起身,穿上靴子就朝外走。不曾想拉開門時用力過猛,與正站在門外的淺白撞了個正懷。于是我再度感受到宋钰的身單力薄,人被我撞得往後倒退開好幾步,若不是有堵牆抵住,定然是摔倒了去。
我有些心虛地縮在門檻内,小聲問:“你沒事吧?”
宋钰穩住身形後,神色倒是沒怨怒之色,隻是有些無奈地看着我:“你怎麽總是毛毛躁躁的?”我回頭看了看屋内,再邁出門檻左右看了下,心裏不由嘀咕:這裏是女賓地界,他一個男的跑過來,而且突然出現在我門外,還怪我毛毛躁躁?
不過不知道爲什麽,對着他那張看似溫和實則寡淡的臉,我沒敢把心裏話說出來。隻抿了抿唇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宋钰淺淺一笑,捋了捋袖子後才道:“看無悔毫無睡意,可是在糾結我爲何安排你在南面而不是北面?”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問:“爲何?”問完心頭才打了個疑:他怎知我在想什麽?宋钰不答反問:“不知無悔可能帶我上屋頂?”
我将他上下而掃,“那又何難?”
兩人到得院中,我執了他一隻胳膊用力提氣,低喝一聲:“起!”身體輕盈而升空,同時也帶動了他,随後穩穩落在屋檐之上。轉頭去看,見他并無任何驚色,反而目光微眯了看向遠處,并擡起一手指着南面道:“你看。”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這處屋檐相對要比别地都高一些,但也就站高望低看到一片又一片黑色的屋頭罷了,他是讓我看什麽?
耳旁宋钰在道:“圍困之局雖設于北,但若餘天平突圍成功必從南面而逃。因爲山莊四周以南鄰市,他隻需逃入市井街巷,那麽就很難再抓到。你的功夫或許及不上他,但是輕功絕對是這些人裏數一數二的,就好比對那刺客,隻需你拖得半刻,他們即無所遁形。”
我細細琢磨他的話,還沒顧得上應答,就聽旁處傳來一聲嗤笑,江浔竟就坐在另一個屋頭,似笑非笑道:“她的腦袋打了結,你跟她解釋再多也明白不了。”
宋钰垂眸瞥了我一眼,然後也笑了,似乎還帶了點腼腆解釋:“我已經盡量簡單描述了。”
我頓覺好生着惱,這兩人什麽意思啊,什麽叫我腦袋打結?明明剛剛宋钰所說我都領會了,就是指我給安排的任務是以防後患。雖然這後患最終也沒來,就已經被拍死在北面了,但我那固若金湯的防守之職仍有着舉足輕重地位。
“阿浔也睡不着嗎?那不如由我做東,三人找一地品茗叙談?”
我深以爲,宋钰找的品茗之地當是在茶樓或者酒館,哪想他将我和江浔帶到了自己居屋的院中,并從屋内搬出椅子和桌子,以及一套茶具,就開始洗杯煮茶起來。
江浔倒是随遇而安地坐下,觀賞着宋钰那熟練的泡茶手法。說實話,宋钰的姿态當可用優雅來形容,一舉手一投足都帶了尊貴氣息。看他将剛泡入茶壺的茶水分添進五個小杯中。我舔了舔唇,甚覺口渴,于是不客氣地拿起一杯一飲而盡。
然後看到兩人都對我行注目禮,不知哪出了問題,疑惑地問:“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