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殺了?被他們?”段興驚訝道:“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啥,老闆我說了你别不高興啊,這個女人和藍衫以前的照片氣質差别蠻大的。剛才乍一看覺得挺像,可我總覺得哪裏不一樣,現在想起來就是氣質不一樣。這張照片是偷拍的,也就是說不經意的舉手投足間,這個女人就帶着一股上位者的氣質和狠辣勁兒。反正我覺得這個女人不是藍衫,或者她變了。”
“恩,我關心則亂,你這麽一說的确如此。”李志明沉默片刻後說道。
刑玉路笑道:“鐵牛可以啊,沒想到這才多久沒見,你着實是長進了不少。”
龍少則也說道:“刑頭,段興現在手底下可有千數多口子人,比起行政部部長都威風,人家自然是不一樣了。哪像咱們吃飽混天黑的,幾年下來大多都原地踏步。”
“承讓承讓,我手下的人又不是咱們這種人,沒啥可比性。”段興撓着頭說道。
見李志明一臉關切,刑玉路輕咳一聲道:“好了,言歸正傳,沒看鬼瞳都等急了嗎?這個女人代号queen。”
“亞太地區黑雅的新任頭目!”沙田福脫口而出道。
這下刑玉路倒是有些驚訝了,過了半晌才苦笑道:“原來你們早知道了,我忘了你們跟老鷹和水蟒關系非凡,這次老鷹的人當選首腦,你們的力量功不可沒,有一些消息也是正常。”
李志明沒有瞞刑玉路,說道:“他們賊得很,這種關乎利益關鍵的問題是不會跟我們透底兒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搞關系他們幹不過我們中國人的。在高層他們知道利害關系,所以我們發展了中層和基層的力量,無非是互惠互利,在金錢和勢力上支持他們,謀取一定的情報。
中層基層的眼界沒這麽高,況且歸屬感也不強,想要突破比較容易。不過問題也有,那就是這些人接觸不到太過機密的資料,比如女皇,queen在中國喜歡被人稱作女皇,我們就沒有她的資料,連照片都沒有,按照神秘程度,她在黑雅中的地位也應該遠比先前的亞太地區負責人要高。刑頭,你這個資料準确嗎?”
“兩天前在韓國首爾的秘密聚會你知道嗎?”孟秋道。
“知道,因爲女皇是空降來的,這次便召集了黑雅在亞太地區的所有中高層開了個會。我們接到了情報,但難以打入其中。介于目前和黑雅的關系也無法用科技手段太過明顯的入侵,稍微嘗試了一兩次被對方科技人員擋回後就放棄了。”陳宋明道。
孟秋點點頭:“就是這個,我們也嘗試過不過也失敗了。但戰略部的情報科經營了十幾年了,觸手眼線遍布全球,尤其是在亞洲地區。有些基層人員并不知是在爲我們效力,卻能更加無畏的傳遞情報,正所謂不知者無畏嘛。這張照片就是他們傳來的,經過綜合比對,我們覺得應該與queen的資料更吻合,基本可以确定此人應該就是queen。而在資料比對中,我們還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此人長得很像你的前妻藍衫。”
李志明還沒來得及說話,大門卻被推開了。能夠不經通報直接闖入的,必定是核心成員中的一人。門分左右,毛豆沖了進來,跑了幾步便撲到了李志明的懷裏,這孩子在大家的悉心照料下開朗了不少,性子不似先前那麽陰沉了,隻是眼神依然有些吓人。
“爸爸。”毛豆脆聲道,随即他看向沙田福和段興喊道:“沙叔叔,段叔叔好。”轉而有對陳宋明道:“哥哥好。”
段興哈哈大笑着拍着陳宋明的肩膀道:“小陳,你這輩份兒可降了,以後見面要叫我叔叔啊。”
陳宋明則笑道:“主要是我年輕,你不愁自己都這麽老了,還有心占便宜,你心可真大。”
刑玉路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感到萬分驚訝。李志明從哪兒冒出來個孩子,另外陳宋明的地位比段興低,這就好比在自然科學研究院中一個處長和一個科長的對話,雖然不是直屬,但這樣的開玩笑也是難以想象的。或許這就是魔鬼公司獨特的風格吧,公事上一絲不苟,私事上不拘小節,在這樣的一群人裏工作着實是自在。
李志明摸着毛豆的頭說道:“這是邢伯伯,給伯伯問好。”
“邢伯伯好。”
“乖孩子。”刑玉路上下摸索,希望能找出來點什麽給孩子當做見面禮,可摸了半天也沒合适的東西。李志明沖着刑玉路眨眨眼,又搖了搖頭,意思是不必了,随即對跟來的翟清和葉安彤說道:“這邊正在商量事情,你倆帶孩子出去玩吧。”
翟清坐到李志明身旁說道:“你當我想來呢,我都忙得團團轉了,是孩子鬧着要來找你。這孩子光粘着他小姨,眼裏哪還有我,你們商量什麽呢?”說着拿過扣在桌子上的平闆電腦,打開了畫面。屏幕亮起,翟清卻不由得一愣,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李志明,然後說道:“這是藍衫?”
屋内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緊張,大家都不好說什麽,會客室内頓時變得噤若寒蟬。這種事兒是李志明私事,不過魔鬼公司當中,李志明的私事就是公事,這又牽扯感情上的事情,清官難斷家務事,閉口不言留給他自己解決才是上策。
李志明點了點頭,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通。翟清聽罷後對葉安彤道:“帶孩子下去吧。”
這時候毛豆卻湊過來看了藍衫的照片一眼,臉上露出了很狐疑的表情,說道:“爸爸,這個人我感覺不到。”
“什麽意思?”李志明道。
李志明一直沒有讓毛豆觸及藍衫的事情,在他心裏人死了就是死了,沒必要複活,那樣很沒勁。況且再造出來一個藍衫那也不是自己的藍衫,人生無常時光流逝正是人的痛苦和快樂所在,若萬事都能從頭再來,又有不死之身那就食之無味了,介于此這就純屬是多此一舉的決定了。可若自己當時在墨西哥的街頭沒看錯的話,那麽藍衫就沒有死,複活就更沒必要了。
的确是有這種可能的,想當年藍衫的靈魂可以寄居在趙幻的體内由此複活,而藍衫的遺體也沒有找到。那麽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那便是藍衫沒有死,又用另一種狀态另一個身份活了下來呢?
可如果藍衫沒有死,她爲什麽不來與自己想見。自己進入自然科學研究院,與黑雅結仇,皆是因爲藍衫,如果照片上的那個女人真的是藍衫,她又爲何會投靠那個要了她命的黑雅呢?是有人有意造出藍衫,從而達到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如自己猜測的那樣,她壓根沒有死呢?随着毛豆的那句感覺不到,一切謎團好似有了一絲曙光。
毛豆想了想說道:“爸爸,她和安清阿姨不一樣,安清阿姨是沒有靈魂,但她卻是有靈魂有肉體,她沒有死。”
李志明和翟清的心頭皆是一凜,雖想法不同卻同樣的難受。但毛豆緊接着說出了更讓人震驚的一句話:“可她也沒活着。”
再問什麽,毛豆卻也解釋不清了。毛豆的本事更像是一種渾然天成的天賦,他自己說不清,魔鬼公司的衆人也道不明。毛豆的存在在魔鬼公司算不上是個秘密,可孩子是怎麽來的卻是衆說紛纭。有的說是李志明與前妻所生,也有的講是李志明收養的幹兒義子。就連龍少和孟秋兩人也鬧不太清楚,這幾天沙田福曾見過大哥沙田文,大哥也旁敲側擊的問過,但沙田福卻是牙關緊咬并沒有說出來分毫,公是公私是私,沙田福拎得清。
孟秋見魔鬼公司的一衆人沉默不語低頭沉思,不禁輕蔑的一笑低聲對龍少道:“一個小屁孩說的話還當真了,聽風就是雨,這還是魔鬼公司嗎?”
對孟秋的大膽言論,龍明泉隻當是沒聽見,自己側頭拿煙并不說話。他越來越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竟然曾經跟孟秋這麽一個豬隊友一起共事。能讓李志明陷入深思的言論能使空穴來風?況且自己的資源比孟秋多,聽父親說這個孩子來的古怪,其身份來曆可謂是六老級别才能聽聞的秘密。無論是真是假,孟秋圖一時之快讨嘴上的便宜都甚是沒味兒。
毛豆聽到扭過頭來,狠狠地瞪了孟秋一樣,孟秋被這眼神看得一愣,随後渾身雞皮疙瘩乍起,頓時打了個一個哆嗦。他從這孩子的眼中看到了死亡,這種殺氣和眼神,就是程商都沒有,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孩子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李志明對兩股戰戰的孟秋置之不理,隻是讓葉安彤帶着孩子離開了。待孩子走後,李志明問道:“刑頭,這就是你的情報吧。不過你說還能幫我一把,怎麽幫我?”
“我給你送來一個人。”刑頭道。
李志明笑道:“不會是徐達吧,我看到這次倒是有他的名單。”
“正是徐達,他的異能可以幫你找到藍衫。這是組織的意思,我想是在向你示好吧,至于怎麽做要看你的了。”刑玉路說着站起身來,猶豫許久才說道:“我倒是覺得過好當下要比什麽都重要,好了,走了。”
三人離去,随後段興他們也走了,屋裏隻剩下了翟清和李志明。李志明隻是吸煙,翟清打破了沉默道:“于公于私,我倒是覺得刑大哥說得對,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還活着我該怎麽辦?當然,如果你想去找她,我還是會無條件的支持你。至于找到她以後你怎麽選擇,那便是你的決定了,而你的決定會關乎着我的抉擇。”
李志明略一沉默後,拉着翟清的手慢慢摩挲着說道:“我會去找她,因爲我想看看黑雅究竟是要做什麽。如果她是人造的,那麽其中必有陰謀,或許就是針對我設下的毒計,我們必須要了解。而如果她就是她,我也想問個明白。況且她是現在黑雅亞太地區的負責人,我去接觸下也是應當應分。但我心裏清楚,你是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我永遠記得這一點,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翟清握住了李志明的手,兩人不語雙對。
兩天後,公司探聽到了queen的所在,李志明帶人趕赴。刑頭提出要去探望蔡楓,段興問過醫生無妨後,便陪同刑頭一并前往。蔡楓依然昏迷不醒,刑玉路看了兩眼見生命體征正常,這才放下心來。段興和刑玉路剛要走,醫生恰好進來,問他關于吳用的事情。吳用自從見過李志明,拿到複制出來的文字圖案後,加上這次帶回的東西,他便一直在研究,根本沒有離開實驗室。
醫學上雖然不是吳用的專業,但統歸科技部門,故此有些東西還是需要請示的,正巧看到段興便出言詢問。刑玉路見段興有事便先行離開了,段興這才道:“老吳閉關的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說他,就是他直屬實驗室一個打雜的都出不來,而除了老闆一般人根本不準進。黨泰安呢?這次進實驗室的沒有他,你怎麽不去找他,你找我有啥用,我又不是你們的直接領導。”
醫生撓撓頭道:“不是,這個我們就是想托您......”
段興道:“行了,别在病房裏說,雖然魔手在昏迷,但有無潛意識也不好說,咱們别打擾了他休息,咱們出去說,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忙。”
兩人說着就要離開,可段興卻被一人拉住了手。回頭望去,竟然是躺在病床上的蔡楓。段興大喜,叫道:“小趙,你看,他醒了,他醒了!”
醫生小趙也忙過來檢查,卻見蔡楓擺擺手。此刻蔡楓還是沒法動,他隻是睜着眼,強掙紮着勉強用一手拉住了段興,他擺擺手制止了醫生的檢查,随即說道:“我沒力氣說太多,你先聽我說,把李志明找回來,他中計了,這是以不變因應萬變的請君入甕,分化之計,快。”
說完,蔡楓又一次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