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明泉也沒料到屋内核心成員都在,想來是出了什麽大事吧,隻是剛才通報的時候還想,怎麽李志明這兒戒備如此森嚴了。他稍一愣神,開口道:“要不一會兒我再來吧,你們先忙你們的。”
“沒事兒,都是自己人,你也不是外人,你說就行。”李志明道。
蔡楓識大體的讓了個座兒給龍明泉,并遞了根煙,龍明泉友善的朝着蔡楓點點頭,示意不用坐了兩句話就說完了,這才開口講道:“我聽到消息說,組織那邊會再派人過來跟魔鬼公司接觸了。”
“什麽意思?”段興道:“是來頂替你的嗎?你被人發現了?”
龍明泉臉上有些不悅,什麽叫被發現了,老子又不是你們的細作。蔡楓打圓場岔開話題道:“龍少,是組織又有大範圍的人事變動了嗎?”
龍明泉搖搖頭:“段興說的對,顯然是有些不放心我了,你們發展太迅速,組織估計已經懷疑我節制你們的能力了。但在公司内部負責的人還是我,隻是增加接口。也就是說,我這個傳聲筒從雙方的變成了單方的,隻彙報有關你們的消息給組織,不去傳達組織的命令給你們。”
“呵,一來一去的這是要硬塞人啊。”蔡楓笑道,龍少點點頭:“可以這麽說,一旦有什麽事兒,有這樣對接端口,他們也能更加順理成章的入駐魔鬼公司,起碼不會像我們剛來的時候那麽抵觸和爲難。實際上我們就等于給他們打了前站,同時他們也有了入駐的理由,當然你們或許也不會拒絕他們。這次一共派來十三人,說到這裏,我想讓你們猜猜都是誰?”
“誰?”吳用問道。
龍明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次的領導共有四人,分别是早先負責接觸後來被調走的馬元生、沙田文,還有刑玉路另外有一個叫徐達的。領導組内,好像是刑玉路負責總領所有事宜。看來組織這次是下了心思,可謂是用心良苦啊。”
“刑頭!”段興驚道。
李志明示意段興淡定點,龍明泉說罷站起身來道:“基本就這事兒,你們先忙吧,鬼瞳,回頭再聊。”
“好,我送送你。”
“留步吧。”
衆人在李志明的帶領下還是很給面子的,齊齊站起身來送龍明泉離開,這讓龍少很是受用。起碼在人心上這點比組織做的太好了,縱然和魔鬼公司的個别成員有些分歧,但起碼人家打心底裏承認自己的功勞。這夥核心成員别管出身如何,起碼現在的地位權力和自己相當,就這個集體把自己送出門去,就足以說明魔鬼公司對自己的态度。
待龍明泉離開後,蔡楓才歎了口氣道:“組織玩的這手高明啊。”
程商也是點點頭:“我當時還在想,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現在看者名單我算是明白了,原來是打了一手親情牌。不過,那個徐達到底是什麽人,難不成又是哪個領導的衙内?”
段興則撇着嘴笑道:“一個異人,也是個瘋子,成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現在改了沒有。當時二處六科還隻有我、鬼瞳還有刑頭的時候,我們弄到組織裏的,這個人和老闆以前就有交情。”
李志明見衆人不知,簡單說了下徐達的情況,然後講道:“先前組織爲了給龍明泉他們讓路,把馬元生和沙大哥給調走了,現在不光讓他們回來了,還把重組六科的刑頭給調了回來,有棗沒棗打三杆子的還把徐達弄來了。都是和咱們公司有關的人,這隻能說明兩個問題。”
“啥問題?”夜影問道。
李志明微微一笑道:“第一,說明組織要打親情牌了,對咱們來說是個好消息。起碼表面上估計咱們和組織的關系會更加和諧,有利于緩和前些日子的關系惡化,而組織跟咱們的關系也不再是單純的領導和監督,而是一種類似合作的模式,這是組織抛來的橄榄枝。
當然,實際上事無所求必有古怪,咱們還是要防着點的。我想他們是以撫爲主,以退爲進,所以大家該小心的還是要小心的。況且他們能這樣降低身價跟咱們合作,這說明組織真正把咱們重視了起來,起碼當成能與他們一搏的同等身份對待了,這倒不算是個好信号,以後估計咱們無論做什麽都會被盯上。
我要提到的很重要的一點便是對這些朋友到來的問題,要知道組織能派他們來,就是信得過他們的忠誠。他們是咱們的朋友,但對組織有利的事情,不定對咱們有利。所以交情歸交情,義氣歸義氣,有些話有些事還是.......話不點明了,大家自己把握尺度吧。”
說到這裏,李志明略一停頓,段興急不可耐道:“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你們人緣太差了,除了沙大哥是沙和尚的老哥,剩下的都是跟我有關系的人。你說你們幾個,加入自然科學研究院的時間比我還長,怎麽就沒朋友呢?”李志明壞笑道,也不讓别人接話,說道:“好了言歸正傳吧。”
幾人不幹了,紛紛罵了起來,氣氛變得輕松愉悅了許多。
先前他們研究了猛鬼村的事情和麻三的過往,通過革新的技術,猛鬼村的事件還原了不少沒有的資料,這次孩子的到來讓他們又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遍。原來在當地,爲了迎接每年的猛鬼節,村裏有個簡單的祭鬼儀式,不知道是因爲民俗還是什麽原因,比猛鬼節提前了很久。
往往各地的祭祀儀式都很簡單,隻有上升到政治層面或者商業層面才會大辦特辦。猛鬼村的祭祀活動不過是一個村子裏舉辦的,可謂是原汁原味簡單至極,除了本村的人也隻有零星的一些遊客在一旁拍拍照什麽的。
祭祀中,有人抛起一根削尖了頭的竹子,竹子宛如标槍一樣飛速劃過一道弧線,插在松軟超市的土地上,其他人迅速上前以竹子爲中心搭起架子燃起篝火。然後便是圍繞着篝火念念有詞紛紛下拜,載歌載舞喝酒唱歌之類的。
祭祀結束後,大家都離開了,隻有一個小孩兒站在那兒望着灰燼發呆,突然他伸手摸向灰燼,卻整個身子被吸了進去,周圍并沒有人發現。
而接下來的情景就詭異了很多,在發現孩子失蹤很久後,有些人出來尋找,有些人出來看熱鬧,但就在此時所有人都毫無征兆的變得模糊起來,随即消失不見。又是一眨眼的功夫,這些消失的人又再度出現,他們好似知道了自己的異常,有的哭泣有的發愣,每個人都惶恐不安了起來。
中間的畫面有一斷沒有記錄的缺失,也可能是現在的技術還不夠高,亦或是記錄的磁性、放射性元素有限,無法完整展現。總之接下來的畫面便是突然塌陷的大坑,和出現在中心的綠色枝蔓包裹物。而那個消失的孩子,正是如今的麻憨子,而李志明也确定,曾經他所看到的那個在大坑中被包裹的孩子,也是麻憨子。
至于麻三的描述相對簡單,他說自己的記憶就到腦溢血突發前的昏厥,甚至那些記憶都不是太清晰。剩下的就是醒來時候的記憶,和給蔡楓說的差不多,後來他爲了不給家人惹麻煩,帶着孩子遠走他鄉,并給孩子取名叫麻憨子。
不過麻三沒帶太多錢,孩子也太能吃了,無奈之下就想辦法用孩子的本事賺錢。但麻三心中有計較,知道這事兒不能幹大了,所以通常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剛開始麻三兒還小心一些,帶着孩子往偏遠的地方走,可越偏越窮啊,往往要不上價去。剛開始說三百,結果能給一百就不錯了,直到神奇出現,有的也不過可憐巴巴得給個幾百塊錢,這也就是他們的所有了。
再後來麻三也明白了,生意不是這麽做的,與其這樣還不如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呢。最主要的是孩子飯量大,真是幾百塊錢的,還不夠孩子的飯錢呢,餐餐要吃肉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麽長得。說實話,麻三還真沒虧待孩子,不能說頓頓都給孩子好吃好喝的,起碼管飽是沒有問題。
所以他們來到了怒江自治州,後來又去了旅遊勝地大理,不出意外的話下一步麻三會帶麻憨子去麗江。不過到大理他們的旅程就終止了,他萬沒想到會引起這麽大的轟動和麻煩,錢是賺的多了但事兒也打了。
麻三的記憶沒出現重大錯漏偏差,這一點蔡楓通過對他的催眠可以證實。據蔡楓說,麻三死亡之後的确是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的記憶。而在複活後的記憶甚至比複活前更加清晰,可以說簡直沒有一絲問題,這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齡和身體狀态。
對麻三的取血化驗和身體掃描各個部位的結果,卻再度讓衆人大吃一驚。麻三的血液活性爲零,别說白細胞血小闆指數不對了,就是紅血球都沒有活性了。心髒在跳動,呼吸也正常,可沒氧氣的運輸有個毛用的。最令人心驚的是,麻三顱内充血都滿了,要知道腦溢血血壓居高不下,顱内大面積充血是麻三的死亡原因。如今麻三的情況不能說立刻死過去,但昏迷不醒靠機器維持是必須的,可顯然他沒事兒,活蹦亂跳的身體好着呢。那麽,他是靠什麽運行着身體機能,或者說他靠什麽活着和思考的呢?
“老吳,别卷我了,言歸正傳,麻三的事兒你怎麽看?”李志明問道。
吳用搖搖頭道:“我不過是技術人員,這種醫學上的事兒我還真不好說。咱們公司對于醫療科技也不是太重視,不過如果需要咱們可以挖人,拉起一支隊伍來,隻要有錢啥都能搞定,豎起招兵旗自有吃糧人嘛。”
“那行,這事兒交給你去辦了,一定不能盲目招人,畢竟組織盯着咱們呢,萬一一顆老鼠屎進來,便很可能會壞了咱們這一鍋好粥。大家還有什麽猜想嗎,各抒己見不要顧慮,說錯了也無妨,起碼能作爲一個思路提點下。”
衆說紛纭,卻沒說出來什麽。當然孩子所謂的靈魂是個值得深究的東西,是不是靈魂自身有能量能思考呢?海赫的三弟遊魂就是以一種量子态存活的,他同樣能思考能行動,也可謂是靈魂。是不是在孩子的變化中,他隻是給靈魂弄了個外殼,而且是這個靈魂最後狀态的外殼,并把飄蕩的靈魂妥善安置在這個軀殼之中呢?這一切都是未知的,而孩子也說不清道不明。
麻憨子跟了李志明,認李志明當爸爸,因爲那孩子說自己從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李志明。所有人都知道,很可能是因爲在猛鬼村的深坑中,李志明與孩子對視的那一眼,而李志明當時的預感也成了真的。孩子很聽李志明的話,甚至比一般孩子都要懂事,但接下來的探索工作卻進行得不是那麽順利。
首先是蔡楓,他發現自己根本催眠不了這個孩子。用蔡楓的話說,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失手竟然栽到了一個小孩子身上,不過這個小孩兒本身就是逆天的存在。其次是吳用,即便無論是蔡楓還是吳用,李志明都讓孩子聽他們的話。結果天生的逆反和本性使然,導緻吳用與蔡楓一樣毫無所獲,一切電子器械都在孩子面前失靈了。最後無奈之下,隻得提取了孩子的頭發和皮屑以及血樣試着研究了。
李遠是李志明給孩子取得新名字,小名叫毛豆,對于新名字孩子很喜歡,實際上從頭至尾他都沒承認自己是麻憨子,隻是知道這是别人對他的稱呼罷了。而李志明莫名其妙的多出來了個兒子,一個隻跟他話多,能力高深莫測,來源不明也不知是福是禍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