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跑,隻有逃竄才有一線生機,隻能通過奔跑讓他們發洩自己的怒火,或者說等他們跑累了或許也就不追了吧,以後堵住自己再說堵住的事兒。徐達心中暗想,今天出門看黃曆了啊,而且還自己蔔了一卦,按說是有大吉,怎麽到現在還在挨打。什麽事兒做久了,都會有經驗,挨打也是一樣,被打到現在眼鏡也沒有飛出去,這就是技術啊。
這一腳踹上來,徐達撲倒在地,不過他沒停,就地滾了出去,旁邊正好有個停靠的大貨車,徐達鑽到了卡車底下去。想翻身從另一邊鑽出來,沒想到對方人多勢衆,早堵住了自己的去路,這下可行了,成甕中捉鼈了。
“孫子,出來,給我出來!”有人蹲着身子,朝着卡車下面大叫着。
徐達躲在車下瑟瑟發抖,心說今天可算是完了。不久又聽到有人說拿棍子來捅自己,更是心驚膽戰,可等了好久也沒人出手,徐達側耳傾聽,隻聽有人在說着什麽。
“警察同志,不是我們沒法律意識,而是這小子太可惡了。我那三姨本來還有口氣在,這小子胡亂弄上一番,人當場就抽過去了。你說,就爲這打死他也不虧吧。”
“那你們快把人送去醫院啊,在這裏打他不耽誤事兒嗎?”這個聲音徐達聽起來很是熟悉,但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究竟是誰了。
“我三姨被救護車拉走了,兒女也跟去了,我們剩下的都是親戚。”
另一個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家親戚可真多。”
“這位警官,你是啥意思。”
“沒什麽,這人我們先帶走,送到你們轄區派出所吧,總不能讓你們活活打死他吧。憤是洩了,但你們也違法了,無論出于什麽原因都要遵紀守法,現在可不是法不責衆報仇雪恨的時代了,這位小兄弟,你說是吧。”有人冷冰冰卻有理有據的說道。
那邊吵吵鬧鬧的總算是散了,而徐達也想起來剛才那個熟悉的聲音究竟是誰的了,果不其然,李志明蹲下身去,探頭說道:“徐達,出來吧。”
徐達灰頭土臉的從卡車底下鑽了出來,也不敢打招呼,他可不傻,那些憤怒的家屬正遠遠地看着呢。他被另外三人給戴上手铐,送上了車。一到車上,段興便給徐達松開了手铐,伸手道:“你好,我叫段興,你叫徐達是吧,别緊張我們不是壞人。”
“我知道你們不是,你們是警察,李警官這不也在嗎?原來今天早上我蔔卦算出來的貴人竟然是李警官,而大吉竟然是大兇後的獲救,真是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啊。”徐達搖頭晃腦道,轉而又問道:“李警官,你的事兒處理的怎麽樣了?”
“我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李志明答道。
徐達沉默了許久,隻答了一聲:“哦。”
段興疑惑的把頭别到徐達腦後,沖着李志明指了指腦子,意思是這哥們不是有病吧。李志明隻能報以苦笑,并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倒是刑玉路問的直白:“我們不是警察,你爲什麽不害怕?”
“大家都說我是瘋子,可就算我是瘋子那也不是傻子啊,我都這樣了,你們就算是壞人又能把我怎麽樣,大不了割個腎拿出去賣呗。再說了,李警官是好人,我信他,無論他是不是警察。”徐達别看一副瘋瘋癫癫的樣子,但思路卻是十分清晰。
“我們已經接到徐達了,聽候下一步指示。”刑玉路說道。
過了片刻後,耳機裏傳來聲音:“不必帶他回六科,一會兒會有人把他接走的。”
“知道了。”
李志明問道:“刑頭,徐達幫過我的忙,我多嘴問一句,您要把他送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放心,我們雖然做事有時候不守規矩,但并不是沒有規矩,萬萬不會害了他的。”刑玉路說。
李志明也隻得點點頭,徐達睜着眼睛,一眨一眨的問道:“你們在跟誰說話?不會真要把我腎給剌了去吧,買賣器官可是違法的,咱可不能做這事兒。”
“沒誰,對了,徐達,你吃飯沒,我們帶你去吃飯吧。”李志明岔開話題說道。
徐達興奮起來:“好啊好啊,不過這次你們救了我,我請你們吧,吃.....吃面吧,上次李警官請我吃的面,今天我請你們,也算回請了。就這樣,誰也不準跟我争。”
本來李志明以爲刑玉路會對徐達問東問西,問他到底是有什麽異常之類的,結果沒想到不光刑玉路就連段興也沒發問,他們隻是聊了些别的,四個大男人一人一碗拉面吸溜吸溜的吃了起來。大約半個小時後,有人來帶走了徐達,徐達也沒反抗,更沒問什麽,刑玉路這才說道:“不多問是怕問錯了幹擾他的思路,研究他是否有真本事那是要靠研究部的,大家各司其職做好自己的事兒就行。”
段興接言道:“要他真能看到靈魄那就牛了,簡直就是對人類科學的颠覆啊。這個能力和你的鬼瞳一樣,都是少有的,乃是上天給予的恩賜。況且他能通過意識見過寄生的靈魄,說明他可以熟練掌握這種能力,對我們來說更是意義非凡,可有效地研究對手的目的和動向,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說話間,刑玉路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去會了帳,剛才徐達被帶走的急,并沒有買單。刑玉路随即對李志明說道:“走,志明,咱們回去,去見一個人,你現在還是個新人,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和鐵牛也把握不好,所以會有專人給你說明你應該了解的。”
李志明的内心升騰起一絲火焰,真相終于要被揭開了,而同時他也真心的感謝刑玉路,正如段興所說刑頭是個面冷心熱的好人。
三人回到了六科的辦公地點,也就是那個農家院,院子裏已經停了一輛車,是個不起眼的帕薩塔,車牌依然是民用牌照。辦公室的燈亮着,說明人在辦公室裏,三人走了進去,卻見刑玉路的面色一沉,别過了頭去,而段興也是雙拳緊握,拳頭握的噼裏啪啦亂響,顯然有些火冒三丈強壓着怒火。
屋裏那人的表現則不同于段興和刑玉路,他面帶微笑笑容可掬,迎了上來伸手道:“志明你好,我叫秦閖,大家都叫我老水,我是戰略部的,負責向你說明關于黑雅和七組的相關問題。”
“你還有臉回來,你是個叛徒,不,你連叛徒都算不上,你是個徹徹底底的小人!”段興說罷轉頭走了。
秦閖聳聳肩一臉無奈的對刑玉路道:“鐵牛還是這麽個火爆脾氣。”
刑玉路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道:“老水,有啥事兒你就說啥事兒吧,别扯别的。”
“好,志明,我實話實說,你的家人是因黑雅而死的,但其中也交錯着七組的勢力,這一切并不是針對你,隻是悲劇不幸發生在了你的身上罷了。”老水說道。
“什麽是黑雅,七組又是什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李志明追問道。
老水點燃一根香煙,緩緩地說道:“這就是我接下來要對你講的,而接下來的内容是你要嚴格保密的,無論什麽時候,沒有組織的允許都不能對人提起。好,既然你點頭了,我就當你答應了,我繼續說。黑雅和七組是我們的敵對組織。其實說起來也可笑,我們到現在也沒鬧明白黑雅和七組的真正目的是什麽,或者說他們的目的實在太多了。目前隻知道黑雅和我們的形式很像,但卻是從事于恐怖主義的邪惡一方,基本可以這麽形容。”
“我們是正義的?”李志明說道,他突然覺得這樣形容很可笑,自己已經不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了,深知在現實社會中正與邪、好與壞的劃分并不是那麽泾渭分明,一切都是相對而言的,更有絕大多數人亦正亦邪遊離在灰色地帶。
“必須是!”老水的臉上浮現出玩味的微笑,而刑頭卻冷冷插話道:“老水你這樣有意思嗎?他不過是新人,有這樣的疑惑很正常,你别這樣笑,也不能這麽問,我不希望你再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