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七,中國人的喪殡習俗,是根據死者去世的時間,再配合天幹地支計算出來的日子及時辰,然習慣上大家都認爲“頭七”指的是人去世後的第七日。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頭七”習俗,然一般都認爲,死者魂魄會于“頭七”返家,家人應于魂魄回來前,爲死者魂魄預備一頓飯,之後便須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覺,睡不著也要躲入被窩。如果死者魂魄看見家人,會令他記挂,便影響他投胎再世爲人。
亦有說認爲人死後魂魄會與“頭七”前到處飄蕩,到了“頭七”當天的子時回家,家人應于家中燒一個梯子形狀的東西,讓魂魄順着這趟“天梯”到天上。
在新城縣七天前發生了一起奸殺案,死者是一名年輕的姑娘,在上班回家的時候被歹徒強奸後殺死。
這起案件轟動了整個新城縣,這是這個平靜的小縣城有史以來最惡劣的命案。
歹徒還沒有找到,按理說在沒有找到兇手之前是不準死者的遺體入藏或者火化的。可是這起命案發生在鄉下,尋找兇手的線索很少。最後隻能從體液裏提取了兇手的DNA以及命案現場采集的一些指紋與腳印後,扛不住死者家屬鬧騰的縣局隻好讓家屬把屍體領了回去。
現在的社會已經很少有人舉行頭七還魂的儀式了,不過偶爾在鄉下還是能看到的。
死者名叫:胡曉麗,雙十年華便命喪野外小樹林。她的父母悲痛之餘怕自己的閨女找不到回家的路,便請來了在縣城小有名氣的大師:沈小半仙,也就是我,來親自爲這可憐的冤魂引路,爲她指引回家的方向。
……
“棍兒哥,這身行頭不錯吧?”王凱騎着我的電三輪,得意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好好開車!”我瞪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道袍,嘴角不由的翹了起來。
距離上次韓曉峰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王凱也從喪父的悲痛中走了出來。不過他沒有回到自己那個冷清的家,而是與我同吃同住,甚至跟着我一起去擺攤算卦、超度作法,就像當初我跟着爺爺一樣。美名其曰的說是做我的助手,實則是他除了吃或者睡以外,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麽長處。
這不,前幾天給一大戶看了看風水,賺了一千塊錢。這家夥就分了一半,說是置辦兩身行頭。
還别說,王凱這小子還挺能辦事。這不,我身上的這件黑色道袍做的非常合體。領口與袖口都繡着金帶,胸前與背後分别一個紅白相間陰陽魚,甚至在左胸口還繡上了三個小金字:鬼術師。
道冠也是黑色的,兩鬓垂着兩條白色的布條,上面鬼畫符般的畫着一個個金色的符箓。至于畫的什麽~據他說這是裁縫從電腦上搜的……
當然了,做爲我的助手,王凱也置辦了一身道袍。不過卻是藍色的,就像當初我做爺爺跟班時的一樣。不過他那肥肥胖胖的樣子,讓人一看就像個好吃懶做的道童。
這次的目的地是胡家灣,距離青梨鎮大概二十幾裏的路程。
對于頭七引魂隻是在小時候見爺爺做過一次,當時是那家子的男人在外地打工死在了外面,屍體就地火花,隻讓同鄉帶回了一盒骨灰。
我隐隐的記得爺爺當時用白色的蠟燭擺了一條很長很長的引魂路,然後神叨叨的作法一刻鍾就算完成。好像沒有要錢,因爲那家子人太可憐了。
我腦海中鬼掌印傳授的知識裏根本沒有頭七引魂的方法,但這并不妨礙我引魂。引魂不成,難道我還不會招魂嗎?就像當初那個韓冬的鬼魂,隻要有死者生前的東西變成。
王凱開着我的電三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胡家灣,也不用打聽,因爲此時正有十幾名男女站在村口,期盼的看着什麽。
“是沈大師嗎?”人群中一名男子向前一步大聲喊道。
“這裏可是胡家灣?”我站起身來,立在三輪車上喊道。
“咯噔!”一聲。王凱這個瞎眼的直接碾在了一塊磚頭上,差點把我颠了下去。
“長點眼行不?”我彎腰扶着三輪車鬥的前面,低聲呵斥了一句。
“沒注意~沒注意!”王凱扭頭讪讪笑了一下,便把三輪車緩緩的停了下來。與此同時,人群中喊話的那名男子與另一名男子一同走了出來。
“你們誰是沈大師啊?”剛才喊話的男子疑惑的看着我倆,因爲怎麽看眼前這兩位都是倆孩子。不過也幸虧我穿着一身唬人的道袍,不然非鬧出笑話不可。
我直接躍下車鬥,然後一抖袍袖,拱手道:“在下姓沈,乃青梨鎮沈半仙的親傳弟子,大師卻不敢當。”
王凱在後面聽的一臉肥肉直抽搐,很像當初我跟爺爺去騙人時候的情景。
男子笑了起來,恭敬的說道:“沈大師謙虛了,在咱們新城縣有誰還不知道‘沈小半仙’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胡田,是曉麗的大伯。”說完,扭身指着身旁一臉憔悴的男子介紹道:“這是我弟弟胡野,也就是我那可憐侄女的父親。今晚的引魂的事情,就有勞沈大師了。”
“唉!胡姑娘乃可憐之人,今晚貧道定會将她的可憐之魂引回家中,然後超度一番,讓她來世投個極樂人家。”
說話我也隻是安慰一番對方,能不能引魂成功還是個未知數,至于投胎之事且還虛無缥缈。
“那就謝謝沈大師了。”胡野做爲主家終于說話了,語氣中充滿了悲痛。
“來來!還請沈大師去家裏坐吧!家裏已經準備好了酒宴。”胡田緩解一下沉悶的氣氛。
我跟王凱跟着胡田兄弟二人進了村。路過村口時看到人群之中正有一中年婦女哭哭啼啼,想必是張曉麗的母親。而其他人都是她家的親戚。
無奈的歎了口氣,心中不由的暗罵起了那個可惡的罪犯。
胡曉麗家就是胡家灣一戶普通的人家,尤其是隻有她這麽一個女兒,所以對家裏的負擔很小。而現在,已經沒有了負擔。
我跟王凱吃了一頓還算豐富的晚宴,便被單獨安排到一間房内休息。不過之前我寫了一張單子,全部是今晚引魂所用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