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可算湊了撇子,段興自從從一個學霸變成學渣後,就開始打架鬥毆,以前在二處六科多有不便,但現在可算撒了歡。汪洋别看平時悶聲悶氣不太說話,動起手來也不含糊,胸膛中總是隐藏着一顆蠢蠢欲動的心。
既然組織給的要求是搏出衆引起注意,恰又不能太過刻意,那麽混黑道成了一條很好的出路。于是段興和汪洋就被甩出去了,有九哥罩着自然混得風生水起,半個月之内就成了新晉的大佬,手下小弟反正有了幾十口子。
“你倆現在是大哥,要學會動腦子,不能老出去赤膊上陣跟人血拼。”李志明無奈的搖了搖頭,坐回了椅子上。不過看着财務報表上那些車馬費和所謂分成的保護費,李志明還是開心的笑了。
蔡楓和沙田福也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側着頭笑看着這哥倆。蔡楓問道:“鬼瞳,晚上吃什麽啊。我可得吃點好的,不是我說,咱們自己的調查公司業務就夠忙得了,翟清還老給咱們介紹賞金獵人的差事。鬼瞳,你自己算算,這一個月我們才歇了幾天,從總部一回來咱們就壓根沒閑着。”
“魔手說的這事兒我同意,老闆,你也不能太黑心了,這簡直是資本家嘛。我們私底下都叫你啥你知道不,李扒皮。”沙田福也應和道。
李志明擺出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樣道:“我也深有感悟啊,你看我這不也沒偷懶不是,你倆忙活的時候我也在忙啊,沖鋒陷陣的第一線上,哪次不是我搶着來幹。哎,沒辦法啊,你們知道,女人嘛,有時候總是一拍腦袋想出來決定,一點也不考慮周全。”
蔡楓翻身從沙發上轱辘起來,一拍巴掌道:“呵,你個李扒皮,你兩口子在這兒一唱一和的,你們這就是夫妻店,就是十字坡人肉包子鋪。”
“魔手,你說誰呢!”葉安彤第一個從屋外蹿了進來,蔡楓一楞,随即轉身躺下,然後裝着打起呼噜來,過了半晌才翻身起來,伸了個懶腰道:“哎呦,可累死我了,我剛才說夢話沒有。”
一衆兄弟連連點頭:“說了,大大的說了。”
翟清此刻也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馬超和楊晨。楊晨現在不怎麽賭了,兜裏也有錢了,李志明并沒有因爲身份合法不愁生計,便把楊晨一腳踢開,反倒是給楊晨找了個活兒。楊晨偶爾出去跑跑大部分坐在辦公室裏接待客戶,工資卻不少開,裏裏外外有他張羅着,李志明倒也省心了不少。
馬超則天天留在賞金獵人酒吧裏,負責打探消息和接活下單等,并在賞金獵人酒吧網羅人才。但網羅人才的第一步除了有錢還得有實力,讓别人願意投奔魔鬼公司,所以這些天幾人加緊幹活,不斷刷新着魔鬼公司在賞金獵人中的排名。
因爲隊伍的擴大和重組,所以翟清的團隊成績取消,卻也給了魔鬼公司有一個不錯的初始席位。翟清依然是高跟鞋黑絲襪,她習慣這麽穿了,但打扮卻不再那麽風塵,而是含蓄高雅了許多,職業裝和風衣成了主要的服飾,頗有些大公司ol的氣質。
翟清坐了下來,拿着李志明的杯子喝了口水笑道:“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老闆娘,我們要放假,我們要休息。”蔡楓哭喪着臉說道。
翟清對老闆娘的稱呼十分受用,眼睛笑成了柳葉,然後點點頭道:“當然可以啊。”
蔡楓眼睛睜的大大的,不敢置信的說道:“不是,我沒出現幻聽吧,真放假啊?”
“對啊,真放假。休息三天,這三天就我和志明忙活就行,你們都能放假。今晚聚個餐,然後明天開始正式開始休息。”翟清道。
幾人齊聲歡呼,隻有李志明和蔡楓面面相觑,蔡楓放下嬉皮笑臉,面色一正問道:“是不是接到什麽大活了,需要全員出動?”
翟清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蔡楓和李志明,然後點了點頭:“接到一個賞金任務,這次不光他們給賞金,還給了賞金獵人酒吧一大筆錢,也就是說不光能賺到錢還能提高排名。”
“我沒記錯的話,上周咱們魔鬼公司的排名在亞太五十名開外吧,還是托了你早期前二十的福。怎麽.......怎麽這活兒就讓咱們接到了呢,會不會裏面有詐?”蔡楓道。
馬超此刻說道:“老闆娘也這麽想,所以今天我搶到名額後,她才親自前去查看。這個任務是面對亞太地區所有賞金獵人發出的,隻是名額有略微先後順序罷了,但行動起來的時候都可以同時參加。隻要在此地區的獵人,無論人種國籍和排名,都能參與,也就是說,狼多肉少。”
“那隻怕這任務不一般吧,而且不光要對付任務,還有同行的競争。”沙田福道。
衆人深以爲然的點點頭,屋内煙霧缭繞,衆人一根煙接一根煙的抽着。李志明看罷材料突然大笑起來:“富貴險中求,咱們又都是喜歡冒險的人,真是沒滋味兒的生活咱們這幫人也不願意過不是。咱們去看看,如果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撤,純當旅遊了。無論任務是否完成,這次交接物品後公司出資,就地放假十天旅遊。”
“那這次有我的事兒嗎?”楊晨終于找到了他能接住的話頭,眨巴眨巴眼睛說道。
馬超壞笑了起來:“你得看家啊,你先别急,這次可是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任務,你确定你要參加。”
“還是算了,我自己有多大本事我自己知道,我還是老老實實在家看家吧。”楊晨哭喪着臉道,衆人放聲大笑了起來。
幾人驅車前往黨泰安和吳用租住的房子,兩人在市中心的那家萬達廣場後面的花園住宅内租了一個兩室兩廳。除了他們提供的遠程常規技術支持,李志明都快一個月沒見他們了,也不知道這倆人在忙活些什麽,隻知道他們每個月給公司的入賬不少。
這次行動在境外,需要這兩個人才的協助。吳用雖然技術高,但在組織裏待得,光用超科技的東西,遠不如黨泰安接地氣,真正市面上找點科技用品不如黨泰安,所以兩人互有增益玩的不錯。
這房子是楊晨幫他們租的,别人就搬家那天來過一次,所以幾人差點沒找到地方。這一個兩梯三戶的住宅,葉安彤正要敲門,卻聽沙田福道:“别,看看他們警惕性高不高。”
說着沙田福就拿出幾根鐵針和小鈎子,趴在門上搗騰了幾下,那看似厚實的防盜門應聲打開。幾人邁步進去,結果翟清和葉安彤又被生生的頂了出來,屋内的味道實在太辣眼睛了。
整個屋裏彌漫着一股臭腳丫子和食物腐爛的氣味,還有一種腥臭味兒。黨泰安和吳用正在雞飛狗跳的忙活着收拾,見到李志明等人尴尬的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垃圾。在客廳堆積的十幾個屏幕上,顯示着樓道和電梯的鏡像,畫面顯示中有黃色的邊框不斷鎖定着來來往往人群的面部,進行判斷和識别。顯然,李志明他們從一進小區的那一刻就被發現了。
吳用尴尬的把沙發角落裏正播放愛情動作片的筆記本合上,順手把沙發上的紙團仍在外賣盒子裏,然後說道:“請坐請坐。”
“我們站着就行,那啥,你倆怎麽都馊了,你别告訴我,你們這個月就壓根沒出門。”段興驚訝道:“你這屋裏也太髒了,你倆怎麽過的。”
吳用和黨泰安故作沉思的說道:“原來已經一個月了,我們沉浸在數字的世界當中了。”
“得得得,走吧,一起去吃飯吧。”
兩人換了衣服,蓬頭垢面身上散發着酸味兒的跟着幾人出了門。餐位早已訂好,選的是俏江南,楊晨的妹妹楊雨早在那兒等着了。自從哥哥跟着那個憑空出世的李志明混了以後,越來越有出息了,給家裏的錢也越來越多,還把早先的窟窿補上了,賭博的惡習雖未改正卻也收斂了不少,最主要的是楊晨活的像個人樣了。
在楊晨的有意撮合下,楊雨見到了蔡楓,她知道哥哥想做什麽,甚至知道人家蔡楓根本不知道這回事。原本的應付了事,卻在見面後變成了一見鍾情。她對這個神秘且玩世不恭又智商極高的男人,發癡一般的着迷。
哥哥楊晨的這些朋友,楊雨大多都見過,隻有那兩個蓬頭垢面一看就是技術宅男的兩位從未謀面過。以楊雨的社會經驗,至今接觸多次,也沒看出來這些人究竟是什麽來頭,他們又是做什麽的。
他們每個人都性格各異,文化程度和談吐性格皆不相同,楊雨想不通這些人是怎麽聚到一起的。但無論性格如何,這些人給人的感覺都不錯,起碼都夠真誠,雖然也會有嬉笑怒罵惡心戲耍,可他們對楊晨有着足夠的尊敬,把他當做朋友。這讓楊雨十分欣慰,所以介于蔡楓和哥哥的原因,她經常會見到這幫人。
幾人打了招呼,坐了下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人該吃吃該喝喝,也不讓酒全憑盡性。中途李志明和翟清前去前台結賬,酒桌上的這幾人酒品雖然都挺好,但搶着結賬是大問題,生怕一會兒吵吵所以兩人借故便出來了。
翟清挎着李志明,看起來倒是也郎才女貌。李志明輕聲問道:“你覺得咱們真的有必要去接這個任務嗎?我怎麽越想越覺得其中透着古怪和危險呢?”
“你以爲就你感覺到了,咱們在場的哪個不是見過些世面的,大家都感覺到了。隻是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次若能脫穎而出,咱們的目的才能達到,公司才能壯大。”翟清道:“行了,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說,咱們明天跟吳用和黨泰安準備資料與器械,剩下的人放假。不過,你我明早可以晚起一會兒?”
翟清略帶酒氣卻依然口吐蘭芳,那暧昧的樣子讓李志明心神一蕩。兩人雖然在一起了,但卻一直未越過雷池一步,面對這樣的挑逗,李志明實在有些難以招架。不是李志明矯情,而是他心裏實在有道坎兒還沒過去。
前台一個正在結賬的女人,不經意扭頭間驚訝的看着李志明,當李志明發現她的時候,她一轉頭就魂不守舍的跑回了大廳。翟清松開了挎着李志明的胳膊,醋溜溜的問道:“志明,那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