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又陷入到了淡而無味的規律,每天就是擺擺卦攤,忽悠忽悠人,再也沒有碰到什麽邪門的事情。
不過經過這段日子的擺攤,讓我也在公園這片小有名氣。最主要的是,大家都知道我是沈半仙的徒弟,有很多都是慕名而來。
錢呢~沒掙多少,畢竟來算卦的大多是窮困潦倒的人以及一些老太太,也不好意思坑人家。
五塊我也不嫌少,五十我也不嫌多。這一天下來,有時候還能合個一二百,也算是不錯的收入了。
而這一天,爺爺打電話把我喊了回去,說是來了個‘土豪’,讓我跑一趟。
……
黃萬财,新城縣的首富,據說新城縣所有新建的小區都是他的。
我剛一到家門口,就看到外面停着一輛黑色的大奔,甚至擋住了門口,讓我不得不把三輪車停在了牆邊。
我早已經脫下了道袍,身上穿着一身半袖的運動衫。要不是斜挎着一個黃布背包,還以爲我剛去放學回家呢。
一進門,便看到正堂門口站着兩名身穿黑色西裝、戴着墨鏡的男子,如同門神般站在左右,還真不嫌熱。
屋内,爺爺正坐在沙發上。再他的對面坐着一名年約五十,紅光滿面的富态男子。
我認識他,他就是黃萬财,因爲在地方台經常看到他。甚至在縣城的各大樓盤都能看到他的巨型照片。可以說,他在縣城比縣長還有名。
“哈哈哈!黃老闆,這不,小徒回來了。”爺爺看了我一眼,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提醒我。
我一邊走,一邊抖了抖衣服上的塵土,平靜的走進了屋内。
黃萬财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充滿了疑惑。難道,黃半仙就讓這個孩子去給他‘辦事’?
“徒兒,來,見過黃老闆。”爺爺臉上帶着高人的微笑,這可是多少年練就出來的功夫。
我一抱拳,微躬身,行了一禮:“小道見過黃老闆。”
“噗~”黃萬财失笑了出來,看着我一個‘學生’這樣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總是覺得怪怪的。
“沈道長,您說得不會就是這位~這位小朋友吧?”
“擦!還看不起老子?”我心中罵了一句,不過臉色卻沒表現出什麽,而是走到了爺爺的後面,靜靜的站在那裏。
“哈哈哈!黃老闆,不要看我徒弟年齡小,道行卻是不淺哦~貧道的一身道法,皆已傳授于他。”爺爺捋着胡須大笑道,臉皮比城牆還厚。
我站在後面臉不紅心不跳,對于爺爺的不要臉已經習慣了。況且,我比他的臉皮還厚。
黃萬财能混到這一步當然不是傻子,怎麽看我這個小學生怎麽不靠譜。不過這次來也是聽說了爺爺的名聲後才來的,所以也不好太過無禮,歉意的看着我道:“小道長,剛才是我冒昧了。”畢竟是大老闆,雖說是在道歉,但誠意嘛……當然了,我也不在乎這些。
“黃老闆,客氣的話貧道就不多說了,小徒已經回來,那就把事情說說吧。”
黃萬财最想聽的就是這個,畢竟他每耽擱一分鍾,那就是嘩嘩的鈔票啊!于是說道:“這次來請道長,是想請道長爲我黃家尋得一處好風水,把我黃家的祖墳遷移過去。”
“哦?看風水?”爺爺眉毛一挑,扭頭看了我一眼。
我微微一笑,笑的很高深。意思是:沒問題。
爺爺也笑了起來,想着我這些日子看來沒白練,越來越像一個‘騙子’了。扭頭看向黃萬财,有些疑惑的問道:“黃老闆現在家财萬貫,想必祖上一定葬在風水極佳之地,爲什麽要想起遷墳來呢?”
黃萬财用戴着大金戒指的手捋了一下頭發,歎口氣道:“不瞞道長,外人看我黃萬财多麽多麽的風光,實則隻有我自己清楚。以前還行,幹什麽什麽掙錢。可是現在這兩年……唉!說句不好聽的話,我現在是負資産了!如果宣布破産,我将面臨着幾個億的債務!”
“擦!這不是說比我還窮?”我心中腹诽一句,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麽。
爺爺也顯得很平靜,不過從他那一翹一翹的小胡子來看,内心估計跟我的想法差不多。
不過雖說欠了一屁股債,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黃萬财現在的生活也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既然這樣,那就讓小徒走上一趟吧!不過能不能尋得聚财之地,就看黃老闆的造化了。”
“這不用道長操心,我在前些日子已經讓人給找了一塊寶地。不過~不過我還是想确認一下。還有就是那人對于遷墳做法之事不在行,所以才來請道長勞駕一趟,還希望道長不要見怪。”
我跟爺爺聽到這話不由的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暗罵這個黃萬财不地道。不過本着顧客是上帝,上帝是金錢的份兒上,也裝出了一副不在乎。
“好了,貧道還要去‘修煉’,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小徒了。”爺爺站起身來,臉上恰到好處的裝出了一絲不高興,捂着還沒好利索的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明白爺爺的意思,那就是:反正有人給找了‘風水寶地’那就随便做一場法事糊弄一下的了。
“這個~小道長,是不是我說錯什麽話了?惹得道長不高興了?”黃萬财也知道這事有些不地道,但還是裝起了糊塗。
我微微一拱手,笑道:“黃老闆不要在意,爺~師父他老人家正在修煉一門極其玄妙的法術,所以才心急離去。好了,咱們就不打擾他老人家了,這就去看看吧。”
“呵呵~想不到小道長還是個急性子,那就請小道長移駕吧。”黃萬财當然也很着急,畢竟現在他着急想讓自己轉運,在這樣虧損下去他就真的跳樓了。
我呢,也很着急。不着急别的,着急這個欠了一屁股債的土豪的大鈔票。
于是,我便第一次坐上了十八年來最豪華的小汽車,被客客氣氣的請到了縣城。不過不是縣城内,而是開到了距離縣城很遠的一座土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