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一直靠的是自己的真才實學,可是她的東西在市台看起來卻low的很,而工作了兩年在縣台的作品也很少有能拿的出手去的。而學曆工作經驗,更是有所不足,故此可謂是到處碰壁。不過同學還是給了江燕一絲希望的,她說如果江燕願意的話,可以從低做起。雖然不是實習生,但也差不多,可這樣起碼有了入職的機會,能不能向上爬也不光是靠金錢和權勢,起碼仍有等待到機遇的希望。
江燕等了二天了,這事兒依然沒信兒,估計是要黃了。她也不好意思打電話給同學,要是這事兒成了,人家自然會打電話,現在自己主動詢問,萬一不成豈不尴尬?
百無聊賴下,江燕從酒店打車前往酒吧散心。常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杯龍舌蘭喝下去後,微醺的江燕就要了第二杯,然後是第三杯。而江燕并沒有發現,在酒吧的角落中,有一個邪惡的小眼睛正在看着江燕。
小眼睛的主人叫鄭日陽,是這一代有名的老流氓。他有四十歲了,剛從牢裏放出來,這一間慢搖吧歸他罩着。其實老闆也是聰明,以往給别的混混車馬費也不少,鄭日陽土條一個,沒事兒來坐坐,有他這尊大神鎮着也沒人敢龇毛,而且也不用給錢,每天幾瓶假洋酒和一兩箱啤酒就搞定了。至于鄭日陽,他需要的隻是有個場子可以盡情的裝逼,盡情的泡妞罷了。
這年頭從山上放下來的老炮不計其數,大多都混得很慘,不過鄭日陽與他們可不太一樣。鄭日陽手上有人命官司,而背後也有人,加之出來的這半年時間,憑着自己的後台的關系在本市叱咤風雲,故此已經隐隐有新晉大哥的派頭了。
鄭日陽在喧嚣中吹了一瓶啤酒,然後點開微信搜索附近的人。陌陌他是不玩了,在他看來玩陌陌的妞沒幾個好人,連什麽異裝癖和人妖他也碰到過,看來看去還是微信靠譜些,經常有忘記關定位的良家美妞。
突然他被一個頭像給吸引住了,圖片上的女子清新脫俗,與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有天壤之别,也不知道是本人照片還是從網上搜來的。看了看名字,昵稱叫做芳草萋萋,這名字鄭日陽不知道啥意思,但就覺得不一般,老有文化水兒了。
看距離,如果定位準确的話,那她就在這個酒吧裏,于是加了好友等待對方确認。不經意的擡眼看去,在不遠處的一張台子,正坐着這個芳草萋萋,唉呀媽呀,竟然不是從網上找的圖片,這姑娘......
鄭日陽一時間呼吸急促了,這才是自己想要的女子,這絕不是自己平時帶走,一夜戀情激情的那種姑娘。鄭日陽拿起桌子上的冰啤酒,又吹了一瓶,打了一個嗝才站起身來朝着那個女人走去。說實話,鄭日陽很有自信,他覺得自己屬于上流人士,泡誰都是應該的,大金鏈子小金表,可謂是“一表人才”啊。
江燕又飲了一杯,頓覺無聊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是她爲數不多的來酒吧消費,本來想來放松下,現在發現這裏烏煙瘴氣,各種音樂沒給自己忘我的瘋狂,反倒是徒增煩惱,吵得腦袋都嗡嗡的,真是舉杯消愁愁更愁。
江燕一轉身,正好與一男人撞了個滿懷,擡頭望去,隻見是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江燕忙說對不起,這就要走,卻被那個男人一把給拉住了,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鄭日陽。鄭日陽呲着牙,自認爲很帥的笑道:“美女,怎麽剛來就走啊,我請你喝一杯啊。”
“謝謝,不用了,我要走了,不好意思。”江燕說着就抽動胳膊,卻根本沒有抽開,胳膊被鄭日陽死死的抓住了。
江燕有點害怕,也有點想笑,人背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這個世上沒這麽多好人,也沒這麽多壞人。以往她總認爲,這種大庭廣衆下調戲别人的事情,哪這麽容易就發生,都是電視電影上編出的,可偏偏讓自己趕上了。
“松手,你弄疼我。”江燕有點惱道。
鄭日陽笑了:“還是個硬氣的,老子就喜歡硬氣的。”江燕玲珑的身材加上純潔的眼睛,以及略帶酒氣的口吐蘭芳,都讓鄭日陽更加下定決心,要把這個女人弄到手。
江燕學過心理學,知道這時候不能說叫人或報警之類的,這男人一看就不是善類,而且滿身酒味兒的,若是說了隻怕會激怒他,從而讓情況更加難以收拾。江燕看向了慢搖吧的内保,内保默默扭過頭去,鄭爺辦事兒誰敢阻攔啊,而周圍不少人也做觀望狀,雖然地痞劫色這種奇葩事兒發生了,可英雄救美還是隻限于那些青春偶像劇中。
“老公!”江燕急中生智,對正走進來的李志明喊了一句,鄭日陽一愣,下意識的松了手。而江燕順勢擺脫站在了李志明的身後,胳膊挽住了李志明。
此刻李志明的臉上卻是一個大寫的懵逼,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今天無非是段興說在單位閑的無聊,想要出來“放松放松”,李志明也有點累了,于是積極響應。這幾天李志明除了補充自己的理論知識外,還開始練習自己的左手。還是那句話,他雖然是大腦發生了異變,但這種異變除了反映在右眼上,其他地方并沒有變得超乎常人。
記憶力上非但沒有提高,反倒是随着年齡的增長有些下降。遙想當年,李志明也考過研,雖然沒考上,但那時候背題的狀态與現在大不相同。而今根本記不住那些繁雜的理論,甚至想要理解起來都困難,而他要做到的可不能死記硬背,而是真正的理解運用,純粹的記憶并沒有太大的作用。
于是李志明換了方法,更加理性的去理解這些理論知識,雖然記得慢了但卻更加牢固了,而且舉一反三更有延伸性了。這無非是把知識點變爲了知識面,看似面很難形成,可一旦形成卻要比點所能相連于更多的所在。
除此之外,三十之後體能的下降也是問題。幹刑警的生活極不規律,并非其他警種朝九晚五偶爾值班輪休輪值等,刑警和現在在二處六科一樣,隻要任務來了管你在幹什麽,都得立刻到崗到位。李志明在這個崗位上幹了有幾年了,身體看似無恙,但實際問題多多,胃病腰肌勞損總之一身的暗傷。如今面對二處六科所要處理的這些非常規的問題,則更需要強壯的身體和全方位的技能,于是李志明開始加強了鍛煉,并着重鍛煉左手的力量和平穩性。
李志明曾在刑玉路的指導下嘗試過,以右手貼在太陽穴處,開啓右眼的鬼瞳技能,然後利用意識關閉自己的鬼瞳,并再度開啓,依次反複嘗試,試圖擺脫開關的控制。結果發現李志明并不能自主控制,靈活掌握完全運用,也就是說,一旦除去這種開關裝置,李志明的鬼瞳就無法随時開啓和關閉。那麽李志明不光可能會面臨鬼瞳開啓後,因學會了運用卻無法關閉,從而造成的耗損嚴重導緻腦死亡。更可能因無法随時開啓,而對行動毫無用處。段興曾在不經意間說過一句話,那便是對于組織來說,價值要比生命更重要。
至于把開關放在左邊的建議,李志明曾經提出過,刑玉路對此耐心解釋,說曾經組織也這麽想過,因爲右手要比左手更加常用到。可大腦并非這麽簡單,李志明的異變反映在右眼上,若是從左邊開啓,跨越整個上方大腦皮層反射到右眼,可能會産生不可控不定時的紊亂。
以目前的技術來看,要麽就是李志明能熟練自住的運用右眼鬼瞳,要麽隻能接受在右邊開啓的現實。如此,李志明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内,就要在開啓鬼瞳的時候,依靠左手去做事了,因爲不是每次都可以來得及在預判後松開右手的,比如在第二小學的那次就是如此。
總之這些天的日子除了訓練訓練還是訓練,無聊重複卻忙碌疲倦的很。段興提出去酒吧坐坐,李志明積極響應,而刑玉路沒有反對,他繼續去休整他的菜地去了,并沒有跟着來。段興在門口停車,李志明進來後準備找個座點上酒,然後等待段興,座還沒找到就找了個“老婆”,論誰也得蒙圈。
“我......”李志明剛一開口就發現不對勁了,畢竟是做過刑警的人,現場情況打眼一看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估計是這個女的受到了騷擾,或者跟那男人鬧了意見,所以才找自己打個掩護的,或者成爲他倆争吵的替罪羊。
李志明沒想過英雄救美,雖然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善類,可這和自己又有什麽關系,現如今自己又不是警察了,管這閑事兒幹嘛。話又說回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姑娘要是不來這種場所怎麽會招惹到那個男人。其中必有原由,說不定還是個爛賬,還是别管的好,李志明已經,過了熱血沖動的年紀了。
李志明拍了拍江燕挽住自己的手,說道:“對不起,您認錯人了。”
江燕的臉上劃過一絲失望,又閃現了一絲驚恐的,她當即放開李志明,轉頭就跑。鄭日陽先是一愣,随後一拍腦袋,撞開“擋路”的李志明大笑着追了出去,笑的是有恃無恐猖狂無比。
李志明坐了下來,點上酒水,段興一會兒工夫就找來了。音樂震耳欲聾,燈光炫彩奪目,一陣勁樂響起,dj喊起了麥,而段興卻發現李志明有些心不在焉。服務生把酒水送來的時候,李志明說了幾句,周圍嘈雜有些幹擾,耳機中隐約是說什麽出去辦點事兒。段興問道:“剛送來酒你幹啥去!”
“等我一會兒。”
再說鄭日陽這邊,他三步兩步就追上了江燕。消防通道被關閉了,江燕隻能等電梯,電梯終于來了上面下來一大票人,江燕跻身進去,趕緊關閉電梯,一隻粗黑的大手卻擋住了電梯門,剛剛緩緩關閉的電梯門再度打開。江燕的臉上帶着絕望,她大約猜出來眼前的男人在這個慢搖吧的地位了,她也對今晚自己的命運感到無比的恐懼,手中拿着手機準備報警,可電梯内手機沒了信号,連拔掉卡都可以撥打的緊急電話都打不出去。
鄭日陽大笑着走了進來,用身子擋住電梯門,壞笑道:“還敢騙我,行,夠聰明也夠辣,我喜歡。”
說着鄭日陽伸手再度抓向江燕,江燕尖叫一聲向着電梯内躲避,但聲音被外面嘈雜的音樂給蓋住了,即便不蓋住也沒人敢過來查看。然而就在此時,一隻手搭在了鄭日陽的肩頭:“朋友,剛才跟你開玩笑呢,這是我老婆。”
鄭日陽側頭一看,原來是剛才那人,不由得怒從心頭起,心說你小子這是見色起意色膽大于天啊,我鄭日陽又不傻,别說這不是你老婆,就是,我今天也得來個霸王硬上弓,上演真實版的夫前系列。想到這裏,鄭日陽長嘴罵道:“你說是就是,滾你罵了個.......”
鄭日陽邊罵邊擡手去推李志明,李志明順勢拉住男人的大拇指,向男人懷裏一帶。借着男人的疼痛,朝着他膝蓋狠踹了一腳,待男人跪下又用膝蓋重重地頂向那人的下巴。動作沒有拖泥帶水,一氣呵成,行雲流水間,鄭日陽就被打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