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飯店老闆點點頭:“可不,當時那老闆就帶着被編出來的那老太太走了,我記得好像還多給了好幾萬,反正我們眼見着是他把身上的錢都掏給那個老頭了。而那個外地老闆一口一個媽叫着,估計變出來的人就是他的母親。”
“那怎麽沒錄下來。”蔡楓問道。現在人遇到點新奇的搞怪的事兒都愛錄下來發朋友圈,或者傳到網上去,這等爆炸性的新聞怎麽可能不記錄,滿滿的都是新聞點啊。雖然這裏地處偏遠,但智能手機還是有的。
那個飯店老闆撓撓頭看着蔡楓道:“你不相信我啊?”
“沒,我當然信了,就是想看看當時到底是啥情況,這事兒太神奇了,光用嘴說就足夠震撼了,誰不想看看視頻呢。”蔡楓忙道,而且一臉真誠,以免讓老闆起了厭惡不再肯多言。
飯店老闆聽罷此言,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說道:“這才對嘛,我還以爲你這後生偏偏懷疑我說謊呢。話說當時就一眨眼的功夫,大家哪裏來得及錄,可那老太太憑空出現後,倒是有時間,大家驚呼的同時,也都拿出手機去錄。你說奇不奇怪,所有人的手機竟然都壞了,要麽沒了畫面,要麽操作不了,要麽就是畫面亂蹦,總之什麽情況都有。這事兒大家都知道,剛發生不久,我們這兒鬧得沸沸揚揚的,反正是個人都說邪門。”
蔡楓點點頭道:“那老哥可知道那個小孩兒和老漢後來去哪兒了嗎?”
飯店老闆想了想說道:“這一切雖然神奇,但當時大家還是心存顧慮,以爲那個外地人不過是托,而他們祖孫二人用了什麽障眼法,才騙過了大家,弄得和憑空變出人來似的。雖然想不明白,但這很有可能,本以爲按照這種猜測,他們會繼續收錢求生意,沒想到這一老一少提起東西來就走了,再也沒有從本地多逗留。後來有人看到他們是坐大巴車走的,那趟車是到大理的大巴。”
陳宋明此刻插言道:“那那個外地老闆呢?”
“也走了,開車帶着那個老太太就走了,我還真恰巧碰到他們從旅店裏出來,看車的牌照我記得是河北的車。”老闆道。
蔡楓等人謝過後便風卷殘雲般的吃完了飯,然後一齊上車朝着大理而去。一路上車開的飛快,坐标如此吻合,可以基本判定,異能就與小孩兒有關。無論是在猛鬼村還是在西沙,所遇到的都是大場面的異能事件,各種匪夷所思都不似如今這麽平和,各個都是要人命的行動,稍有不慎就死無全屍。
而如今竟然有個活生生的小孩兒出現,不光不害人還幫了人,即便收了點錢吧,但若以後的行動都是這樣,那賞金獵人這行就足夠放鞭炮慶祝的了。總之,無論這個小孩兒是不是和太歲計劃有關,找到他都很重要,因爲如果他是異人,那麽這個s級的異人,就是史無前例的強悍。
以目前的技術,吳用還是無法攻克異能雷達的一個難關,如同原先來自未來的那個機器一樣,無法分别異能事件和異人,畢竟檢測他們存在的标準都是異能,而異人和異能事件的異能并沒有什麽明顯區别,隻是強弱不同罷了。
不過在研究中,吳用對異人也同樣進行了sabcd這五個檔次的分類。大部分異人都是d級的,而程商李志明等人的異能也才是b級,整個魔鬼公司也僅有海赫列爲a級。吳用曾耗費大量能源,把搜索範圍放置全國,結果全國也不過隻有海赫一個人。後來吳用發現,異人的異能判定是分階段性的,而且和距離也有關系。
舉個例子來說,那便是如果李志明開動鬼瞳,可能就會他的等級數值就會有所提升,異能開發的越大使用越多,造成的異能反應越大,異能指數就越高。當李志明全力使用鬼瞳的時候,變成a級也不是不可能。
距離上的解釋是這樣的,并不是說全國範圍内隻有海赫一個人是a級的異人。而是當他距離檢測儀每超過一百公裏,異能指數都會有所下降。如果超過五百公裏,他的指數就會自然而然的下降爲b級。當然,這時候如果他發揮異能,指數還會有所波動。故此來說,一千公裏外的b級異能事件不一定比站在機器跟前的海赫異能指數小。
可縱然如此,a級異能的難得也是顯而易見的,方圓五百公裏内隻有海赫一個初始a級異人,這足以顯示其異能的分量。不過海赫的異能即便發揮出來,卻也在a級範圍内,波動并不明顯,漲幅還不如李志明大。
至于s級的異人那便是前所未聞過的了,但他反映出來的異能指數的确達到了s級,而且與位于魔鬼公司總部的異能雷達探測器相距足有兩千六百多公裏。蔡楓不敢想象,如果那個小孩兒是異人的話,把他帶到探測器面前,會不會導緻機器爆掉。
蔡楓在路上給公司那邊作了彙報,李志明當機立斷,派出程商和海赫兩人率衆趕往當地支援,并且調配了當地歸屬魔鬼公司的賞金獵人進行協助。根據蔡楓所提供的信息,吳用迅速鎖定了在出現異能時段内,失去信号及記錄的區域。那個具有異能的小孩兒在發揮異能的時候,可以屏蔽他所在的三百米内的所有電子設備,也不知道是爲了故意不讓人記錄還是異能催動時産生的附加效果。
蔡楓他們順利找到事發地,這時候資料也多了起來。大理不比怒江,大理是個旅遊城市,外地遊客多人口密度大,不少人都記錄了下午發生的一件怪事兒。一個男孩兒憑空變出來了一隻金毛,讓掏了錢的一對兒夫婦欣喜若狂。這對兒夫婦說,這條金毛是他們夫妻飼養多年的一條狗,但兩年前這條狗死了。
信息不多,又無人能夠記錄下圖片資料和視頻。所以雖然在貼吧和微博上一時上了熱搜,卻又被各種人評論打假,甚至有人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就是一口咬定不可能,還反過頭來嘲諷相信這條信息的人的愚蠢。總之這些消息變成了封建迷信的言論,和無圖無真相的典範,也成了一個供人玩笑的話題,沒一會兒就沉了。過了大約兩個小時左右,蔡楓他們還沒到地方的時候,這條信息的相關消息就在網上杳無音訊了。
蔡楓不禁眉頭微皺,催促着把車再開快點。網上的胡言亂語多到無法想象,而現在的人最喜聞樂見的就是别人的家醜,以及這種玄之又玄的新聞,他們喜歡站在道德和智商的制高點上抨擊。可這樣的信息顯然不涉及某些人的利益,沒有人會專門花錢删除和洗地,如此說來倒是有一種可能性,那便是自然科學研究院也通過消息發現了端倪。所以他們隐藏消息,準備自己下手,蔡楓是自然科學研究院的老人了,組織的辦事規律他清楚得很。
本來較爲悠閑的任務變得争分奪秒了起來,蔡楓等人恨不得插上翅膀躲避大理其實并不算擁堵的交通,一下子就到那個小孩兒面前。二十分鍾後,根據指示蔡楓等人來到在大理古城南門的附近,一幫人正圍成一圈,聽動靜說什麽不讓他們走之類的。
蔡楓心中大喜,知道自己估計是找到正主了,一邊走着一邊準備給總部通訊,結果通訊器裏隻有知啦知啦的怪響,哪裏還有一點信号。蔡楓無奈的看向段興,段興也是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是如此,五人朝着人群走去。
湊了過去的蔡楓很快就聽懂了現場是怎麽回事,原來剛才那個神奇的小孩兒先後變出一條狗一隻貓後,便要與老頭離開,衆人碰見這等神奇哪裏肯放他們走。正好到了傍晚,古城裏的人越聚越多,愛看熱鬧是人的天性,于是乎便聚攏的外三層裏三層人山人海了。
蔡楓點着腳尖向裏面看去,卻不由得大吃一驚。段興則隻顧着看熱鬧,并沒發覺什麽,蔡楓過了半晌,收起自己的驚愕,杵了杵段興問道:“你看那個小孩兒。”
“看見了,估計就是咱們要找的那個。老頭不知道有沒有古怪,反正小心爲妙。”段興頗爲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
蔡楓多希望段興能永遠發現不了,也多麽希望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但他還是眉頭微皺道:“我不是說這個,你看那個小孩兒,是不是很面熟。”
“啊?”段興看了過去,撓撓頭道:“的确有點面熟,從哪兒見過嘞,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前幾天吳用播放的提取物片段。”
“卧槽,這是猛.......”
蔡楓伸手捂住了段興的嘴巴,微微搖了搖頭。對于陳宋明和那兩個一起來的公司員工,蔡楓還是略有擔憂的,畢竟和他們不熟,很多事情還是要防着點。段興先是一愣,随即會意的點了點頭。
段興帶着陳宋明他們甩着膀子擠了進去,蔡楓被裹在裏面毫不費力。有人被推擠擁搡頓時不高興了,但一看段興這般塊頭,也是不好惹,便生生把要破口而出的髒話咽了回去。
一番忙活,他們擠到了最裏面,對着一個拉扯着老頭不讓走的中年人喝道:“嘛呢,嘛呢,怎麽欺負老人小孩兒的,怎麽回事?”
那中年人滿臉焦急回頭道:“你們是誰?”
“你管我們是誰,我問你幹嘛呢。”段興滿臉橫肉來回亂顫的問道。
中年人道:“這孩子能變出來死去的寵物,我們想讓他們把我們家寶貝給變回來,怎麽就不行了。前兩個都行的,我們給錢,不就是一萬嗎,我給兩倍。”
段興翻了翻白眼心道:你以爲光能變出貓狗啊,一會兒大變個活人出來吓死丫的。不過這看起來這一老一少心可夠黑的,這才幾天功夫,從怒江的五千已經漲成一萬了,要是再晚幾天,指不定成什麽價了呢。
蔡楓此刻上前道:“你情我願才是買賣,人家現在不想幹了,想收攤了,你怎麽還能強買強賣呢,拉着人家不讓走可不講究。”
老頭見此刻有人替他說話,趕忙用一嘴土話說道:“就是就是,你這人太奇怪了,我都告訴你了,孩子累了,今天弄不了了,你怎麽就是不聽呢!你沒見孩子都餓得不行了嗎?”
這時周圍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眼見蔡楓出來攪局,好戲看不成了,紛紛叫嚷起來。有了這麽多人,逐漸衆人膽氣壯了起來,也不怕段興那魁梧的身材了,便有罵罵咧咧的了。
蔡楓暗自苦笑,國人就愛打便宜人,到這時候誰還在乎對錯,能看熱鬧就行了呗。比如有人莫名其妙的在大街上挨了一嘴巴,然後被人大喊抓小偷,随即被連番毆打,周圍圍觀的群衆肯定有上來補兩腳的,誰管你是不是真小偷。
蔡楓掃視着衆人揚聲道:“大家都是有素質的人,怎麽助纣爲虐欺負起老人小孩兒來了,還有沒公德心了。人家弄不了了,非得逼着人家弄,死了寵物固然心疼,可也不關人家的事兒啊,總不能強逼着别人做事吧,真逼出來個好歹怎麽辦?爲了解決你的問題,強求别人,這是什麽道理。
錢是好東西,誰都想掙,人家吃這碗飯的,怎麽可能有錢不拿着,肯定是有苦衷的。再說這事兒又不是算命占卦的騙子,人家是真有玩意兒,肯定真人不打诳語了。諸位聽我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都散了吧,今天這事兒就到這兒了。”
有人臉皮薄,素質這話一架上來,大多數人紛紛标榜自己的高風亮節,甚至有人聲援蔡楓兩聲,表示自己在道德上的高人一等。人群漸漸散了一些,後來加入不明真相的人更是聲讨那個中年男人,以爲他們是欺負老人的惡徒,而蔡楓則成了維護正義的使者,其實連前因後果是啥都不知道。
蔡楓沖老人點點頭,拉着老人和那孩子的手朝着人群外走去,段興陳宋明兩人在前面,另兩人在後面,保護着爺孫倆擠出人群。大理古城不大,沒幾步就出了南門,蔡楓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盡量按捺住心頭的激動說道:“老大爺,您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啊,要是還留在大理,隻怕還會被人找上門來。”
“我知道,我知道。”那老頭擦着汗說道:“我們本來就是不想引人注目,賺點錢就走......哦,今天的事情多謝了,我們先走了。”說着從蔡楓手裏接過小孩兒的手,就要離開。蔡楓閃身擋住他們的去路,老頭臉上顯出一絲惶恐,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麽?”
蔡楓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剛說了人家欺負老人小孩兒,怎麽現在又輪到你們了。”
蔡楓等人放眼看去,那個中年人和幾個面色不善的年輕壯漢站在一起,不過從身上的氣質來看,很明顯他們是兩波人。有個二十郎當歲的壯漢很痞的走了過來,湊到蔡楓身前,低聲道:“哥們,看樣子你是頭兒吧。這爺孫倆的本事我們也見到了,他們可是寶貝啊,俗話說見面分一半,你可不能就......”
話沒說完,蔡楓就大耳帖子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