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爲什麽即便自然科學研究院即便在與魔鬼公司的交鋒中雖然經常落於下風,但魔鬼公司從不敢輕視他們的原因,不光因爲資曆老體積大的自然科學研究院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有就是自然科學研究院同樣擁有許多秘密,那巨大的潛能随時可能爆發。
說到自然科學研究院,此時龍開山泡好了茶,繞過幽幽的香,給對面的溫恨雪斟上。溫恨雪眯着眼睛,低頭聞了聞香茗,然後眉頭出現從未有過的舒展,渾身也散發着往日不曾見過的輕松。隻聽他說道:“誰能料到今天早上還号令各部的龍院長,現在在給我在斟茶,真是爽啊。”
“老夥計,你不跟我争了?”龍開山笑道。
溫恨雪搖搖頭道:“如果我身體還撐得住,下任院長我勢在必得,而你任期滿後又不能連任,放眼整個組織誰能與我爲敵?不過就我與你的鬥争,的确是我輸了,即便你借助了魔鬼公司的力量,但我輸得心服口服。
咱們争鬥了十年,也該歇一歇了,最近我是無比的爽快啊。你既已在院長高位,我便沒什麽可争的了,服從配合是我要做的,放心吧。而你隻要不動我,我就能逍遙自在很長時間,多年老夥計你不會斬草除根吧?不過話說回來,魔鬼公司裏的核心成員可大多都是我的部下,你也算的了我的便宜。”
龍開山一愣又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人家魔鬼公司也是這些年冒起來的,誰知道會不會再出現一個強敵跟你争院長呢?”
“龍溫之鬥的最終得利者其實也是魔鬼公司的那幫人,而外界的局勢變化也很大,我想再也沒有人有這樣的好機會了,不得不承認李志明他們利用的很好。在自然科學研究院,自成立開始派系鬥争就沒停止過,這是我們的劣根性,或許許多年後我們倆還要在六老當中争鬥一番吧,反正我有信心加入六老,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幹勁兒。對了,我聽你最近部署下去的意思,這是要慢慢對付魔鬼公司的節奏,你還不把你家少爺調回來?難不成爲了麻痹敵人,你甘願讓龍明泉當質子?不能吧,你這麽寵溺兒子,又如此老奸巨猾。”溫恨雪說道。
龍開山沒有回答溫恨雪的調侃,隻是喃喃自語着:“變化?以後的變化可能更大,看吧,且熱鬧着呢。院長?呵呵,多麽可笑,六老,又有什麽可争的。”
溫恨雪聽聞此言微微一笑,再度品了一下杯中香茗道:“我不跟你搗亂,不代表沒人跟你作對,我不害你但也不定會幫你,你這麽快就鬥志消沉或者說獨孤求敗了?”
龍開山還是沒有答話,溫恨雪看出了老夥計的異樣,臉色也是一沉,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到底怎麽了?”
“你還記得我們年少時的夢想嗎?”龍開山反問道。
溫恨雪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這才道:“當然,你我要成爲人上人,看看誰日後能成爲在職中最爲頂端的院長。我們也要讓組織在你我之中一人的帶領下掃清一切,寰宇當中唯我獨尊,不是成爲國中之國,而是成爲國上之國,是世界性的決定組織。
當時真是年少輕狂,什麽都敢想,什麽都敢說。時過境遷,滄海桑田,回首往事咱們也因爲那時的夢想,互相扶持相互幫助,一起披荊斬棘,最後才達到後來可以溫龍兩相争的态勢。而組織也在許多人的共同努力下,成爲了世界三大組織之一,如今雖不能稱霸但也可稱雄。”
龍開山點點頭道:“所以我們沒有什麽偉大的目标,沒有什麽無私的意義,完全是依照我們本心行事,這是人心也是人性。而我們當初談論中所提到的策略,無非就是利用異能不斷發展,利用超科技快速進步。我記得你也說過,組織變了,如今我算知道原因了。”
溫恨雪的身子一震,睜開眼睛看向龍開山,一字一句的問道:“你什麽意思?”
“如果我們所努力的都是泡沫,如果我們不過是棋子是提線木偶,如果我們認爲付出血汗的拼搏和拍手稱贊的智謀隻不過是别人的操縱,那麽我們的拼搏還有什麽意義嗎?”龍開山道:“我記得在競選塵埃落定之前咱倆曾談過一次,那次你說好像六老好像有事瞞着我們,你還說組織已經偏離了,這些你還記得嗎?”
溫恨雪不說話了,他沒鬧明白龍開山爲什麽這麽問。難不成他還是不放心自己,所以一朝權在握,便要鏟除異己把自己徹底滅掉,如此一來他才能放心?溫恨雪不信,他是龍開山的死對頭,卻也是龍開山最好的朋友,即便是十多年來兩人往往都是劍拔弩張,私下也從不見面。可那都是爲了爬上去,勢必要把對手踩下去的行爲,就内心而言,起碼溫恨雪還把龍開山當做朋友。
扪心自問,溫恨雪若在龍開山的位置上,隻怕也會有所忌憚,但他萬萬狠不下心來置龍開山于死地。權力的遊戲當中,心狠手辣之輩往往眼中隻有權力和利益,友情愛情甚至親情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浮雲,所以自己或許正因爲如此才是注定的失敗者。
剛才那番話如果溫恨雪承認了,便會落下口實,從而作爲開端打擊自己,最終讓自己萬劫不複。可溫恨雪總覺得龍開山不至于此,他賭上了性命,賭上了友情,點了點頭道:“我說過。”
龍開山開懷大笑起來:“看把你吓得,老夥計,我沒看錯你,你還是與我一起浴血奮戰的兄弟。”随即,龍開山的聲音一沉道:“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猜想都是真的我們該如何處之?”
“真的?難不成六老背後還有人?”溫恨雪此刻内心的震驚是無與倫比的。
然而接下來龍開山的話卻字字敲在他的心頭,龍開山給溫恨雪講述了他見到先賢的事情。溫恨雪傻在那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然後輕聲問道:“老哥,你到底要做什麽?”
這一聲老哥叫的龍開山心頭一蕩,暖流湧上心頭,龍開山道:“先賢說他的目的是讓事情回到他那個世界本來的樣子,而能給予我們的則是在地球毀滅之日帶我們超脫,并永久的活下去。”
“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你不想這樣?永久的活下去好像是帝王永恒的追求吧。”
龍開山搖搖頭:“我不想,我又不是帝王,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一輩子看足了戲演夠了戲,活得精彩絕倫就夠了,永遠不死豈不是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了?我看他神經兮兮疑神疑鬼的,估計連自己都危在旦夕,給咱們吹大泡泡不過就是爲了讓咱們替他辦事罷了。再說,他不過是個人,又怎麽能夠全知全會呢?先賢?反正我不信。”
“可他的确有超越我們的智慧,有我們所不具備預知能力。無論是經濟發展還是科技流向亦或是自然氣候,他都判斷的絲毫不差,給我們提供的科技核心技術也是超前的,這可是你說的。
這次研發部的新項目我看了,個個都是質變的科技,雖然全部研發下來,并吃透這些技術有些困難,可好似是爲我們現代的科技水平量身定做的一樣,難卻能達到。所以先賢的預判,應該是基于我們現在的基礎上,做出了合理的部署,先賢實在是無所不知,我想他或許是來自未來吧。”溫恨雪有些慌亂沒頭緒的說道。他的觀點很散,說了很多卻又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畢竟這個消息實在太突然了,即便如溫恨雪這般素來冷靜之人都難以承受。
龍開山道:“那又怎樣,你知道你爲什麽覺得組織變了嗎?因爲以前我們步步艱難,不斷探索,從而取得發展。每一分每一毫進步都充滿了喜悅,我們求知渴望好奇,好似嬰兒般的看着我們未知的科技。而人類之所以與動物有區别,就是因爲我們的好奇和思考,所以我們學會了用火,學會了使用工具,并創造了文明。在磨難中,在逆境中,我們成長了,但堅固且紮實。
而今呢?一切都是别人給予的,我們隻需按部就班的行事,不用思考不用好奇,遇到新鮮的東西也不會去嘗試,因爲先賢給的足夠好,我們又何必去關注别的呢?暮氣沉沉的組織,最終會被淘汰,也隻剩下用窩裏鬥來消耗我們無處釋放的精力了。
人家魔鬼公司什麽都沒有,卻能夠迅速發展起來,難道不值得我們深思嗎?其實無非就是求知和探索,他們繞過的彎路也很多,但繞過後或許就是一番世外桃源,顯然最初的優勢被追平了,如今他們并不比先賢上次提供的東西差。而他們達到的成就也隻能讓我們這些甘于平庸默守陳規的人歎爲觀止,先賢的确指了明路給了捷徑,他的東西的确很好,但我們卻廢了。
先賢?哼,看吧,不出意外的話,到不了他下次覺醒,我們的技術就會再度被超越,我們的确擺脫了短暫的落後,卻失去了根。我們必須依賴先賢,侍奉他,因爲他抓住了我們的命脈,他是我們依然能夠成爲大組織的唯一保證。”
溫恨雪靜靜聽着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龍開山則是有些激動,他繼續說道:“世界毀滅,既然他是先賢,爲什麽不阻止這一切,還是他反倒是期盼着世界末日的來臨?!這些都有可能。
要讓事情順其自然,成爲本來的樣子?本來是什麽樣子?是誰破壞了本來,讓他非要來到我們的世界完成他的夢想?那還叫本來嘛?總之他無法繞過一個點,那就是既然他是先賢,爲什麽不拯救世界,如果他所謂的本來是未來,那他爲什麽不留在未來?我看是他想改變曆史,或者達到自己的目的吧!
他那不人不鬼的樣子如果是永恒,我便更不想變成那樣,幾年才會覺醒一次,這樣的永生和存活有什麽意義?我熱愛我的生活,我也熱愛我的權力,如果地球毀滅,我将不顧一切的去拯救,即便失敗我也嘗試過。而臨死的時候,我卻依然可以是人中豪傑,衆人的領袖。這總好過當什麽勞什子先賢的奴仆。
那樣的永生我不稀罕,也不想要!那樣的人生根本沒有意義,沒有意思!”
溫恨雪話到嘴邊欲言又止,腦中反複鬥争了半天才道:“你要反水?”
“不是反水,是反抗。我不相信先賢,既然他是人,那麽他就不可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會,他永遠揣測不到人心,因爲人心是會變的,一撇一捺一個人是永遠研究不透的一項學問。”龍開山輕蔑的笑了:“起碼他在我這件事情上就判斷錯了,我不是沒想過,而是想明白了,老子不依他!”
溫恨雪伸手拿過茶壺,倒入均杯中,然後分别給兩人倒上茶。他慢慢恢複了平靜,飲了一口,看着龍開山熱烈的眼神,雲淡風輕的說道:“别讓我先去送死。”
龍開山不知該如何接,溫恨雪卻繼續說道:“但如果你也去死,我倒是可以舍命陪君子,無論是反抗也好,反水也罷,失敗即是死亡,還會被打上叛徒的烙印,半輩子的努力就付之東流了,恥辱的烙印會伴随到墓室當中。瘋狂,你他媽老了老了反倒是瘋狂起來,不過,我陪你瘋一回。”
龍開山沒有淚流滿面,他好像早已經忘了怎麽哭了,但他内心的卻是無比的激動。有了溫恨雪的幫助事情将會更加順利,而這種與割頭換頸的好兄弟并肩作戰的感覺好多年沒出現過了,一時間龍開山竟然熱血沸騰起來。
溫恨雪道:“不過照你說的,六老都是先賢的死忠,而先賢又掌握着我們所不及的科技和秘密,那麽我們又該如何下手,如何反抗呢?即便你我聯手,估計也是勢單力薄啊。”
“還有我,還有外援,而且我們還有四年多的時間,在下次先賢醒來之前,我們需要對付的不過是五個老家夥和他們的死忠而已,這麽一想,好像簡單了許多。先賢?呵呵,如果人人都不去叼他,他算個球。”一個聲音從牆裏傳來,溫恨雪頓時如臨大敵,剛才他們的談話若讓外人聽見那可了不得。
龍開山卻好似早就知道,一點也不意外,他擺擺手,示意溫恨雪不要慌張,随即按動了密室開關。開關打開,一人走了出來,沖溫恨雪笑道:“我也站在你們這邊。”
“江老!您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