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調出了文字資料,做出個請的動作讓大家自己看,并且把相關資料記載推送到了屋内衆人的個人終端上。
原來早在北宋年間就有一些記載,聲稱在吐蕃曾有一群大理國人到來,滅了幾個農奴主,占據了土地和奴隸。後來有人領兵尋仇,卻也是有去無回,這裏便被稱爲死亡之城。這一段出自一個遊記雜談,很不起眼,而且隻有殘卷,并沒有标明記錄的相關地點時間,說的很含糊,隻是遊記作者聽西域之人口述,覺得頗有意思這才寫上的。
但其他資料就可以做相關參考了,首先是烏斯藏的歌謠。在西藏,歌謠是很重要的史料,它記載着曆史和宗教文化的變更,對大事件更會着重記載。被稱作烏斯藏已經是明朝了,但根據歌謠中所描述的幾個位置,基本可以鎖定歌謠講述的故事就在今天的羌塘牧場附近。而歌謠中,外來者殘害了幾個農奴主,占據了大片土地,并且建立了自己的城市,把所有的農奴和牲口都趕到了那座魔鬼的城市。
贊普曾發動人去征讨,結果铩羽而歸,甚至沒有一個人回來。魔鬼之城持續存在了五十年之久,在接連的交鋒中吐蕃人都是失敗的一方。魔鬼之城的人很少出去,而他們的農奴無論如何生息繁衍卻也沒有人敢逃離魔鬼的控制,因爲魔鬼已經把他們的心偷走了。但魔鬼之城的人還會每隔幾年就出去搶掠牲口和人丁,每過一地,無論對方準備的多麽充分,有多少男人武裝都無法抵擋,最後隻會留下一座座空蕩的孤寨和沒人的氈棚。
牧牛牧羊人都不敢來這裏放牧了,奴隸主也隻能避其鋒芒,就連活佛和贊普都不敢招惹他們。漸漸的這裏越來越荒蕪,被囚禁在魔鬼之城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有一位勇士,他率領着追随他的人想要拯救那些受苦受難的民衆,但他失敗了,追随他的勇士都被屠殺,而他自己也變成了魔鬼之城的奴隸。
可他在魔鬼之城他遇到了一位美麗的姑娘,而他也通過這個姑娘發現了魔鬼之城的秘密。當他經過一番磨難帶着這個秘密離開了魔鬼之城的時候,他卻已經奄奄一息,最終他倒在了魔鬼之城的邊界,而魔鬼之城也從此徹底消失。
最後一條記載是大理國的文字,出自一段石碑,沒頭沒尾的。基本是記錄一位大理國的大将軍,如何征讨邪族,如何在許多奇人的幫助下,徹底搗毀了邪族人的陰謀的功勳,總之皇恩浩蕩歌功頌德感謝上蒼是石碑的主旋律。
看罷後,段興說道:“這三者之間若是有關系,那這幫人可真夠遭恨的。你聽聽,死亡之城,魔鬼之城,邪族,聽聽都知道他們有多邪門。從本地被人追殺,跑到人家西藏還讓人家舉國征讨,倒是有意思的很。”
吳用分析道:“不是若有關系,我認爲這三個記載很有關系。時間甚至可以确定,這個城市,或者說大型村落的建立年間大緻在1010年前後。”
“怎麽分析出來的?”蔡楓問道。
吳用喝了口水說道:“這是綜合資料的分析結果,首先北宋的那個遊記并不出名,但其作者資料還是能查到的,而遊記的成書年間應該是1100年,也就是說這個傳說肯定是1100年之前發生的。而根據書中的記載,這個事情是他從西域聽說的,因爲事發地不是西藏而是如今的新疆,所以時間地點上都是通過口口相傳比較模糊,但根據前後文推斷,故事發生年份應該鎖定到年之間。
看似歌謠是最不精确的一種記載,其實卻恰恰相反。起碼在這上面,歌謠是記載的最爲詳細和全面的。西藏的古代歌謠大部分是以民歌、詩歌和佛歌爲主,而且基本不會改詞,故此常被人稱作活化石。
這首歌謠中所提到的人物和事件,結合其他歌謠和曆史記載進行推斷,我們又可以精确了年份大約在年之間。當然歌謠的真實性有待商榷,但能把時間段控制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可以說是很精确了。地點我就不說了,根據剛才我列出的譯文大家可以看出來,發生的地方就應該和現在出事地點大差不差。
這也是一種反向推理,我們已知了事發地點的坐标,再和歌謠相對應,不難察覺基本描述的方位都吻合,這就能說明一些問題了。既然說都資料吻合,那麽我們就不得不提歌謠中所說到的大理人。
歌謠雖然并未言明是大理國,可歌謠中的那句所指正是當時吐蕃人對貴州和雲南人的民俗叫法。于是我便搜集到了這塊兒石碑上的資料,發現了些許端倪。這塊石碑是大理名啓元年的,也就是1010年,是不是時間上也合轍了?”
“大理國的記錄可是不多啊,好多人知道這個國家還是從金庸的小說上,段譽嘛,六脈神劍嘛,唰唰唰!”馬超說着,裝作釋放六脈神劍的樣子。
吳用随着衆人一起笑了起來,笑罷說道:“還真讓你說對了,不過不是段譽,是段譽他爹,也不算他爹算是養父吧,這事兒和他有關。”
馬超目瞪口呆,隻能發出一聲:“卧槽。”
吳用解答道:“關于大理國的史料的确比較少,所以才蒙上了一層神秘面紗。段正淳,大理中宗皇帝,你看,聽這谥号就知道了,這是個中皇帝。爲啥這麽說呢,大理國崇尚佛學,記住這是重點,一會兒要說到。他們有一陣子叫做妙香國,1095年高升泰改國号爲大中國,1096年高升泰死了,咳咳,或者說駕崩,咱們視他們爲諸侯國也可以叫薨吧。總之吧,就是挂了,挂了後高升泰把持的皇權還給了段氏,也就是我們提到的段正淳。
新官上任三把火,段正淳倒不是個庸碌之人,也不是個小說上所寫的花花公子,他自有一番謀略,否則死後的廟号也不會叫中宗了。”
“等等等等,那那個以前的大理國王呢,就是也是武林高手的那個。”馬超問道。
蔡楓提示說:“段正明啊?”
“對對對,怎麽成高升泰了?”馬超問道。
吳用翻了個白眼:“這個不是主題好不好,不過解答一下吧,正好我也查到相關資料了。當時段正明不過是個傀儡皇帝,你想啊,連國号都讓人家改了,足以顯示他的傀儡和高升泰權勢滔天。總之就和大周一樣,在曆史上不過是昙花一現,可現在你提武則天,大家都會說是唐朝的,沒人會說是周的,對吧。
另外,段正淳的老婆叫啥?高升潔,高升潔高升泰,你當是巧了呢?所以雖然史料不是特别詳細,但段正淳爬上來絕不是偶然。他即位後勵精圖治,國号叫做後理,總之在名義上大理國算是穩了。不過實權呢,大多仍掌握在人家高家人手裏。
段正淳在位的這幾年,疆域雖然有所縮小,但那倒不是段正淳的錯,而是問題積累到一定地步的集體爆發,就好像明朝的崇祯帝一樣,本不是昏君卻背了黑鍋。段正淳倒好說,沒落個亡國之君算是他點正。換句話說,若不是段正淳在位,以後還有沒有大理國那還是兩說着呢。
疆域縮小無非就是有兩種原因,其一,鄰國通過戰争或者政治手段的奪取。二,叛亂導緻失去實際控制權。段正淳的時代,想跟周圍國家抗衡,不太可能,畢竟大理國一直都是邊陲小國,要不是靠了氣候和地貌以及地理與時代的優勢,他們很快就會被大國吞并。所以,人家不招惹他們就算好的了,就算招惹他們也不敢怎麽着,最多嚴正抗議一番,頗有外交部的風格哈。”
“老吳,你不去百家講壇真是瞎了,你是講曆史的好材料啊。”夜影笑道。
吳用拱拱手道:“承讓承讓了。”大家又是一陣哄笑,笑罷吳用開始講述最後的故事:“好了好了,書不贅言,言歸正傳。總之當時就有一夥人企圖分裂,而且勢力龐大發展迅猛,短短一個月的開疆辟土中,就把戰火延綿在大理國三成的土地上。若是依着高氏的守成之法,估計大理國就要被取而代之了。于是在段正淳的努力下,高氏撥出兵馬給他讓他平亂。
這就很不容易了,首先高氏的奪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順。而大臣之中,想要匡扶段氏除奸黨揚名萬世的人也不少,一旦領兵平叛,兵權在握後就指不定是平誰的亂了。故此在高氏掌權中,你很少看到有外姓或者其他派系的将領領兵的。
這次領兵的人姓鄭,我們不難發現,雖然他不是高氏的爪牙,但高氏卻對他極爲信任,而段正淳同樣對他信賴有加。根據名字的規律,我們可以推斷,這也是個前朝遺貴,應該是南诏亡國後,取而代之的大長和國鄭氏的後人。
你想啊,雖然不是段氏殺的他們家的人,取而代之南诏國,可作爲曾經的皇親貴胄,還是要有一些風骨的。清君側怎麽也不會是他做,否則就等于暗合了之後王朝的正統。若不能領兵殺回都城,那還不如盡忠職守當個功臣的好。
最主要的來了,段正淳此次發動戰争,還很巧妙地借助了宗教的力量。我先前說了,大理是佛國,和現在的主流信仰不同,那時候全大理國有八成的人信奉佛教。而邪祖和佛教教義相悖,于是在段正淳的挑唆下,可謂是人人喊戰衆志成城,就是高氏不答應都不行。
那群邪族人自身不過千餘人,但手下仆從軍衆多,而且個個奮勇幾近瘋狂。鄭将軍幾經磨難,最後在來自中原的幾位高人相助下才大破敵軍。時間鎖定1010年,石碑上的重點字有:邪祖,蠱術,驅于西兩千裏,斬邪族族衆三百人,仆從軍盡毀,邪族之源重創,特立碑,名啓元年。
如此我們就不難看出其中的關系了,所有的扣兒也都吻合了。邪族在大理發生叛亂,被人剿殺,兵敗的邪族人被追着趕到了西藏。從西藏建立了一個城市,或者說再度立國,讓吐蕃大爲頭疼。随後經曆五十年,毀于一個勇士之手。
依我推斷,無論是鄭将軍的邪族之源,還是魔鬼之城的秘密,都說的是一個東西,正是邪族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這次異能事件的根源。這個位置,說不上西南,但也算極西之地了,且與蠱物相關,會不會是.......”
“西南蠱村?太歲計劃的一環?”衆人齊聲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