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看了一眼右手,手腕上的傷口被包上了幹淨的紗布,手背上插着輸液的針管。她松了一口氣,還好,命運大神沒有再玩她,這次沒穿越,看來她的靈魂在這個身體裏應該是很穩定的了。
剛才回憶原主事迹的時候,雖然信息量很大,但其實隻有短短的一瞬間,再加上她本來就失血過多,所以才會昏迷,實際上,直到現在,她還是感覺腦袋非常沉重。
以至于護士發現她醒來,給她做了各種檢查的時候,她還一直處于神思恍惚的狀态。
直到她昏迷以前看到的那個圓臉少女到病房來看她,她才算清醒過來。
“素心,你吓死我了啊,我還以爲你真的要死了呢!”她圓圓的大眼睛裏寫滿了真摯的擔憂。
林素心不由勾起蒼白的嘴唇,笑了笑,“你别擔心,我這不是沒事嗎?”
她從原主的記憶裏得知,這個少女名叫馮思思,是原主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在銀曜學院時唯一願意跟她來往的同學。
她的父親是一家五星級連鎖酒店的大股東,她也算是個富二代,可惜是小老婆生的,到十二歲她父親的原配才高擡貴手讓她認祖歸宗,但她在家的日子也是非常難過,在銀曜學院也屬于不怎麽受人待見的人物。
馮思思和林素心在銀曜學院住同一個套間,基本同進同出。林素心就是個皮薄餡嫩的大包子似的性格,馮思思則是天真單純膽小怕事,這對組合真是怎麽看怎麽遭人欺負。
不過,在原主被退學的當下,還有一個人這麽關心她,林素心的心裏還是十分感動的。
馮思思一激動,抓住了林素心的手,聽到她痛呼了一聲,才反應過來,放開了她,語氣還是非常急切,“你是昏過去不知道,你這次這條命真是撿回來的!救護車把你送到醫院的時候,你都失血休克了,而且你的血型非常非常罕見,醫院裏竟然沒有能匹配你的血,到處緊急調血都調不到。”
“我的血型很罕見?”
林素心愣了一下,原主的記憶裏好像沒有有關血型的特殊記憶,不過原主基本也沒受過什麽傷,從來沒有輸過血,不知道也很正常。
“是啊,醫生是這麽說的,但是我也弄不懂,總之說你血型很稀少就對了。”
“那後來怎麽又有血了?”
馮思思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我也不明白,好像是有人聽說了你的事情,從某個私立醫院的血庫調了血過來的,醫生一直說你的運氣真好呢。”
“我到底是什麽血型?還要從私立醫院調?”林素心奇怪地問。既然稀有到附近好幾家國營大醫院的血庫裏都調不到,難道随随便便一個私立醫院就會儲備嗎?
“哎呀,我也不知道。反正你的運氣真是不錯!素心,你可别再爲那男人尋死覓活了,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你一定會有好運氣的。”
林素心看着馮思思茫然的臉,腦中有一瞬間似乎閃過了什麽,但卻沒有抓住。
在林素心住院期間,她也曾經問過醫生和護士,給她送血的好心人到底是誰,但無論是哪個人,回答都是一樣的:“他不肯告訴我們名字,看見你沒事就走了。”
不過林素心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這樣人命關天的事情,難道不需要登記、不需要對送來的血樣進行檢驗嗎?醫生不願意告知她,又是什麽原因呢?
既然弄不明白,林素心也就不再爲這事操心了。别人願意學習雷鋒做好事不留名,她也不必非要跟救命恩人對着幹。而且,她要操心的事情還多着呢。
林素心恢複得很快,在醫院裏住了三天就出院了。醫生倒是建議她住院觀察至少七天,她本來也聽從了醫生的建議,但是在第三天的時候,她收到了銀曜學院後勤處的電話。
一個自稱後勤處宿管辦孫老師的男人在電話裏毫不客氣地說道:“林同學,遺憾地提醒你,明天之前如果你不從學校的宿舍搬出去的話,我們就要采取強制措施了,到時候你的财産安全,我們就不能保證了。你應該知道,被退學以後還賴在學校宿舍不走的,你是建校以來的第一個,如果不是看在你确實家境困難,學校也不會多給你五天搬家的時間。希望你不要把别人的寬容當成自己不要臉的資本!”
饒是林素心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懦弱的女孩了,她還是被這話罵得愣了一會兒。畢竟她前世是個天才少女,别人不管是不是嫉妒她或者輕視她,至少表面上都是客客氣氣的,這樣被人直接把“不要臉”三個字甩在臉上的事情,她還是一次碰到。
就在她愣住的這一秒,對方已經啪地一聲挂上了電話,讓她連罵回去的機會都沒有。
林素心喪氣地把手機扔在了病床上。
這是什麽破學校啊,連個宿管辦芝麻綠豆大的辦事員都這樣牛氣哄哄的,不就是個看宿舍的嗎?大家都是平民階級,有必要覺得自己這麽高高在上嗎?
真是不能理解,原來的林素心爲什麽能夠每天忍受着這些捧高踩低的勢利小人的譏諷,還非要在這個學院裏一直讀下去。
林素心當即決定,第二天就去銀曜學院辦理退學手續。
就算原主沒有被學校退學,她也要考慮下是不是要在這裏讀下去了。畢竟學費這麽貴,而且學校裏的人也這麽不友善,這個地方根本不适合她這樣的平民少女。
原主母親留下的房子一共才賣了三百萬,在銀曜學院一年的學費生活費就花掉了一百二十萬,剩下的一百八十萬她幹什麽不好啊?何必再到這種學校裏撒錢?
現在既然已經被退學了,也就正好順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