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一個個悲痛異常的人們,卻在他們的眼睛深處看到一絲恐懼。無奈,隻好安排李管事找了輛車三馬子。當然了,是他們老李家的三馬子。
開車的還是拖拉機司機,不過看他那煞白的臉,要不是加了錢,估計早就跑了。
棺材移到三馬子上,把拖拉機上面的東西全部挪了過去。便繼續吹吹打打的趕往李家墳。
這一路上倒也沒再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順利的到了墳地裏。
李家墳就在李根他們這一脈的耕地裏,周圍種滿了綠油油的小麥。
一輛鈎機停在一個大坑旁,它的任務就是:挖墳、下棺、埋墳。現在早已經是機械化的時代,再也沒有人呼喝着去把沉重的棺材下到墳裏了。
在李家的孝子賢們的哭喊中,鈎機勾起了棺材上套好的鋼絲繩,然後緩緩的吊起棺材,向着墳坑送去。
可是,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了。
隻見棺材無論如何都下不到墳裏,無論鈎機師傅怎麽擺弄,棺材就是放不下去。
漸漸的,人們感覺到了不對,一個個露出了驚恐又疑惑的表情。
我站在墳邊,看的也是一陣驚訝。看來,這個李老太是真的死的不甘啊!雖然有些害怕,但經曆這這麽多詭異的事情,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再像以前那麽弱。
于是,大聲喝道:“死者不肯下葬!靈魂不肯安息!此事必有蹊跷!爾等快說!是誰害死了李老祖?!”
那氣勢,那神态,連特麽我自己都被震懾到了。
場面安靜了下來,就連鈎機師傅也關了車鑰匙,把紅漆棺材吊在半空。
衆孝子賢孫你看看我,我看看,随即全部把目光移到了李根夫婦身上。因爲李老祖一直跟着他們兩口子,臨死的時候也是他們兩口子最先發現。
“你~你們什麽意思?難道以爲是我害死了奶奶?”李根神色很是慌亂,眼睛不停的向我看上一眼。
李根老婆更是不甚,一屁股癱在了地上。
“哼!那我問你!李老祖脖子上的勒痕又是怎麽來的?!”我早已經忘記了爺爺的叮囑,直截了當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做爲二十一世紀大好青年的我,還沒有被外面複雜的世界給渲染,心裏還有些小小的正義感。
李根在聽到‘勒痕’之後,臉色更加的蒼白了。而他的老婆,早已經雙眼呆滞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氣氛變得詭異起來,甚至連看熱鬧的人都大氣不敢喘。鄉下本就無聊,難得遇到這麽稀奇古怪的事情。
“大哥!什麽勒痕?還有,奶奶到底是怎麽死的?!”一名頭戴孝帽,長相與李根差不多的五十開外的漢子問道。
他叫:李山,是李根的堂弟,也是第二長孫。
他這一問還好,其他人也七口八舌的問了起來。
我在旁邊面無表情的看着,心底卻是一陣發涼。從衆人的表現來看,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李老太脖子上的勒痕。甚至可以說,在李老太死後,他們這些子孫根本就沒有關心李老太怎麽死的,而是想着這個老婆子終于不再拖累人了。
“夠了!”李根紅着眼睛爆喝一聲,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小道長!我不知道你說得什麽意思!什麽勒痕?我怎麽不知道。難道你還想打開老祖的棺材不可?”
李根看着我,臉上滿是悲憤,不過我在他的眼神深處卻看到了深深的怨恨。
我向後退了一步,說實話,我被他的眼神吓到了。畢竟初出茅廬,遇事經驗遠不如爺爺。不過還是回擊道:“李大叔,你知道棺材不能打開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知情者知道裏面李老太的屍體已經恐怖的能吓死人。不知情的也不可能讓人打擾老祖的場面,做出這麽晦氣的事情。
“哼!什麽棺材不能下葬必有冤情!一個胎毛未盡的孩子話也能信?”李根冷哼一聲,轉身看着鈎機師傅喊道:“師傅,下棺!”
鈎機師傅收人錢财,當然要按照主家的意思辦喽。于是,便啓動了鈎機,開始下棺。
而其他人沒有一個人言語,因爲李根在族裏的地位與威嚴已經相當于族長了。
“轟隆隆……”鈎機把棺材懸在了坑上,可是不管怎麽調轉,棺材就是找不準位置。
“奶奶!孫兒送您一程!”李根悲呼一聲,伸手推向棺材,來幫助鈎機調準位置。
其他人想去幫忙,卻想到先前那詭異的情景便放棄了。
我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裏卻有些焦急。如果棺材下葬了,這一切也許就會不了了之。
根據李根夫婦的反應來看,這兩人肯定有問題。不隻是我,我想在這裏的每個人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
可是李根做爲長子長孫,最輩份大的李老太女兒到現在還沒醒來,已經被人送回家去了。所以這裏的人根本不敢忤逆李根的意思。
至于外人,好吧,他們隻是來看熱鬧的。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嘛。
我想要出手制止李根的舉動,不過想想還是放棄了。我想看看,到底還會發生什麽離奇的事件。
李根有些瘋狂的挪動着李老太的棺材,可是無論他怎麽調準,棺材就是對不準比自身大很多的墳坑。
其他人一時間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制止。
鈎機師傅早就松開了控制杆,任由李根一個人折騰。
李山則是挪動了幾步,來到了李管事的身前,低聲問道:“李管事,你有沒有覺得我奶奶的葬禮太詭異了?還有昨晚詐屍的事情,一定有什麽隐情。”
李管事打了個冷顫,他心裏明白李老太的死必有蹊跷,可是他一個外人,還不敢說三道四。
突然!李根腳下一滑,跌進了墳坑之中。
“咔!”很突兀的,鈎機的鈎子直直的向下落去。而棺材不偏不倚的落進了墳坑。
“呀!”
“小心!”
“奶奶饒命啊!”下面傳來了李根恐懼的呐喊聲。
我閉上了眼睛,因爲不願意看到李根被棺材砸成肉餅。
鈎機師傅吓得慌忙的晃動着控制杆,可是絲毫阻擋不了下降的鈎子。
“咔嘣!”一聲,棺材在距離李根鼻子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并沒有在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