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明哭笑不得,到底逃不開被老師罵的戲份,不過既然剛才人家爲自己兒子出頭了,那自己就且聽着吧。隻聽馬老師說道:“李遠這孩子我不教他,所以學習如何我不知道,但老師們都說這孩子挺有天賦的。學什麽都快,一沾就會,有時候舉一反三問出來的問題,讓老師都啞口無言。同時他有良好的家教,見識也多。
可是這孩子太過單純,有時候做的事情讓老師都哭笑不得。按說孩子應該單純些,而這年頭單純的孩子卻不多了,李遠他可以說完全不谙世事,這就有點.........咱倆年紀差不多,現在的孩子不比以前的孩子,都應該早熟一些,否則以後且得吃虧呢,時間長了也會被孤立,産生一系列不必要的成長煩惱。”
說到這裏,馬老師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另外他的性格有點太孤僻了,其實和我小時候很像,但這樣不好,得改。當然這些都是我從我自己這方面看到的問題,畢竟我不是他的任教老師,了解得也不夠全面。但依我看,咱們如果家庭有條件的話,可以多讓小朋友來家裏玩,或者出去一起玩,讓李遠多幾個好朋友,融入進來就沒那麽孤僻了。畢竟人是群體動物,很多時候.........不得不學會強顔歡笑,誰先學會了這點,誰就能活的更自在一些。”
馬老師所說的都是出于好意,最後一句好像是在對李志明說,也好像是對自己講。李志明看得出來,這個馬老師肯定有什麽事兒發生,導緻了如今他的感悟,所以才會觸景生情的聯想到自己身上。李志明不好說什麽,隻是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馬老師,今天的事情真是謝謝了,若不是您在,孩子肯定會受委屈的。”
“謝謝馬老師。”李遠也笑道。
看着李遠天真無邪的微笑,馬老師也笑了,摸了摸李遠的頭對李志明說道:“相見即是有緣,我們換個微信,回頭有事兒找我就行。”馬老師别看個子不高瘦瘦弱弱的,倒是個豪爽的男人,李志明掏出手機就要交換,這時候那個看起來好像是商人的家長從樓上拉着孩子跑了下來,笑嘻嘻卻有些緊張的說道:“李總,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認出您來了。剛才多有冒犯還請海涵,這是我兒子郎艾東,以後還讓他們小哥倆多親多近才是。”
“你認識我?”李志明明知故問道,看先前這個家長的表現就應該是認出了自己。
那個男人點點頭遞上一張名片,說道:“曾經在一場招标會上見過您,沒想到今天在這兒碰見了,真是三生有幸。那啥,東東,快給李遠賠禮道歉。”
那叫郎艾東的小男孩兒滿臉的不情願,李志明笑道:“不必了,朋友可以交,但不牽扯孩子的問題。孩子嘛,尤其是男孩子,打打架很正常,說不定不打不成交呢。我說不牽扯孩子,你明白什麽意思吧?”
“我知道了李總。”那人萬分高興,因爲李志明很認真的收起了他的名片。
馬老師看的目瞪口呆,實在摸不準李遠爸爸究竟是幹什麽的。幾個人朝着校門走去,果然是孩子,天真爛漫不記仇,這才一轉眼的工夫,李遠就和郎艾東聊了起來,說說笑笑好不開心。
李志明問道:“馬老師,你怎麽來的,用不用開車送你。”
馬老師說道:“不麻煩了,我坐公交就好。看樣子你們家庭條件很優越,這我就放心了,剛才我說的你就更有能力去完成了,你可别忘了。李遠,郎艾東,兩位家長我先走了。”
李志明也不強求,眼見着馬老師走了,又和郎艾東的父親聊了一會兒,正要各自上車,就見一輛卡宴疾馳而過。估摸着是沒看見李志明,不過卻故意的擠了一下走向車站的馬老師。這樣十分危險,一不小心都能把人卷到車底下,馬老師跌跌撞撞萬幸的倒在了另一旁,雖然沒受什麽重傷,卻是摔了跟頭,擦破皮是在所難免的了。
卡宴車窗降了下來,青皮頭從裏面伸了出來,指着馬老師說道:“草拟嗎,不長眼啊,蹭了我的車你他媽賠得起嗎?哼,臭屌絲,我記住你了。”
說話間就要啓動車子走人,迎面卻開來了一輛喬治巴頓,學校前的道路不寬,即便如今已經過了上下學的點,但道路兩旁停放着一些車輛,面對喬治巴頓這樣的龐然大物還得緩慢會車。青皮頭雖然不知道面前的這輛車是什麽來頭,連什麽牌子的都不知道,但看這龐大的車體,就覺得應該不便宜,起碼不像是國産車。不過輸人不輸陣,狹路相逢勇者勝,在道路中間行駛的青皮頭根本不願意挪地方,也對自己的卡宴充滿信心。
他焦躁的按了兩下喇叭,見喬治巴頓隻是挪了一下,讓卡宴從一旁擠過去,并沒有倒車讓開。青皮頭罵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媽的,沒一件順心的事兒。”
李志明走上去攙起馬老師,馬老師緊緊抓住李志明的胳膊,搖搖頭道:“我沒啥事兒,讓他走,走了我報警告他的肇事逃逸,你别沖動,這人有社會背景。”
李志明笑道:“沒想到馬老師還挺有謀略,我不管,有人管他。這人呐,不作死就不會死。”
果不其然,卡宴又按了兩下喇叭,青皮頭不耐煩的伸出頭,瞪了一眼李志明,然後對前面的車罵道:“不會倒出去啊。”
“能過,慢慢就過來了。”對方答道。
“草拟嗎,讓你倒車聽見沒啊。”
那邊不說話了,兩個人分别從車上走了下來,皆是膀大腰圓身材偉岸,一黑一白活像是廟裏的黃巾力士走了出來。青皮頭也下了車,罵罵咧咧的卻被白大漢抓住了脖領子:“你怎麽罵人!”
“我還打你呢。”青皮頭鐵了心要耍威風。
然而幾秒種後,他倒在地上,隻一拳就被打的狂吐不止。車裏的女人孩子尖叫了起來,黑大漢脾氣更沖,直接砸了車,砸到最後車裏的女人孩子都不敢叫了。圍觀的人裏,有不少剛才的家長,此刻更是面有惶恐,隻當做是不認識。
後面又駛入了幾輛車,白大漢還想上去給倒地不起的青皮頭補上幾腳,卻見李志明笑罵道:“差不多行了,鐵牛,你來幹啥?”
說話間後面車上下來了不少人,那個青皮頭用餘光看向那邊,突然眼睛一亮,剛想叫人救命,卻見剛才李遠的家長對自己認識的那人說道:“九哥,你怎麽也來了?”
“段總說今天有西洋景,讓咱們都來看看,說什麽開天辟地頭一遭,不看就錯過了,還說什麽李志明也有今天,這不我才來湊湊熱鬧的。哎,這人怎麽回事,怎麽躺在地上啊?”章久長道。
“甭管他,九哥,這就是一傻逼,不是你的人吧?”段興啐了一口罵道。
“應該不是。”
“那應該是鄭日陽的人,和他一樣傻x。”
青皮頭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剛才看那人這麽眼熟,原來是李志明。自己大哥的大哥是章久長,而誰都知道章久長現在的幕後老闆是李志明,而九哥的洗白也多虧李志明,這........段總?難不成打自己的是段興,那那個黑大個就是汪洋了,他倆可是江湖上的傳說,雖然隻混過很短的一段時間,可無論是九哥還是鄭日陽都被沒一個不服的。青皮頭想到這兒,把頭按在地上,不讓人看到自己的面容,然後裝作昏迷不醒。
李志明哭笑不得,自己被請了個家長,兄弟們都來看笑話,這是啥人品啊。又一幫人到了,說了兩句,鬧哄哄的便走了,段興再次提議,爲了李志明的第一次去慶祝一下。
人群中,宋老師冷汗直流。她不是沒看過家長聯絡表中的名字,李遠,父李志明自由職業,母翟清自由職業,當時自己還說怎麽有人叫這個名字,和魔鬼公司老闆夫婦二人竟然一模一樣,真是好笑。現在想起來.....或許讓校長知道了,自己的工作是要保不住了。
放下學校這邊不說,殘局自然有人收拾。在飯桌上,馬老師坐立不安,他也知道李遠的家長是誰了,但這并沒有給他多大的心理壓力,自己不是這孩子的任課老師,不牽扯紀律問題。在他看來與李志明交朋友和跟一個修自行車的人交朋友沒什麽區别,唯一的區别隻是一個有錢一個略窮而已,這隻是物質上的差距。而這一桌子他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名人也沒讓他感到壓力,唯一有些忌憚的是那個動手打人的白大漢,倒不是怕他打自己,而是這貨腦子實在太不正常了。
剛才他一聽李遠的事情,當即嚷嚷着要平了學校,李遠光是笑不說話,他卻很起勁兒的頓足捶胸好似不滅了學校所有人的滿門誓不罷休一樣。可說着說着話鋒一轉,就說馬老師夠陰也夠爺們,而且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很有大俠風範,非得拉着一起吃飯認識認識。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怎麽就吃飯了。不光要吃飯,還非得叫上馬老師的未婚妻一起來。馬老師走也走不了,隻得給未婚妻打了個電話,但沒敢告訴她自己在和誰吃飯,生怕節外生枝,畢竟這些人裏有幾個是全國乃至世界聞名的人物。
大家在自家飯店裏自然放得開,段興有些不過瘾的說道:“也不知道總教頭在哪兒,這麽久都不露面,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要是他也來了人就算齊了。”
吳用破天荒的出來了,原因竟然也是頗有誘惑性的看李志明怎麽被老師訓,他此刻說道:“你這擔心都是多餘的,總教頭那身手,肯定是别人死啊,能幹掉他的人估計還不知道在哪個娘胎裏呢。”
蔡楓輕咳一聲,提醒衆人還有馬老師在場,李志明也趁機打岔道:“蔡楓,是不是你小子挑唆鐵牛來的,我被請家長的事情就你一人知道啊。”
“嘿,今兒天真是不錯。”蔡楓指着天花闆道:“看有一隻烏鴉。”
衆人笑了起來,翟清對有些尴尬的馬老師說道:“馬老師,您不用拘束。這幫人就是一群大小孩兒,别看一個個社會地位挺高,實際上都沒心沒肺的腦殘。毛豆是我們一群人的寶,您對他好,他們就把你當朋友了,其實挺簡單的。”
馬康新點了點頭,翟清又怕冷場的問道:“對了,你未婚妻在哪兒工作啊?”
“電視台。”馬康新又補充道:“省台。”
“那和我倒算是半個同行,我是娛樂她是媒體,不分家。”翟清笑道。
說話間馬康新接了個電話,随即說道:“她來了,我去接接她。”
出門沒幾秒,馬康新便帶着一個女人走入包間,一桌子人都愣住了,怎麽是她!
酒店停車場,來自未來的程商下了車,整了整衣服朝着酒店走來,而在黑暗中則有一雙眼睛盯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搖頭歎息,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