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倒要問問了，先賢究竟是人還是機器？”龍開山道。
江望身子微微一動，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但他并沒有說話。而邱文澤則說道：“先賢當然是人了。”
龍開山點點頭，有句話憋在了心裏，但也沒有說出口來。邱文澤見兩邊都偃旗息鼓了，這才說道：“老張，你繼續講吧。”
“好，總之我們在六邊形的中央尋找到了一個大墓。”張倫木道：“我們動用了一萬多人，尋得社會上的盜墓高手和考古專家，用各種技巧加上上萬人的愚公移山精神卻絲毫沒有打開墓室大門。而在這期間死傷慘重，從而引發了一場巨大的公關危機，什麽都沒得到，卻讓國家折損幾千人，任誰也會惱羞成怒的。
當時自然科學研究院并沒有如今這般獨立和強大，我方在一番商議下，讓國家再度增派了一萬人。這次沒有調配成建制的部隊，而是從全國各地抽調連排一級的士兵，宣稱執行秘密任務，這些人的調動不詳跟家人也要遵守保密條例。但我們都知道，這樣的分散抽調證明，國家也做好了把他們填進去的準備。
而恰時，黑雅也通過商業身份和記者等身份想要調查，卻被當權少有的強硬拒絕了，因爲先前的一切都證明，這個大墓中的東西一定是個舉世震驚的驚天大秘。
組織也急了，當時把組織中所有的異人和高手集結到了一起，想要不惜一切代價打開墓室，即便是院長和副院長也葬身于墓室當中。但他們拼死之下卻得到了墓中的寶物，準确的說墓室并不是被打開的，而是經過鮮血澆灌後自己打開的。正副院長則是拼死取出了墓中寶物，大墓就此閉合，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麽多年來，大墓的位置依然是重點防護區域。你看行政部和衛戍部的駐紮地區，就不難發現端倪，他們大多拱衛着大墓，等待着它再度的出現和開啓，而那時我們則可迅速封鎖并進行調查。而在周圍，我們也排布了各種措施，自大墓消失至今，我們一直在等待，一直在準備。
這麽多年過去了，甚至連我都以爲或許那個大墓再也不會出現。正如它的突然消失一樣，它本就是虛無缥缈的，一眨眼就可以消失于無形，我們是不是在做無用功呢？可後來先賢說，終有一天它會再度出現的，而今事實證明先賢說的沒錯，大墓出現的前兆已經有了，依然是羌塘的蠱村，當年的曆史再度重演。
隻是我們不再是茫然失措，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魔鬼公司得到了，而我們也參與其中，當然這一切都是先賢明智的安排。
太歲計劃是自然科學研究院的頂級秘密，在先賢出現之前，它的等級一直是最高的。太歲計劃中的太歲既不是動物，也不是植物，不是真菌，不是甲蟲，它介于各種生物中間，既是死物也是活物，如同我們這個世界裏傳說中的太歲一樣神秘。
我們在自然中的太歲其科學意義上非動物，非植物，非菌類是第四種生命形式，而其分爲纖維太歲和肉膠質太歲兩種，但每一種之間卻各有各的古怪。在傳說中，太歲更被賦予了神話色彩，成了自古不少帝王所夢寐以求的長生不老藥。所以我們把那個看起來有些像是太歲，如傳說中一樣神秘的東西命名爲太歲。
而圍繞着它所制定的研究計劃，也就理所當然的被稱之爲太歲計劃了。太歲的能量強大，強大到我們都無法控制，随後曆經了四年夜以繼日嘔心瀝血的鑽研，但天不遂人願，我們并沒有研究出什麽東西，而太歲計劃也被國家叫停。
此時，自然科學研究院已經更加羽翼豐滿，以往即便當權也多爲倚靠我們。這不光是因爲我們可以處理異能事件，而是我們在經濟和政治領域埋下的棋子起到了作用，而在科技上我們也是當權能夠迅速發展，逼近歐美的重要保障。可是這次，他們卻很嚴厲的叫停了，甚至不惜要與我們翻臉。”
“爲什麽？”龍開山知道太歲計劃，但卻不詳細。正如張老所說的那樣，太歲計劃是自然科學研究院諸多秘密中保密級别最高的幾個，即便他先前貴爲副院長也無權觸及。故此，龍開山初一聽太歲計劃，頓時被驚了一身冷汗。成千上萬的人命去填一個大墓，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墓室，又隐藏着怎樣的秘密，才會讓人們不顧一切的撲上去，連生命都不要了。
張倫木的嗓子不太舒服，可能是年紀大了，說了太多的話，此刻咳了很久。待平複下來，張倫木再度講道：“因爲......因爲太歲的噬天，你知道地鼠行動吧？”
“知道，那是我參加的第一個大行動。”龍開山答道。
張倫木點點頭：“說說看。”
“一級機密，在荒原中人迹罕至之地向下挖洞，挖一個足有三千多米的深井，橫向縱深我不知道，是保密。後來我就被撤離了，這項行動中每一步都會調換人手，防止消息透露。而我們接到的命令是，一旦有人與外界有不正常的聯絡，無需調查立刻扣押，審訊交由處長執行。
監察範圍是院長以下，連副院長也不例外。當時大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就連監察部也不例外。待我們交接完任務回來後，卻也是被隔離了兩個月之久。”龍開山說道。
張倫木一笑說道：“你的印象倒是深刻，沒錯，那個地洞準備了好幾年，就是爲了有朝一日一旦研究失敗，可以深埋太歲。這屬于有備無患防患于未然的舉動，後來也沒有用上。你還記得那幾年有什麽大事發生嗎？”
“那太多了，對外關系，狂躁的民衆，還有各地的洪災旱災，那幾年倒真是多災多難的......”說到這裏，龍開山不由得想起了正當年的自己，也想到了那時候的意氣勃發和兄弟朋友，可轉而他愣住了，躊躇很久才問道：“您的意思不會是......這一切都是太歲引起的吧！那這太歲也太逆天了！”
“對，正是逆天，所以我們才把這種現象叫做噬天。對外，不斷的挑釁既有國家之間的利益之争，也有一部分實際上是爲了太歲計劃引起的。太歲的存在可以引起民衆性情的狂躁，若在一地待久了，即便是溫順如綿羊般的百姓，也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我們的研究人員通常都是五天一換，隻能通過資料傳承和提前了解先前研究的成果而繼續研究，所以研究的進程極其緩慢。可縱然如此，研發部的自殺率和暴力殺人事件也多達十餘起，到後來我們不敢隻關注科研水平和智商，更看重于情商和自我控制能力。當時甚至有集體縱火，燒毀研究成果的事件發生。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太歲到哪裏，哪裏就不太平。古時候什麽立地太歲、亡命太歲之類外号多指其厲害，民間也有太歲頭上動土的諺語，那時候高層便在想，太歲這個名字還真沒起錯。
太歲的确有翻江倒海的能力，大旱洪澇蟲災風災，都是它引起的。故此我們不光要更換研究人員，還得不斷的轉移研究地。而後情況愈發嚴重，最頻繁的時候十天就得換一個地方。可縱然如此，國家還是受不了。更可笑的是，很多境外組織得知了我們手裏有個東西可以引發災禍，竟然嚴防死守，生怕我們帶去他們那裏禍害，認爲這是一種武器。不過，如果這麽想，太歲的确是件可翻天覆地的武器。
然而就在這時候，有人搶走了太歲。”
龍開山點了點頭，這個他知道，當年組織曾被入侵。而且自然科學研究院大敗，國家也派出大量軍警圍剿，卻根本沒找到入侵者。組織傷亡慘重，加上接連不斷的事情發生，導緻一蹶不振，險些有解體的危險。這在内部檔案上，被稱作是第三次危機。相比前兩次，也是最爲嚴峻的一次。
龍開山研究過這段曆史，而組織内記載的資料更像是宣傳手冊和口号大全。裏面多講的是先輩們披荊斬棘，如何如何不容易，又怎樣嘔心瀝血的工作，不斷進取拼搏奮鬥之類的。完全不如前兩次危機記載的那麽詳細，比如是如何度過危機，怎樣迅速發展，從而崛起力壓群雄，成爲超脫政權之外的世界三大組織的根本，這些在第三次危機的記載中并沒有說起。記錄中顧左右而言他，遮遮掩掩的記載也不知道是其中涉及機密，還是記錄者根本不知道。
現在龍開山依然不知道，但他知道或許這一切和那個先賢有關。他也知道，正是因爲那場他天大禍，導緻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自己才能步步高升，有了奠定如今地位的基礎。
張倫木最後說道：“很多事情你知道，但有些事情你卻不知道。比如那些攻擊我們的就是如今那個神出鬼沒的神秘組織，也就是支持七組的那個。而他們留下的一些痕迹和損壞的工具，的确讓我們得以借鑒，至今還受益匪淺。
但在三個月後，組織岌岌可危的時候，有人通過計算機入侵了我們。那時候民間還少有計算機，我們的技術也不是頂尖的，不說黑雅就連鄰國日本的官方機構都不如。那個入侵我們的人便是先賢，正是在先賢的帶領下，自然科學研究院才茁壯成長爲了今天這樣的參天棟梁。”
對于龍開山的疑惑，六老輪番解答。走出密室的時候，已然一天過盡，龍開山的步伐變得有些沉重，不是因爲疲勞而是心悸，一切的一切實在太過分匪夷所思了。他覺得有些無力，卻又不甘如此。至于先賢的預判，雖然一如既往的準确，但先賢卻算錯了一點，那便是他龍開山不願意屈與人下，無論領導者是什麽目的，而這個目的又是怎樣的崇高。
或許先賢一切都算到了，可人是神奇的動物，就連每個人對自己本身都無法完全了解，甚至無法判斷自己下一步會說什麽做什麽。而人身上的秘密，即便是科技發達的今天也難以解答，先賢通過電腦入侵，說明他不是神仙，那他憑什麽能揣測每一個人。
無論他是什麽人，無論他有怎樣的目的，龍開山都想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而不是任人擺布。但面對無所不能的先賢，和六老這樣先賢的死忠們，他覺得前路困難重重。他需要盟友，可他又能信任誰呢？除了.......溫恨雪！
龍開山握緊了拳頭，對，先賢，我絕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