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下車？”李志明瞥了蔡楓一眼道。
蔡楓搖搖頭：“那不行，我好基友鬼瞳在車上了，我怎麽也得陪他，哎呦。”
說話間蔡楓咬了舌頭，車子已經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了。地貌多變也越來越荒涼，路很爛或者說根本沒有路，好在這兩輛車改裝的都很好，避震已經做足，要是硬一些的車早就出問題了。至于爬坡越野能力，那自然是不用說。
幾人在車上裝着子彈嚼着舌頭，中間下車吃了頓飯方便了一下，車上準備了單兵自熱幹糧，大家囫囵着吃完繼續上路。又開了兩個多小時，他們才到達，幾人都快颠散架了。這裏已經完全是一片荒蕪了，真不知道生活在這裏的村民是怎麽購買生活物資的。
“大家舍不得離家，但這裏實在太遠了，生計是個大問題，窮啊。”沙田福望着遠處自顧自的說道。
李志明則也望向那個方向，喃喃道：“淳樸之地卻也因爲偏僻成了醞釀罪惡的溫床。”
沙田福笑了笑并沒說話，剛才吃飯的時候李志明說了自己的計劃。除了與李志明心有靈犀的蔡楓剩下的幾人皆是大吃一驚，他們宛如看精神病一般看着李志明，直到得到了李志明肯定的答案，他們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其實到這時候，雖然李志明的計劃匪夷所思，但沒人會認爲李志明在開玩笑。李志明的這個計劃實在是太吓人了，同樣也太冒險了，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好計劃。
簡單講了講，蔡楓、汪洋和馬超以及黨泰安便留在原地等待，李志明跟着沙田福徒步朝着村子的方向摸去。這些天經過熟練掌握，鬼瞳已經可以完全自由打開了，而且耗費的能量并不多，比起以前簡直有雲泥之别。現如今的李志明因爲可以随意切換，所以閃開閃關用上幾個小時都不是問題，暫時還沒有像以前一樣眩暈。
或許是因爲那次遭遇翟清他們的襲擊，情急之下突破了自己的極限才導緻鬼瞳的異變吧。這是蔡楓給的模糊解釋，刑頭以前也說過，鬼瞳的極限應該絕不止于此。想到翟清，李志明不由得有些臉上發熱，唇間的香味好似在有所殘留，幾個小時前的那個法式香吻讓李志明的腦子到現在還有些空白。
“志明哥，志明哥？”沙田福輕聲呼喚着。
李志明恍惚過來，尴尬的一笑道：“怎麽了？”
“可要小心了，我已經嗅到了空氣中敵人惡臭的敵意。再往前半公裏就到村子入口了，我覺得接下來随時可能有敵人的明哨暗哨。”沙田福道。
李志明點點頭：“對，對方的确布置了兩個暗哨和四個明哨，其中兩個暗哨是高手，剩下的在那裏抽煙聊天呢？”
沙田福一怔，舉起紅外望遠鏡看了過去，過了半天才放下望遠鏡說道：“我怎麽才看到倆人，你是如何做到的？蔡楓叫你鬼瞳，你的異能是眼睛嗎？”
“差不多吧，可以這麽理解。你看到那兩個明哨背後不是有大石頭嗎，還有倆人在石頭後面背風呢，他倆在吸煙所以有微弱的光線變化。那倆暗哨一個藏在亂石堆裏，一個在土裏挖了個窟窿藏了起來。位置較爲隐蔽，但視線很好可以随時發現動靜，并占據有利地形進行射擊，藏身處也可以作爲掩體。進可攻退可守還能發出警報，的确是高手，而且人家倆沒有抽煙，要不是這該死的冷天氣，我真發現不了他們。”李志明答道。
沙田福聽的是目瞪口呆，他已經把李志明看做天人，估計這就是爲什麽大哥總說，千萬别跟異人爲敵，因爲他們不是人的原因吧。
沙田福還是不死心問道：“他們藏得這麽好你是怎麽發現的，這一切又和氣溫有啥關系。”
李志明并不回答，隻是哈出一口氣，哈氣遇冷在空中形成一片白霧。沙田福遲疑許久才道：“難道你看到了他們的熱氣？”
“恩。”李志明淡定的點點頭：“好了，按照他們的防禦水平，咱們想再靠近和摸進去隻怕是不行了，與其打草驚蛇不如先行退下，再說咱們也沒有一探究竟的必要。”
“也是。”
兩人分别拍照并記錄周圍地形，然後跑了回去。幾人在短暫商議後，雖然仍然認爲李志明的計劃十分冒險，但苦于沒有更好的辦法也隻能依照此計行事。這個計劃不光考驗的是膽量，還有一些賭運氣的成分，因爲己方火力根本不夠。
李志明安排妥當後，衆人當機立斷依照計劃開始了土木作業。蔡楓推了李志明一把說道：“一邊歇着去，你這一會兒沒閑着呢，不要命了，明天且靠你呢。”
“沒事兒，魔手。對了，你比我聰明，我問你依你看這計劃還有什麽不妥嗎？”李志明還是略有擔心的問道。
蔡楓鏟下一鏟子，用腳把鏟子深深踩了進去，然後道：“沒啥不妥，你這個想法都不是一般正常人能想出來的。我算明白了，我不是天才你才是天才。都說天才和瘋子隻有一線之隔，要不說我愛聽你的呢，你小子比我更瘋狂。
至于計劃，基本上我能想到的你也都想到了，但.....”
“但什麽？”
“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要麽成功要麽不成功，真要統計概率的話，不成功的幾率更大。”蔡楓聳聳肩道。
忙了一夜，因爲已是深秋這裏又是北方，天亮的相對晚一些。幾人一直幹活幹到早上，然後紛紛回去，把車停在凹地中，蒙上灰黑色的罩子，遠處看過來就好似是一塊兒巨石一般，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幾人蜷縮在車裏車下，也是累了，剛一躺下便紛紛呼呼大睡起來，唯有李志明和沙田福兩人保持着清醒。
之所以選擇晚上幹活是因爲晚上沒人，那麽相對的視線好的白天人就多了，此刻正是養精蓄銳的時候，但總歸需要留人放哨。
天氣幹燥而悶熱，睡在罩子裏的感覺并不好受，即便罩子上有隔熱層和隔光層，但依然是燥熱難耐，李志明能聽到他們輾轉反側的聲音和喃喃的呓語。下午兄弟們起來了，李志明和沙田福這才休息下來。
一日無書，夜幕漸漸降臨，李志明和沙田福也睡醒了，吃了點東西後便開始做最後的部署，今夜他們将行動，防止夜長夢多再生變故。
暮葉盡脫，西風正緊，北雁南飛，已是深秋。李志明望着那輪明月，狠吸了兩口煙把煙頭扔在了地上，然後對黨泰安點了點頭。這次幾人前來除了衣服，帶的唯一工具就是一套監測裝備，這些東西在國内行李托運過安檢不是問題。
一架航拍機飛天而起，機翼的聲音不大，也沒有任何光亮，細微的嗡嗡聲被風聲消散的一幹二淨，很快就隐匿在這無窮的黑夜中。黨泰安面前的電腦畫面上顯示了一幅夜視畫面，大緻可以觀測到村子裏的動靜。
“不能再清晰些了嗎？”蔡楓道。
黨泰安搖搖頭：“咱們當時時間太緊，這已經是能找到的最高清的設備了。要想更清晰些隻能讓航拍器飛得再低些，那樣很容易被人發現，太冒險了。”
“先這樣，準備行動。”
蔡楓突然止住了李志明的命令，看向背後遠處，沙田福也是随後一愣，然後趴在地上聽了起來，随即站起身來道：“來人了，七八輛車。”
李志明放眼看去，過了片刻讓衆人暫且放心，并讓沙田福開車過去相迎。十幾分鍾後，二十多個男人站在了李志明，爲首的正是闫吉闫老漢，而他身後的一幫人從五十歲到二十歲不等，有的嘴角還有未脫稚氣的絨毛，有的緊張有的淡定，不過一個個樣子都很嚴肅堅決。
蔡楓看到後不由得一愣問道：“闫大叔，您怎麽來了？”
“沙家闫家世代交好，今日出事你們這群小朋友尚能披肝瀝膽赴湯蹈火，我們闫家兒郎豈能苟且。”闫老漢義正言辭道。
蔡楓看着這些人手中的槍械，不斷點頭看向李志明道：“有這群朋友的加入，火力強了不止一個級别，這事兒靠譜了，成功率有七成了。”
李志明也是點點頭：“那諸位且聽我安排，闫大叔，您留在這裏跟黨泰安在一起，這裏相對安全。”
闫老漢撩起衣服，拍了拍腰間的雙槍：“廉頗老矣，尚能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