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菜端了上來,就是充滿異域風情的家常便飯而已,量倒是還可以,米飯也沒吃出來多香,壓根不如東北大米好吃。李志明又點了些打包帶走,準備帶回去給段興和馬超吃的,一幫人風卷殘雲吃的不亦樂乎,絲毫不介意周圍人的窺視。
懂事兒的原住民已經看出了氣氛的不對,吃喝了點就悄悄離開了,整個屋裏就剩下了這六桌人。見李志明他們從容淡定,那五桌人便不再看了,各自談笑風生吃飯喝酒,個個都在戒備着其他五桌人。
過了大約十多分鍾,其中一桌四人中的一個中年漢子站起身來揚聲道:“諸位都别耗着了,大家都是爲了賞金來的吧。賞金獵人本就是自己幹自己的活兒,互不幹擾,優勝劣汰,适者生存。昨天我出去了一趟,發現周圍的村落住了不少賞金獵人,路上也全是勘探地形的,我想咱們可以資源共享下,甚至聯手合作一把。”
另一波同樣是四個人的車軸漢子冷言冷語道:“賺到錢怎麽分,排名怎麽算,你們的實力如何,又能拿出怎樣的資源?換句話說,你們有什麽資本與我們合作?”
中年漢子一時語塞,猛一拍桌子,兩幫人頓時劍拔弩張起來。李志明示意衆人趕緊吃完撤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麽多同行競争肯定需要聯合,就算不聯合也得交好,達成一種基本聯盟,否則很容易被人吞了。要知道話說得好聽,賞金獵人各幹各的,但實際上下黑手截胡的不在少數,抱團取暖是必須的。
這兩幫人都不是可以合作的,一個說話尖酸刻薄,另一個小算盤打得響,被人一說就惱羞成怒,這兩種人留在身邊那才是養虎爲患呢。
李志明等人吃好喝好就撤了,除了李志明他們人多,還有一個占據大桌的八人組,其中一人見李志明他們走,冷哼一聲,嘟囔道:“還以爲是哪裏的大神呢,竟然是群縮頭烏龜。”
李志明含笑的回頭看向他們,那幫人也站起身來與李志明等人對峙,屋内六夥人有四組都起了争執。趁機,一夥三人組一語不發向外走去,生怕惹禍上身。李志明看了看蔡楓,哈哈大笑起來,蔡楓則走了過去,對着說話的那人用手做了個孔雀開屏的動作。
那幫人哈哈大笑,大罵蔡楓不知所謂的動作,李志明他們則滿臉憐憫看着剛才已經被催眠的那人,看着他也在那裏跟着哈哈大笑。蔡楓聳聳肩道:“笑吧,一直笑下去。”李志明他們邁步離開,但屋内的笑聲卻沒有停止,走出很遠卻隻聽到一人依然在笑,還有别人的驚呼。
柳川邊走邊笑道:“行啊,魔手,本事又長進了,你說他不會笑死吧。”
蔡楓叼着一根本地香煙,蹲下身子系了系鞋帶說道:“誰有空跟他放狠話,簡單催眠一下就得了。笑死倒是不至于,不值得跟他費這麽大精力。但估計笑休克了是有可能的,笑多久就看他自身的精神力了。對了,柳川我突然有個想法。”
“我好像明白了。”
計劃其實就是故技重施,由蔡楓催眠别人,然後帶到柳川這裏,随後用所帶的通訊工具讓作爲命令傳輸,實施柳川最爲擅長的傀儡催眠。繼而不斷催眠别人,由蔡楓加深後變得牢不可破。這樣一來就有了盟友,而且是永遠不會背叛的盟友,因爲這些人會唯柳川的指令馬首是瞻。
此計策一出,衆人拍手稱贊,認爲實在是太妙了。不過翟清卻眉頭緊鎖道:“我總覺得這個計劃有哪裏不妥。”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大姐大,咱這時候可不能有婦人之仁啊。”正在吃着飯的馬超滿嘴塞飯的說道。他對衆人帶回來的飯菜極爲不滿,先是說這裏的飯不是人吃的,又說他們不會點,總之滿是抱怨。不過吃起來倒是不含糊,簡直都把身強如牛的段興給比了下去。
翟清搖搖頭道:“不是說這個。”
李志明說道:“我也覺得有些不妥。”
“重色輕友,見色則迷沒原則啊,鬼瞳,你可不能爲了讨好翟清就這麽胡亂指揮吧。雖然我很想讓你倆緩和,但魔手說的的确是個好計劃。”段興喋喋不休着卻被李志明打斷了,隻聽他說道:“不,我擔心這樣做一旦被人發現會讓咱們成爲衆矢之的。”
蔡楓略一沉思點點頭道:“的确如此,我們想的不夠周全。咱們若是催眠了太多人,就會引起恐慌,别人擔心咱們會催眠他們就會先下手爲強。而即便不被人發現,若實力太強也會成爲衆人的公敵,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鬼瞳,那你的意思是.......”
“可以做,小心點來,而且隻催眠少數人,或給他們心理暗示,讓他們僅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這麽做有難度嗎?”李志明問道。
蔡楓和柳川對視一眼,笑道:“有難度,但不是問題。”
是夜,沙田福身着一身灰行走在外面。所謂夜行衣其實并不是如同電視劇上那樣非得身穿一身黑,純黑色在晚上反而更加紮眼,而紫色和灰色以及墨綠色更容易與黑夜融爲一體、沙田福是殺手出身,十分善于隐藏自己的行蹤,他走的步伐很是輕盈,身形靈活,專門挑的是陰影中行走,配上夜行衣,宛如一團流動的水一般,悄無聲息難以察覺。
别管哪國的農村大多都會養狗,看家護院防火防盜,狗的耳朵比人要靈敏許多。它們聽到了沙田福的腳步聲,警惕的豎起耳朵并不再趴着,虎視眈眈的看向沙田福的方向。但很快這些狗又迅速趴下,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它們靈敏的感知嗅到了沙田福的殺氣。作爲一個殺手,最不缺的就是殺氣,而最頭疼的就是泯然衆人矣,此刻沙田福隻需自然,便足以震懾住這些狗。
這種村子沒什麽人住,一般去猛鬼村的人,晚上玩一夜第二天就回大城市了,誰願意在這窮鄉僻壤借宿。所以往日即便是六月二十四猛鬼節的時候,猛鬼村所開的旅店也都住不滿,更何況周圍的村落。故此周圍村落也沒啥成器的旅店,無論是李志明等人還是其他的賞金獵人,都是借宿的民宅。
泰國東北部降雨量比較大,所以房屋建築都是幹欄式人字頂建築,屋子的廁所建在住宅外面。沙田福按照偵查好的底薪,早就貓好了身子等着,當他等到一個白天他所見過的人迷迷糊糊的起來上廁所的時候,沙田福動手了。幹淨利索的打暈了那人,然後悄無聲息的把一個一百七十多斤的漢子扛在肩上,然後健步如飛。
李志明等人正在屋裏等着,吳用打了個哈欠,準備繼續眯一會兒,突然他卻撥開耳朵上夾着的耳機,坐直了身子驚訝道:“有人來了!”
“誰!”見吳用這般如臨大敵的樣子,李志明眉頭緊皺道,說着湊過身子看向屏幕。
監控屏幕上鎖定了三個人的面容,李志明看得清楚,他們就是白天在飯館中趁着矛盾先行離開的人。這幫人偷偷摸摸的過來究竟要做什麽?難不成白天他們看戲沒看完,認爲李志明這夥人太弱,所以是要先下手發動突襲?無冤無仇的,又不是光自己一夥人是競争對手,動了自己也毫無用處,隻怕他們是另有他求。
想到這裏,一屋子人立刻動了起來,紛紛隐藏好身形,取得最有利的位置并拉動槍械滑架讓子彈上膛。沒想到三人走到門口就不動了,他們對吳用黨泰安精心設計隐蔽得很好的無線攝像頭打了個招呼,然後便止步不前了,看來這夥人也不賴,這都能被他們發現。
李志明冷笑道:“看來有點意思,走,鬼瞳,跟我去看看,其他人加強戒備。”
“好嘞。”
兩人走出屋子,卻見三人正平舉着雙手,其中一人說道:“我們沒帶武器,用搜查下嗎?”
“不用,你們出槍肯定沒我快,請問三位深夜前來,有何要事?”李志明問道。
剛才說話的那個國字臉道:“自然有事,我們是來投奔您的,不方便進去說話嗎?”
“這.....”李志明估量着沙田福快回來了,的确不怎麽方便,于是推脫道:“夜已至此,我看還是.....”
說話間,天空突然掠過一抹黑影,同時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