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還給你的。”李志明道。
江燕朝着信封裏一看驚道:“怎麽這麽多,我不才給你一千嗎?怎麽,你被自然科學研究院給找回去了?”
“沒,電話裏不是說了嗎,我找到點兒事兒做。”李志明解釋道。
江燕眉頭微皺,口氣略帶了些責問:“李志明,你可不能做違法的事情啊,你告訴我,什麽工作才短短幾天時間就能掙這麽多?”
“我以前做過警察,心裏有數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李志明不好解釋什麽,畢竟打架鬥毆是在違法邊緣,自己雖然多出于自衛,但說起來總不是那麽體面,況且自己曾是名警察,頗有知法犯法的意思,臉上有些挂不住。
江燕歎了口氣道:“哎,你.....你怎麽總是這麽讓人擔心。好了,我給你一千,就留一千,剩下的你拿走。萬事開頭難,你也缺錢,别做違法的事情,沒錢了跟我說的,我一個人花不了什麽錢,省省夠咱倆吃飯的。”說到這裏,江燕的臉突然紅了,自己又不是李志明的什麽人,就是連女朋友都不是,說出這種要跟人家過日子的話,頓時也覺得不好意思了,面紅耳赤害羞的低下了頭。
李志明不敢久留,而今對江燕他得避而遠之,他怕給江燕太多希望,也怕自己陷入愛河難以自己,因爲江燕真是個好女人。李志明把江燕遞回來的錢又推了回去,說道:“給你的,工作别這麽辛苦。”
江燕心中一顫,竊喜萬分,到絕不是因爲這錢,面對錢财江燕并不是那麽在乎,否則早就答應了那些花花公子的追求了,就是給人家當小的也是穿金戴銀。她在乎的是這個男人如此落魄的時候,還知道關心自己,用這不知道怎麽弄來的錢給自己花。江燕還沒說話,就聽李志明的電話響了,李志明接起來應了兩句,然後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怅然若失的江燕五味雜陳。
剛才的電話是楊晨打來的,說讓李志明快回來,陪他去個地方,萬一有危險也好護着他。拿人錢财與人消災,既然收了楊晨這麽多錢,李志明自然不會棄楊晨于不顧,即便楊晨隻是個爛賭鬼。
到了洗浴中心,李志明接了楊晨上了出租,李志明問道:“怎麽了?”
“師傅,去廣安橋,謝謝。”楊晨對司機道,轉而對李志明說道:“去找我妹,我這人爛賭,所以爲了存錢,基本每個月的收入都分成兩塊兒。一部分雷打不動的存到我父母賬上,另一部分就用于玩樂了。這愛耍錢的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隻有錢放到别人手裏,那才能稍微克制一下。我就怕有這麽一天,所以在第一次債主要債上門的時候,我就跟我父母斷絕了子女關系,就是要賬也要不到我父母頭上。你這麽看着我幹啥,我臉上有東西啊?”
“沒,就是沒想到你這麽賊。”李志明由衷地感歎道,司機師傅也忍不住插嘴道:“哥們兒,你這也算賭徒裏的仁義君子了。”
楊晨抱拳拱手誇張地說道:“哪裏哪裏承讓承讓。”
廣安橋位于城市老區,楊晨的父母家就住在這附近不遠處,據楊晨說這套房是幾年前給父母買的,現在價格都翻番了。楊晨走在前面,李志明走在後面暗中保護,兩人一前一後走入街邊的一家咖啡店中。聽楊晨這意思,爲了防止有人盯梢,所以他讓他妹帶着卡去上班,趁着中午送到廣安橋交到自己手裏。
大中午頭裏正值飯點,咖啡廳裏的人并不多,楊晨在收到李志明确定無人跟梢監視的語音消息後,進入了這家咖啡廳,徑直走到了一個女孩兒面前。李志明也跟了進去,與楊晨并肩坐下。
那個女孩兒和楊晨完全不是一個畫風的,長的溫文典雅看得出來是個小康家庭的好姑娘,而楊晨則低眉掃拉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還是混在社會底層卻有倆糟錢的那種貨色。女孩兒二十四五的年紀,她警覺地看着李志明,楊晨讪笑道:“放心,他不是要債的,他是李志明。這次要是沒他我就慘了,多虧他仗義相救的我才得以脫險。那啥,小雨啊,卡帶來了嗎?”
“哥啊,你怎麽還賭,你讓我說什麽好,這次欠了多少錢,人家都找到家裏來了,差點把咱爸氣出病來。”楊雨嗔怪道,随即換了一副表情伸出手與李志明握了握,做了個自我介紹,并表示感謝。李志明看得出來,楊雨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孩兒,談吐舉止都很優雅。
楊雨雖然嘴上嗔怪,但心裏還是疼哥哥的,她推過兩張卡說道:“哥,這裏還有我的一些積蓄,你先拿着用,另一張是你給爸媽存的。”
“不不不,你的你拿回去,當哥的怎麽能花你的錢。”楊晨嬉皮笑臉的面容突然嚴肅起來,嘴角有些抽動顯然十分動容。
楊雨沒有拿回卡,隻是搖搖頭道:“哥,這事兒結束了,就别再賭博了,好嗎?”
“好。”楊晨有些無言以對。
楊雨提起包站起身來,正午的陽光灑在身上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氲,看起來格外的聖潔。她說道:“李先生,謝謝您保護我哥的周全,我還有事,先走了。”
李志明點頭欠身示意相送,楊雨快步離開。聽着滴滴答答的高跟鞋聲越來越遠,李志明道:“走吧,房東。”
“别鬧,喝完咖啡再走,東西這麽貴,别浪費了。”楊晨恢複了那龌龊的樣貌,趴在杯沿上吸溜着,發出巨大聲音讓人紛紛側目。李志明扭過頭去,裝作不認識楊晨的樣子。
過了半晌,李志明笑道:“老楊,我發現了你和你妹簡直就是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啊。”
“那是,我妹怎麽樣,很贊吧。孩子長大了,知道心疼哥了。”楊晨感歎道,李志明又問道:“你看你這妹妹多好,你再看你,簡直就是個市井流氓。”
楊晨聽到李志明誇楊雨也不生氣對自己的貶低了,反倒是一臉驕傲的說道:“我給你說這是我們家基因好,我純屬被這操蛋社會給耽誤了。”
楊晨打開了話匣子,這麽一說李志明才唏噓不已,原來他還真算得上是個好哥哥好兒子。楊晨家裏條件不算好,他也不是那上學的材料,但他明白上學的重要性。于是從楊晨騎三輪拉地闆車開始,他就每月雷打不動的給家裏交錢。妹妹比自己小将近十歲,楊晨甯肯自己受凍挨餓,也絕對要保證妹妹楊雨吃穿不愁。
外面的社會不是這麽好混的,同樣社會也是充滿肮髒和混亂的,很不幸楊晨沒有一個好的起點也沒有把持住自己,在賺錢的過程中染上了吃喝嫖賭的壞毛病。别的還都好說,就是這個賭一旦染上了就難以自拔了,隻能越陷越深越賭越大。
楊晨說妹妹上大學那年,自己曾有一次賭的厲害,輸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錢。爲了不讓人回家要錢,耽誤了妹妹的前程,楊晨硬扛着被人打尿了血。再到後來楊晨保着妹妹讀研,工作買車買房,照顧父母讓他們過上中等階級的安泰日子,楊晨在這方面夠爺們。至于楊雨也十分争氣,一直以來成績優異,沒有亂七八糟的事兒也沒有驕嬌二氣,平淡真實溫婉大方。
當然這一切都是楊晨的家事,對楊晨這個人,李志明高看了一眼,卻絕不會因此幫楊晨免費服務,他倆的交情還不夠過這個的。李志明問道:“接下來怎麽弄?”
“我找了個道上的大哥說和,今天下午輕語茶社約了賭場的人談話。我還給他們二十多萬,最多不能超過三十萬,然後再給幫忙的十萬,四十萬之内擺平這事兒吧。雖然比預期的要花的多一些,但也總算了了一事。以後我還真不能賭了,都花上我妹妹的錢了,這算咋回事兒啊,想想都丢人。”楊晨道。
李志明心中一動問道:“楊晨幫我個忙怎麽樣?”
“你說,咱哥倆也算同生共死了,雖然是給你錢了,但你這朋友不賴,從你一開始出手相助我就知道。”楊晨道:“不過要是殺人越貨的事兒就算了,你也看到了我這人戰鬥力就是個渣。”
“不會的,不會讓你幹違法的事情的。”李志明道:“你幫我托道上的朋友找幾個人。”
“這不是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