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無論是李志明還是翟清他們都曉得,真正的殺手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這些人除了驚鴻一瞥的狠毒外,其他地方與常人無異。非得是大隐隐于市的那種人才能成爲一名合格的殺手,否則滿臉兇相或者長的太紮眼,就很容易被人辨識出來了。
馬超以前做過走私掮客,多多少少也跟殺手有過一些聯系。據他說有些殺手衣着上都十分考究,質地細膩舒适卻不顯眼,身上沒有太多不良嗜好,不留下過多容易讓人辨别出來的氣味和習慣。因爲一切嗜好和弱點,都會成爲暴露或緻命的重要因素。所以讓章久長幫忙搜尋,實在有些強人所難,加強警戒的作用遠大于找出殺手。
不過翟清可沒有讓章久長失望,兩天後章久長順利拿到了那三個貧鐵礦,是巨頭國企大漢礦業做得保,所以才能這麽毫無懸念的得到開采經營權。那些下縣的發展大漢礦業一句話就能改變他們的命運,别管是投資開采考察還是重組老企業,都能讓地區gdp得到飛速增長,所以這正是他們抱大腿的時候。
章久長激動萬分,思前想後覺得可能是翟清使了力,即便不敢确定更不敢相信,但他還是立刻前往自己的度假區。
見到李志明和翟清等人的時候,他們正在客廳裏喝着咖啡。兩人談笑風生輕松異常,這與一旁趴在窗口架設槍械如臨大敵的幾人,好似不在一個畫框裏。翟清倒了一杯咖啡給章久長,随即笑着問道:“九哥,礦的事兒大漢礦業給您辦妥了吧?”
果然,果然是因爲這個打扮的略有風塵的女人。章久長不由得重新審視起翟清,萬幸自己當時保持着足夠的尊敬。隻聽他連忙講道:“托您的福,已經十拿九穩了。這事兒也多虧您打招呼,這才能如此輕易地拿到。”
翟清擺擺手道:“也沒什麽,其實我和大漢礦業也不怎麽熟悉,這是更上面的人發了話。你該打點的,還得打點,畢竟縣官不如現管嘛。其實主要是他們想從我手裏獲得蓄電技術,現在用三個貧鐵礦的開采經營權就收買了我,說起來他們算是賺到了。”
“看來這項技術真的很吃香啊,自然科學研究院、卐、還有諸多權貴都趨之若鹜。”李志明道:“你當時說從某跨國科技公司弄來的,到底是什麽公司這麽牛。按照這些人的作風,無論重金收買還是用權力手段,沒有理由搞不到的,畢竟你個人都能得到,他們何故要多此一舉的從你手裏拿這項技術呢。”
翟清點點頭答道:“的确如此,但這裏面另有原因,一言難盡暫且不說。”
李志明見翟清不願多談,而葉安彤聽聞此言後臉上也變顔變色,就沒有追問,反倒是章久長搓着手道:“翟小姐,您交代的事情我沒辦好,實在是有些對不住。”
“沒事兒,九哥您不必太客氣,您繼續讓江湖上留意那些有疑點的可疑人士就是了。”
“您放心,江湖通緝令已經撒出去了,隻要他們冒頭,我就能找到。”
最近江湖上風起雲湧比較反常,鬧鬧哄哄的好久不得安生了。大約從幾個月前,自鄭日陽在蜜月酒吧被打開始,事情就接二連三,先是鄭日陽接連吹哨子卻有前勁沒後勁,到最後都是不了了之。再有就是章久長跟鄭日陽的那場談話,雖然談了什麽大家不清楚,但從那天開始鄭日陽卻收斂了很多。還有便是九哥帶人去他的度假區見一幫持械的悍匪,以及現在九哥滿市的發布那沒有目标的江湖通緝令了。
大部分人都覺得九哥雖然不再直接插手江湖事務,但依然是那個咳嗽一聲本市顫三顫的九哥,而鄭日陽不過是隻紙老虎。甚至有人私下嘲笑他,說他虎頭蛇尾根本就沒多少本事。的确有幾個不開眼的挑釁鄭日陽殘暴的權威,然後不出意外的被收拾了。鄭日陽還是那個鄭日陽,兇狠毒辣後台夠硬,所以接下來也隻限于江湖傳言罷了。
鄭日陽最近看哪兒哪兒不順眼,覺得不如以前能量大了,混江湖不就混的張臉嗎?但歸根結底命若是沒了,要臉也沒用啊,他生怕自己惹是生非,畢竟最近總是撞到槍眼上實在有些太背了。
鄭日陽百無聊賴,因爲限房限貸政策的收緊,加之資金鏈出現了點小問題,工程也暫時擱淺下來,佟展鵬把所有的錢都扔到了其中一個樓盤上。别的樓盤暫不開發,這讓鄭日陽更加無所事事了。
不能找事的鄭日陽沉浸于紙醉金迷當中,這不,大晚上的又去酒吧喝酒了。章久長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加之和佟展鵬也有合作,故此鄭日陽自從收斂一些後,章久長便讓手下人把酒吧一條街的生意給了鄭日陽。
不過最近爲人低調的鄭日陽也沒讓這些酒吧老闆提心吊膽,他還是維持着自己的品味,少量的保護費,來了給個座兒,弄點假洋酒假紅酒灌裝瓶啤就足夠了。
這是一家民謠酒吧,最近鄭日陽包養了個小女生特愛聽民謠,所以他也隻能硬着頭皮來聽,比起演藝吧的辣妹,他覺得這裏就是的歌手就是無病呻吟的臭蒼蠅。台上的歌手抒情的唱着,鄭日陽的心思卻早跑到了九霄雲外。
猛然間一瞥之下,看到了大街上的起了争執,鄭日陽立刻來了精神。側頭看去,一個高瘦男人被一群小年輕圍着推推搡搡的。那高瘦男人背着一個吉他袋,戴着棒球帽弄得和崔健似的,臉長什麽樣兒鄭日陽在樓上看不清楚。他被推搡得連連後退,卻平舉雙手好似在希望事情能夠和平解決。
那些小年輕不是非主流少年,打扮的倒有些潮的味道,一個個染着頭發打着耳釘,身高體壯一看就是常常健身的主兒。身後女伴竊竊私語時而交頭接耳發出笑聲,刺激着這幫年輕男子的荷爾蒙分泌。
鄭日陽側耳傾聽争吵之聲,好似是那個吉他手的吉他不注意碰到了一個女孩兒的包,男人們不依不饒仗着人多得理不饒人。鄭日陽輕輕地啐了一口吐沫,實在沒啥可看的,這就是一幫家境良好的小孩兒在欺負一個流浪歌手,可把頭扭過來的一瞬間,鄭日陽又迅速扭了回去。不對,這個男人身上有股殺氣。
在監獄裏服刑多年的鄭日陽早就學會了看人,否則他也絕不會活到現在。這個背吉他的男人絕不一般,他身上一定背着事兒呢,估計那幾個年輕人如果繼續咄咄相逼的話是要倒黴了。
“陽爺,您怎麽不聽音樂啊,陽爺?”旁邊小女生撒嬌的抱着鄭日陽來回晃動。
鄭日陽正看得全神貫注,此刻被打擾不假思索的一揮手,險些把那姑娘掀翻在地:“上一邊玩去。”
女生當時就愣了,随即淚汪汪嘟着嘴就要走,鄭日陽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寶貝兒别哭,别哭,那啥,剛才我不是看的走心了嗎?”
“又是哪個女孩兒?你成天看見女的就走不動道!”小女生不依不饒道。
鄭日陽聽到樓下動靜有變,心癢難耐不由得鐵青下臉來,虎着臉對小女生道:“别鬧了,我有正事。”
說着趴在窗口繼續向下看去,果然那邊已經開始拳打腳踢了。不過鄭日陽所想的精彩打鬥或者兇狠制敵并沒有出現,吉他手被打翻在地,躺在地上蜷縮着忍受着快如雨點般的打擊。
“臭傻逼,讓你今天張長記性,以爲說兩句好話就算了!”一個卷毛兇神惡煞的說着,圍觀群衆雖有不滿,但大多怕惹禍上身敢怒不敢言。那個卷毛說着高舉吉他包,砸了下去,一下兩下,吉他被砸了個粉碎,但是整個包卻依然有東西撐着,聽起來硬邦邦的,敲擊在地上铛铛作響。
那卷毛不禁起疑,伸手要拉開拉鎖,說時遲那時快,本來蜷縮在地上的吉他手猛然竄起來,搶過吉他包,一拳打在卷毛的喉嚨上。卷毛睜大眼睛,手都沒來得及擡到胸口,就直挺挺的躺了過去,“轟”的一聲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