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回北京,今晚蘇傾年很早的蹭到房間來,看見我在收拾行李。
他眸子眯了眯,好奇的問:“有什麽東西需要帶過去?”
我不過在這住了幾天,的确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需要帶過去。
但是這裏的很多衣服都是蘇傾年一年前親自給我買的,我想帶過去。
我搖搖頭,說:“沒什麽重要的,但是這些衣服不穿太可惜了,再說還有一些新衣服都還沒有穿過。”
“顧希,即使你不是蘇太太,好歹你也是顧總,别總表現的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放這以後回來穿。”
節約是美德,他懂什麽?!
他說的也是,不過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裝進行李箱打包起來。
而且蘇錦雲送我的相冊那麽的寶貴,我小心翼翼的用衣服裹了幾層,然後放在行李箱中間。
我剛把行李收拾好,就被蘇傾年打橫扔在床上,他微微垂頭語氣有些低啞的看着說:“蘇太太,你騙我。”
看他這樣子,顯然已經發現我的經期已經過去了,畢竟這麽多天了。
不過這……很重要嗎?
而且不知道他怎麽發現的。
我下意識的解釋說:“昨晚剛過的,别鬧,明天早上要趕飛機。”
我說了這話,蘇傾年果然不鬧,自己脫了外面的淡色毛衣蹭上來,将我抱在懷裏,語氣低低的道:“睡吧。”
我周圍都是他的氣息,淡淡的,聞着的感覺很好。
我将自己腦袋往他胸膛裏使勁的蹭了蹭,随即安心的閉上眼。
這一夜睡的很安心,第二天清晨起來的時候,蘇傾年已經不在卧室。
我起來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的飛機,坐車過去也要半小時。
我連忙起身洗漱,出去的時候,蘇傾年在陽台上吸煙,修長的兩根手指輕輕的夾着煙。
他的視線落在遠方的。
蘇傾年背對着我看着外面清晨的景色,積雪堆積,行人匆匆忙忙。
我過去從身後抱住他的腰,将腦袋放在他背上,輕聲的問:“蘇先生,我們要走了嗎?”
蘇傾年将煙掐滅,伸手按住我放在他腰上的手,輕輕的用自己的指腹摩擦了一會,癢癢的。
随後他轉過身,微微垂頭落了一個吻在我額頭上,嗓音冷豔道:“要回去,我還等着蘇太太回去疼我。”
我疼他?我立馬想起了昨晚他戳破我,但是也沒有要我的事。
不過他讓我回去疼他,這話說的要多讓人心蕩漾就讓人心多蕩漾。
他說話總能将你誘惑住。
蘇傾年恐怕就是故意的,故意這樣說,畢竟他太了解我這麽個人。
我和蘇傾年是互相了解的,即使我再狼狽,再經受不住誘惑,或者在他面前再丢臉,即使晚上睡覺不規矩,即使說夢話甚至偶爾磨牙之類的。
他都不會嫌棄我。
甚至習以爲常。
我和蘇傾年的愛情,在七年前就是這樣的狀态,平凡也平淡。
與大多數人的愛情一樣。
蘇傾年拖着我的行李箱出門,然後将景江的門關上。
我明白再一次回來可能要很久。
與蘇傾年坐了出租車去了機場,等了幾分鍾就開始過安檢。
但是正要過安檢的時候,蘇傾年被人喊住,他偏過頭去看見是誰後,随後将行李交到我手上,低頭輕聲對我叮囑說:“你先過去,我兩分鍾後就過來。”
我偏頭看了眼喊住他的那個男人,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他的身邊還跟着好幾個黑衣保镖,陣勢很足,他神情也很嚴肅。
我拉着行李箱,說:“你早點過來,等會飛機就要起飛了。”
蘇傾年嗯了一聲就轉身離開。
我進了機場裏面,坐上飛機不過五分鍾,蘇傾年邁着長腿就進來了。
他今天穿着一身西裝,天藍色的襯衫,和平常的穿衣有些不一樣。
我想他等會下飛機肯定有什麽事,這個預感果然是沒錯的。
因爲下飛機後,他直接對我叮囑道:“我要去公司,你先打車回去。”
他補充一句道:“地址我發在你了手機上,你等會過去。”
蘇傾年送我離開,然後才自己轉身進了另一輛早已經等候着的車。
蘇傾年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不過應該和頤元有關。
我聽話的回到蘇傾年給我的地址,是上次我來北京住的那個别墅。
難道蘇傾年他這一年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裏的嗎?
我将行李放到二樓卧室裏去,然後又打車去了顧家。
阮景在我下飛機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回來了,還給我派了兩個人過來。
我将我的一些東西,還有給蘇錦雲買的一些衣服裝了幾個行李箱。
等把行李裝上車的時候,我讓他們兩個人别跟着我,去公司找點事做。
回到别墅我将衣服都取了出來,也将自己的一些文件放在了書房裏。
書桌上有蘇傾年寫的一些字,我好奇的伸手拿起紙張瞅了瞅。
很平常的一些句子。
是蘇錦雲小學課本上的,沒想到蘇傾年練字會練這些。
但說起來蘇傾年的字好看的爆。
我笑了笑,這時候我手機響了起來,我看着這号碼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季洛給我打電話過來,無非就是關于宋之琛的事。
說起來,我兩天沒有聯系他了。
我接起來,冷漠問:“什麽事?”
“顧希,我知道你今天回北京,能出來和我見個面嗎?”
她對我的行蹤掌控的真準确。
我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因爲有些話我需要當面問季洛。
在赴約之前,我打開電腦給宋之琛發了一條郵件。
我問他道:“這兩天在做什麽?”
很普通的一句話,但是我就是想要得到他的回應,不然我會擔心。
他沒有用手機,這是我唯一能聯系上他的途徑。
這次是季洛先在咖啡廳等我,她遠遠的看見我來,對我溫和的笑了笑,很清雅脫俗的樣子。
我過去坐在她對面要了一杯美國綠山咖啡,與季洛喝的一樣。
是的,宋之琛愛喝,是以前我給他推薦過,而季洛愛喝是因爲她喜歡的男人喝這個。
而蘇傾年是因爲我喜歡而喜歡。
服務員剛離開,季洛就着急的問我道:“之琛是回美國了是嗎?”
我一愣點頭,目光看着季洛,她精緻的臉有着明顯的憔悴和難過。
我說:“他前幾天剛回去的。”
季洛突然着急的對我說:“顧希,我找不到他了,我現在隻能求助你,你能将他的聯系方式給我嗎?”
一直高高在上的季洛,僅僅因爲要宋之琛的聯系方式,也開始求我這個讓她一開始就讨厭的人了。
可是我沒有辦法給她,宋之琛沒有給,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搖頭,說:“不能給你的。”
她顫抖着聲音問:“爲什麽?顧希,以前是我不對,但是我都是爲了之琛着想,你現在有了蘇傾年不要之琛,可以!但是……你不要的人是别人珍之重之的,是别人求而不得的……你爲什麽不肯幫我?”
季洛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有些難過,更有些頹廢,目光裏都是濃濃的悲傷。
季洛愛宋之琛,是到了骨子裏的。
不然她不會對我這麽低聲下氣的。
但是我該怎麽辦呢?!
這時候咖啡端了上來,我握在手心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麽。
好半晌,季洛才調整情緒的問我道:“顧希,以前我們的關系很好。”
我知道,但是自從她發現宋之琛喜歡我過後,就開始遠離我。
“顧希,就看在這一點的份上,你也不願意告訴我嗎?”
她期待的目光看向我,我低頭喝了一口咖啡,猶豫道:“之琛沒給你,我不太好給你。”
“我明天就要去美國,但我想在離開前見你一面。”
她又想追到美國去。
而且她的意思表明,我給不給她,她都會追着她想要的去。
她真的義無反顧,奮不顧身。
我好奇問:“爲什麽要見我?”
季洛默了默,伸手順了順自己的長發,許久才說:“顧希,我在想我爲什麽就輸給了你,可是輸就輸,爲什麽偏偏要輸掉我的之琛,在這個世界上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包括季家,包括你,因爲我在乎的人隻有之琛,哪怕是去死,我都願意。”
她愛宋之琛,已經執念入骨。
季洛說:“我愛之琛的時候,我還是個丫頭,但他已經是翩翩少年,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他是六年級。
那時候他和蘇傾年在一個班,我那時候很小很小,但是我就認定那個少年就是我一輩子要信仰的人。我每次借着去找蘇傾年的借口去看他,隻是沒想到後來他轉學去了美國。那段時間我很傷心,但老天對我是很好的,因爲在大學的時候,我又遇見了他。”
這個事,宋之琛對我說過。
“大學啊,都是一個很美好的年齡,單純美好不說,而且還特别的自信,我一直都以爲他會喜歡我的。因爲我的條件一直都不差,隻是沒想到他去了你那座城市讀研回來後就變了。變的開始精神恍惚了。”
我一時失語,季洛講她和宋之琛的事,我不知道怎麽接話。
季洛又對我說:“他這個精神上的問題,其實是家族遺傳,你看他那麽聰明其實就是一個瘋子,被宋家極力的隐瞞着,隻是因爲你和蘇傾年在一起後,他的病又被你誘導了出來。”
我錯愕,我知道宋之琛的病,但是一直沒想過是家族遺傳。
季洛聲音低低的說:“顧希,那時候我就恨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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