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監獄裏,身手好的下手狠的随便拿簸箕一掃就是一堆。可是鄭日陽從未見過眼前這個吉他手這般的,快如閃電的動作沒有絲毫花哨,一招斃命絕無二招。就那麽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四五個大小夥子就躺在地上了,一個個沒有痛苦的呻吟也沒有捂着傷口來回打滾,就靜靜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時間好像從剛才的沖突一瞬間跳到了這裏,省略了過程,不光鄭日陽愣了,就連周圍的圍觀群衆也都愣住了。吉他手疾步而去,人群不由自主的讓開一條道路。
片刻後那些小夥子的女伴才發出了驚恐的尖叫,畫面才好似活了過來。鄭日陽非但沒有拍手叫絕,反倒是感覺不寒而栗。他突然想到了章久長最近在江湖上散布的消息,頓時他摸起電話想打給章久長,可轉念一想,鄭日陽又放下了電話。
這正是個好機會,既然章久長如此忌憚這個男人,自己在這幾次的交鋒中都落了下乘,那爲何不借機利用這個江洋大盜重挫章久長呢?鄭日陽的腦洞大開,開始腦補一幅場景,這個吉他手和章久長家裏碰到的那個人是死敵,要想扳倒章久長成爲本市獨一無二的大佬,就得把章久長背後的兇狠力量根除。
鄭日陽連蒙帶猜的捋出了一張人物關系表,然後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在不遠處爲了不煞風景被強行閉嘴的小弟們此刻聽到動靜都站了起來,他們忙過來道:“陽哥,咋了?”
“去,跟我追人去。”鄭日陽當機立斷離開酒吧,見手下人拿着家夥,忙吼道:“都拿着東西幹啥,又不是讓你們去砍人,都放下。”他生怕那個吉他手誤會,惹惱了人家自己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手下衆人可謂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好在鄭日陽向來一驚一乍的,他們也早就習以爲常了。他們一路朝着那個吉他手離去的方向追去,卻根本不見那吉他手的蹤影。
鄭日陽憤恨的點燃一根煙,然後深吸一口後扔到地上用力踩滅喊道:“找,快去找,找一個背吉他包戴着棒球帽的男人,他的吉他壞了,但包依然鼓鼓囊囊的。”說出容易辨識的特征後,鄭日陽手下的小弟一哄而散,紛紛跑去街頭巷尾找人了。
鄭日陽摸摸腦袋站在大街上左右四顧,心中暗道這種身上背着事兒,身手又這麽好的“高人”剛剛經過打鬥估計是要藏起來了,自己手下找到他的可能性隻怕不大。
鄭日陽又點燃一根煙,慢悠悠的回到了酒吧,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手下找到人的消息,罵了聲廢物,摟着依然待在酒吧等他的小姑娘離開了這裏。
鄭日陽一邊手不老實的在女孩兒身上摸索着,一邊心中想着剛才那個吉他手的事兒。女孩兒也心中有事兒,雖然今晚鄭日陽的一系列舉動讓她覺得很丢臉,可對待這個江湖大佬,她心中還是有些恐懼。雖然鄭日陽會給自己花錢買東西,讓自己享受到本來作爲一名學生不具備的奢華物質,可一旦惹惱了這個黑社會大哥,那後果也是可想而知的。女生下定決心,一定要傍上一個更厲害的,盡快甩了鄭日陽才是。
兩人各有所思,誰也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隐藏在燈紅酒綠下的一個黑影。鄭日陽把車子開出停車場,不遠處就是個紅綠燈。此刻信号正是紅燈,鄭日陽伸手摸向副駕駛的那雙筆直修長的大腿,眼睛不經意的掃了一眼車内的後視鏡。一時間鄭日陽的手停了,喉嚨有些幹癢,心髒在胸膛裏驟然砰砰亂跳加快頻率了起來。在後視鏡中,那個戴棒球帽的男人正坐在自己的汽車後座上。
女孩兒并未察覺,此刻故意夾緊大腿,反倒是把手按住鄭日陽的大手推波助瀾了一下道:“大壞蛋,你要幹什麽啊?”
鄭日陽想要回頭,卻聽吉他手用低沉的聲音警告道:“别回頭,繼續開車。”
女孩兒稍一停頓,頓時臉色大變,頭還沒回過去,就被從側面襲來的一記手刀給砸暈了。信号燈變回了綠色,鄭日陽挂上前進擋一腳油門車子就飛了出去。這一路上吉他手也不說話,鄭日陽也不敢發問,心中忐忑不安。
若是帶着一票小弟在人多的地方,他自然不是很擔心。可現在就不同了,他真怕那吉他手要對自己痛下殺手,對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取一人性命無需理由。鄭日陽不禁暗暗叫苦,這人啊要是倒起黴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此刻他多盼望着有查酒駕的警察能攔住他的車。
鄭日陽也是個見過刀光血影的漢子,鼓了半天勇氣終于問道:“大哥,您要去哪兒啊?”
“你是混社會的吧?穿的不孬還開了輛卡宴,看來混得還可以啊。”吉他手道。
鄭日陽皮笑肉不笑的答道:“還行,還行,湊活着混。大哥您........”
“剛才爲啥派人追我?”吉他手追問道。
鄭日陽咽了口口水道:“看大哥身手不錯,想跟您交個朋友。”
“哼,你聽沒聽說有人在找我?”
鄭日陽腦子轉的飛快,此刻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聽那個吉他手說道:“别想了,去找章久長。你混的不錯,應該認識他。”
鄭日陽把車子靠邊給章久長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找九哥有點事兒,随後便驅車前往。而此時章久長正在度假區跟翟清和蔡楓套着近乎,他覺得李志明就是自己一輩子的恩公,每次遇到兇險和轉折的時候都有李志明這個貴人相助。
當他看到是鄭日陽來電的時候正猶豫着接不接,被李志明替崗下來的蔡楓看到了,閑得無聊便讓章久長接了。
章久長覺得恩公身邊各個都是能人,一個都得罪不起,下定決心有求必應,于是便答應了下來。蔡楓倒是沒什麽别的目的,就是實在太無聊了。這幾人聊了一會兒,鄭日陽的車子就到了。鄭日陽從車上下來,身後跟着一個身穿風衣帶着棒球帽的男人。
黨泰安從監控中看到了一切,卻并沒覺得有什麽奇怪。兩個人走得很快,進入了章久長的别墅當中。李志明和汪洋以及馬超正分明哨暗哨的趴在别墅附近,隻有章久長和蔡楓來到門廳迎接。
鄭日陽面部僵硬的說道:“九哥,好久不見。”
“不見你奶奶個卷!”說時遲那時快,蔡楓猛然拔槍對鄭日陽身後的那個人吼道。
空氣好似凝結住了,知道背景的鄭日陽迅速抱頭蹲下,章久長一愣之後雖不明所以卻也閃到一邊。戴着棒球帽的正是那個吉他手,他雙手抄兜從容淡定,被槍指着也一動不動。頭上的棒球帽壓得很低在燈光照射下形成一片陰影,遮住了他的眼睛,露出的嘴角揚起一絲神秘的笑容:“我勸你冷靜一些。”
蔡楓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他雖對鄭日陽不甚了解,但剛才聽章久長說了幾句,也算初步有了一些性格判斷。他看到走在前面的鄭日陽臉上變顔變色,頓時覺得不好,而心靈感應能力強于常人的蔡楓,瞬間也感受到了鄭日陽身後那個人身上刻意隐藏的殺氣。
于是,蔡楓出槍了。他知道自己的槍法是什麽水平,他也看到了那個男人微微頂起的風衣口袋,他沒信心能夠先一步開槍。手中的槍雖然保險已開,但還沒手動上膛,自動上膛總是會慢上那麽一拍兒。可他同樣确定,隐藏在那個男人左右口袋中的那兩把槍肯定已經上了膛,甚至都壓下了二道火。
男人在蔡楓的注視下,緩緩抽出了抄在兜裏的兩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