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興問道:“爲什麽這麽說?”
“你先給他解釋一下咱們眼中賞金獵人的意義吧。”程商低沉着嗓音說道,說話間不由得又看了李志明一樣,眼中充滿猜忌卻不似先前那般包含敵意和恨意了。對于程商,李志明是避而遠之的,因爲總覺得這個人對自己不善,故此李志明也沒必要熱臉貼個冷屁股的刻意湊上去找難堪了。圈子不同不要硬融,異曲同工。
段興點了點頭道:“賞金獵人這個行業無論稱謂是什麽,但在中西古今都是存在很早的一種職業,隻叫法不同,實本質都是一樣的。這份工作的内容範圍也很廣泛,甚至那些拿人錢财與人消災的刺客殺手也可以歸在賞金獵人的行業中。
普世意義中,現在美國就有很多專職的賞金獵人,當然東南亞等槍禁不嚴的小國也有,隻是他們更像一個集團,而不是單幹或者小團體。在美國賞金獵人是要辦執照的,這也是随着時間發展而增生出來的新規。
總之賞金獵人分公務懸賞和私人懸賞兩種,一種是對付逃獄者或者繳納保釋金後出逃者,這些人可以得到保釋金額度的其中一部分作爲報酬,亦或是官方明碼懸賞。另一種就是花錢找人辦事了,殺人放火隻要出的起價,就有人願意接單。所以賞金獵人通常都遊走在違法的邊緣,很多賞金獵人也都是幾進宮的老資格了,甚至取得賞金的同時就做好了坐牢的準備。
我們的賞金獵人和普世上的賞金獵人大同小異,隻不過是他們尋找的是稀有生物和具有異能的東西,從而換取高額賞金,能力和本事也要高過那些普通的賞金獵人。有些賞金獵人不知從什麽渠道,得到了一種先進的機器,這種先進機器可以搜尋一定區域,從而确定異物的存在。但這種機器貌似無法判斷異人這種異物的差别,所以今天才有了這樣的誤會。
其實這種機器對我們也很有用,可目前機器在賞金獵人中也隻有很少人擁有,我們也隻是聽說未曾得到過,甚至連見都沒見過。總之賞金獵人有些是沒有組織的異人,也有的是接觸過異能事件,并發現我們的存在從而三五成群組成的勇士。他們的生活來源和裝備大多來自于我們和黑雅,這些賞金獵人隻認錢,除此之外不認别的什麽,沒有信仰也同樣沒有目的。”
“等等,黑雅和我們?我們不是敵人嗎?怎麽........”李志明疑惑道。
段興點點頭:“是敵人,但我說了,賞金獵人隻認錢不認人。他們抓到東西後就去估價換錢,誰出的價多就給誰。當然他們自己也有黑市,有時候幾經倒手,東西就能被炒的價格很高,這無非是一種資本運作罷了。同樣賞金獵人間也互相買賣,亦或是些小的組織和局外人會購買,用處和目的就各不相同了。
天下大勢說起來不過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與其把賞金獵人拒之門外,非要讓他們從我們和黑雅之間二選一,增加對手和不穩定性,就不如大家放一種自由的态度,要來的更加安全一些。
總之,賞金獵人做事沒什麽規矩,沒什麽準則,隻認錢貨兩清。今天你碰到兩個賞金獵人,聽你說的也挺厲害的,你能夠像現在這樣全須全尾的回來,已經很不錯了。程商啊,你說鬼瞳很幸運,是不是就是因爲這個啊?”
“不,他幸運是因爲對方說了加倍奉還這句話。這句話的分量足夠讓組織都重視起來,我想此事應該給上級彙報。”程商依然冷冷的說道。
段興倒吸一口冷氣:“這幫人是什麽人?你這麽看重他們。”
“對啊,既然這倆賞金獵人這麽牛,爲什麽咱們或者黑雅亦或是七組不把他們收在麾下呢?他們隻認錢不認人,應該很好收買的。”吳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問道。
程商輕蔑的笑道,好似看孩童般的看着眼前的三人:“你們太天真了,賞金獵人的忠誠度太低,他們可以爲了錢依附,也同樣可以爲了錢叛離,隻需出更高的價格就能輕而易舉的讓他們臨陣倒戈。
這倆人真名實姓叫什麽我也不知道,即便咱們有全面的資料庫也找不到兩人的任何信息,我懷疑他們是花了高價,在我們注意到他們之前就抹去了自己一切存在的線索。吳用,我想這對于你這樣的高手來說不是問題吧。”
吳用點點頭,程商繼續講道:“這倆人的花名一個叫海赫,一個叫夜影,還有個不知道。他們是三人搭伴的團夥,賞金獵人榜上排行第二。你今天碰到的應該就是海赫和夜影,第三個人誰也沒見過,甚至連他是否真的存在都沒人說得清楚。他們很守信用,做出的承諾勢必達成。所以有朝一日,或許你會用上他們,也或許那次就是關鍵時刻。因爲他們的能力強悍,所以足以讓組織重視,按照賞金獵人的排名,他們三個就能完成一個s+級的任務。”
“海赫?”段興聽到他們這麽厲害,不由得喃喃道。
吳用此刻插言說:“鬼瞳說那人用槍,估計是取自席摩·海赫的名字,席摩海赫是二戰有名的狙擊手,被對手蘇軍稱作白色死神。當時甚至用炮彈組成春耕計劃,就爲了對付席摩海赫一人,可謂是高射炮打蚊子啊。他是目前世界上最偉大也是最牛逼的狙擊手,這人野心不小啊。”
段興挑起大拇指贊道:“你還懂得不少呢。”
“那是,我可是全面的技術宅。”
幾人給總部彙報後,又聊了一會兒,段興他們就回去了。這次吳用和程商的任務是在其他市,先前也待在六科并未離開,才能這麽快趕到的。所以危機解除後,他們需要盡早回去準備了。
淩晨時分,李志明的房門被敲響,他以爲是蔡楓,便去開門。段興對蔡楓的事情很生氣,即便定位和強行打開手機耳機聯絡後也沒有聯系上他,隻是告知李志明脫離了危險。不過李志明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反倒是待段興走後才給蔡楓發了個短信。
酒店的房門打開了,一陣香氣撲鼻,柔軟物撲入懷中,原來是住在隔壁房間,依然驚魂未定的江燕。李志明心頭的一絲柔軟被觸動了,他在短暫的不知所措後,擡手輕撫着江燕的秀發,安慰着她直到她在恐懼中睡去。
第二天天明,房門再度被敲響,李志明走上前去打開房門。蔡楓閃身鑽了進來,鬼鬼祟祟的四下張望半天,才拍拍胸脯說道:“他們都走了?太好了,昨晚的事不好意思了,我忙活着呢。段興那人太愛嘟囔,本來就是個話唠,現在讓他當領導,且不得說死我。你怎麽樣,沒事兒吧。”
“噓。”李志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拉着蔡楓欲走。
蔡楓好奇的朝着屋裏的床上張望過去,看到了睡夢中的江燕,然後淫笑着說道:“可以啊,鬼瞳,你這是工作生活兩不誤啊,都受傷了還這麽生龍活虎。”
“快出去,折騰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
“啧啧啧,都知道憐香惜玉了。好不容易睡着了?折騰了一晚上?我是更佩服你了,你體力真好,看來段興他們走後,你是忙活了一夜啊。”
李志明沒什麽東西可拿,拿了錢包手機等物,走出門去,先去前台結了賬,并告知客房服務延長房間,下午一點左右叫醒就行。離開酒店上了車後,李志明才問道:“去哪兒?”
“去執行任務吧,不然段興得用嘴把我說死,昨天到底怎麽回事?”
李志明把事情說了一通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位于城東的那家飯店附近,兩人整理必備裝備後下了車。蔡楓講道:“這個海赫我聽說過,但他剩下的兩個搭檔都挺神秘的。你也算點不正,我從業多久了,才碰到過一次賞金獵人,還是一幫loser。當然可能我不是異人的緣故,所以他們的機器檢測不出來。”
“現在飯店還沒開業呢。”李志明沖着馬路對面的酒店努努嘴說道。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咱們先去周圍打探一下情況,資料上不全。”
這家名曰潮汕居酒店在城東開了很久了,以前李志明就聽人說過這家飯店邪門,但知道的不太詳細。這種離奇的事情在街頭巷尾茶餘飯後最有市場了,因爲情節曲折故事驚悚八卦性強,所以有的聊,而且會經久不衰。
受衆人群相比之下老人居多,老人的消息最爲靈通,因爲一個是他們比較閑,除了聊天看報也沒多少事情可以幹,而且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創造了閑聊的氛圍。這個點就已經有出來遛彎曬暖的老人了,兩人找了一群坐在小花壇裏的老人,沒有直接問,反倒是坐在一旁的花壇邊沿上,裝作抽煙歇腳的樣子,自顧自的聊了起來。
“小蔡啊,你那個表哥是從潮汕居結婚的吧?”李志明問道,兩人之間也不用串供,都不是笨人,一點就透。
蔡楓連忙點頭道:“可不,不過我表哥結婚的時候都得十年前了,當時潮汕居才剛開不久。這麽說這個潮汕居可夠老的,也不知道生意還是不是和以前那樣火爆。”
“對了,小王明年不是要結婚嗎?我記得這裏的宴會廳挺大的,要不讓小王來這裏結婚吧,他不是正找酒店呢嗎?這裏位置好菜也不錯,對了,一會兒中午叫上小王去試試菜,對,就這麽着。”李志明拿出手機佯裝撥号然後對話一番,然後挂斷電話兩人繼續聊着潮汕居的話題。
果然有好事兒的人,曬暖的大爺們把他們的話聽的是清清楚楚一字不落,此時有人扭過頭來說道:“小夥子,這潮汕居盡量别辦婚宴了,不吉利。”
“還有這事兒,大爺,您可得給我好好說說,我那個小兄弟跟我關系特别好,可不能坑了人家,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兒,您說是吧。”李志明連忙上前給諸位大爺讓煙。
幾個老頭接了煙,話匣子就打開了。結合已有資料,事情大緻是這樣。潮汕居本來是個從廣東打工歸來的本地老闆幹的買賣,據說當年這個老闆白手起家,什麽都幹過終于有了一點積蓄,又借了不少錢才開起了這個飯店。苦熬苦業的經營了三年過後,酒店生意走上正軌,債還幹淨了還成了本地有名的粵菜館。
老闆定位準,中高低在裏面都有不同的服務和享受,而且還可承接婚宴。一時間潮汕居如日中天,在東區屬于數得上來的酒店。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句話放在潮汕居老闆韓光皓身上一點也不爲過。一個幾年未見的朋友找到了他,而韓光皓并沒有忘本,給朋友安排了個活,後來還得以重用。但他卻不知道,善心生禍事,如此做法給自己惹來了一場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