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八卦的對象,是顧希。
而八卦的本體就在她們身邊。
甚至八卦的人也有蘇傾年的親妹妹——蘇滿滿這個姑娘。
“那個,顧希出現的很神奇。”
說這話的我知道,是蘇素文,從商的那個女孩,在蘇傾年的公司。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大概記住了很多人,也記住了很多名字。
從我這個視線看過去,蘇滿滿抱着孩子輕聲哄道:“乖,不哭。”
蘇滿滿又接着道:“顧希你不知道嗎?六年前插足我哥和季洛姐感情的那個小三兒。”
我莫名其妙的成了小三兒。
與關小雨一樣的身份,真搞笑。
“滿滿,話别這樣說,她現在畢竟是你嫂子,再說季洛姐和五哥一直都沒有談過戀愛,五哥也沒有将這婚約當一回事,她不能算是小三兒。”
蘇素文還是比較公正,說話不偏不倚的,這樣的姑娘挺不錯。
蘇滿滿聞言立馬解釋道:“我又沒什麽意思,我知道她是我嫂子,我隻是這樣說說,再說了素文姐你知道我和季洛姐關系比較近,我隻是這樣說一下,對嫂子沒有多餘的偏見。”
“我懂的,你就是說話不把門。”
“嗯,不過話說今天季家的人晚上都會過來,不知道到時候會怎麽樣。”
蘇滿滿有些擔憂蘇傾年。
“能怎麽樣?顧希嫂子搶了别人未婚夫是真,是蘇家違背了婚約在先,公司的合同應該會撤銷一部分。”蘇素文想了想,又說:“其實我覺得五哥并不是那麽愛顧希嫂子,不然他們結婚怎麽會一直瞞着我們?不然當初怎麽會眼睜睜的看着舅媽送走她,五哥卻都不阻止一下?如果愛顧希嫂子,那爲什麽當初在醫院,顧希嫂子情況危急的時候,五哥會對醫生說先保孩子再保大人?”
句句反問,針針見血。
蘇滿滿将孩子哄睡後,好奇問:“你剛剛問,我以爲你不知道顧希嫂子的存在,原來素文姐你知道的。”
“笨蛋,我剛剛那個意思是指她六年後出現的很神奇,我又沒說不知道她,再說六年前蘇家哪個人不知道她?”
蘇素文敲了敲蘇滿滿的腦袋道:“外面風大,我們先回去,别凍着孩子。”
等她們離去後,我已經淚流滿面,我從來不知道六年前在醫院生孩子的時候,蘇傾年保的第一個人不是我。
而這事蘇家所有的人都知道。
難怪他們現在都不當我是一回事,因爲他們對我的态度就是蘇傾年當年對我的态度。
雖然我願意保孩子,但是被蘇傾年這樣決定,我心痛的要命。
我沒有六年前的記憶,可是這心痛的感覺越發的清晰。
揪着我的心,痛的如此清晰,我想哭想大鬧一場想罵人。
可是最後還是伸手抹了抹眼淚,望了望北京陰沉沉的天,沉默。
身邊漸漸有了腳步聲,我偏頭望過去,四表哥蘇伽成一直憐憫的看着我,目光裏全是慈悲。
我笑了笑,問他道:“四表哥你怎麽過來了?”
蘇伽成抿了抿唇坐在我旁邊的秋千上,出聲道:“我以前就告訴過你,蘇家并不适合你,這其中牽扯到很多的事和人,蘇家想要更強大,就必須要有一個像季洛這樣的家族來支撐它。”
我無所謂說:“我知道。”
蘇伽成繼續說:“顧希,她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其實當初在醫院的時候,舅媽勸傾年保大人,可是傾年固執的想要保小孩,好在你們都沒事。”
蘇伽成這話說的,當初想要我活命的是袁瑾,而不是愛我的蘇傾年。
偏偏想要我活命的是袁瑾。
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我笑着問:“四表哥,我爲什麽要相信你這個話?”
“顧希,我沒必要騙你,也不屑騙你,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蘇伽成沉默了一會,又說:“其實我一直挺可憐你的,隻是你自己卻從不肯可憐自己,一直都那麽固執。”
我不難過,我不委屈,我不失望,我爲什麽要可憐自己?
我微笑着,沒有說話。
直到蘇伽成離開,直到蘇傾年找到我,直到晚上守歲,直到季家的人找上門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可憐。
因爲他們兩家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問過我的意見,也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更沒有從他們口中提到過我。
而我的孩子在季洛的懷裏,而我的丈夫在他父親的身邊。
而我在一旁的角落裏。
我甚至有時候想,我真的渺小到所有人都看不見嗎?
蘇家同意給季家賠款,而季家會繼續和蘇家合作,隻是季家利益占大頭,還有蘇家不對外宣稱我的身份。
正好,這本來就是一個破身份。
蘇傾年在面對我身份的時候,他嚴肅的對大家說:“我以後見到任何人,我都會說顧希是我的蘇太太,無論你們怎麽樣,我都不會改變這一點。”
看,至少蘇傾年還在維護我。
即使,他父親罵了他兩句。
即使,我并不在意了。
蘇傾年和季洛兩個人到了别處去,我在原地想了想,猶豫的跟上去。
到了四處無人的時候,季洛直接質問蘇傾年道:“蘇傾年,你當初從美國回來是因爲什麽?”
“因爲什麽?”
蘇傾年聲音淡漠問。
“你不是想報複顧希嗎?你說你處理完這些事,就幫我打理季家,可是現在算什麽回事?你居然不想離婚?”
原來他真的是想報複我。
蘇傾年默了默,對季洛解釋道:“她是我孩子的母親,無論我愛不愛她,至少我是不能離婚的。”
我躲在後面的牆壁處,心冷的不行,蘇傾年的目的果然是這樣。
宋之琛以前都提醒過我。
“她背叛過你,她和宋之琛上過床,這樣的女人你難道還堅持要不成?”
季洛說話急了,口無遮攔,我卻震驚在原地,我和宋之琛上過床?!
“閉嘴,季洛!”
季洛顯然看不懂蘇傾年的臉色,她繼續質問道:“爲什麽要閉嘴?你六年後在她最狼狽的時候接近她不就是想看她笑話嗎?蘇傾年你一開始不就是想讓她愛上你,然後再甩掉她嗎?現在這樣算怎麽回事?!驚動到我爸媽,你就不怕他們會找你的麻煩嗎?”
這事,季洛原來一直都知道。
我的所有狼狽和自尊,在一個不喜歡我的女人面前暴露的一幹二淨。
“與你無關。”
“蘇傾年,顧希已經懷孕了,難不成你還想讓她生下你的孩子?!”
我眼淚流個不停,這是下意識的,我也深深的震驚,我都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爲什麽季洛會這麽肯定?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蘇傾年這次直接繞過她,季洛笑了笑,對他道:“蘇傾年,我永遠記得你問我女人如果三周沒來經期時的忐忑模樣,那樣的神情和六年前完全一樣,你完了,蘇傾年你和宋之琛一樣完了!”
“季洛,以後我們的合作中斷,你們季家的事全部扔給蘇……”
我忽而跌坐在地上,蘇傾年似有感覺一樣連忙幾步跑過來,望着跌坐在雪地上的我,他愣愣的問:“你都聽見了?”
我連點頭都不願了,蘇傾年連忙蹲下身子,顫着手撫摸着我的臉。
季洛跟過來,看見我笑了笑說:“本來想一直隐瞞你,沒想到都被你聽見了,顧希你現在心情如何?”
蘇傾年聞言皺眉道:“季洛,滾。”
蘇傾年立馬打橫抱起我回到房間,他想同我說話,可是我什麽都聽不見。
我應該是拒絕聽他說話的。
蘇傾年一直伸手摸着我的臉,嘴唇張張合合的也不知道再說一些什麽。
我想我很孤單,很難過。
淩晨的時候,蘇傾年以爲我睡下了,他抱着我很久才起身離開房間。
趁着這個時間,我立馬拿起他的車鑰匙跑到車庫開着車逃跑。
是的,我隻是想要逃跑,我不想待在這個滿是算計的地方。
我的心很恍惚,我的心很難過,以至于我的車速開的極快。
我認爲隻是普通的速度,可是終究還是出了車禍,在意識模糊的時候我第一時間還記得打電話給一個人。
我永遠記得在北京初遇蘇傾年的那一天,那月也正是冬季,和六年後和蘇傾年在床上相遇的時間差不多。
那天我問他借二十元,他卻說我可愛呆萌,主動的将自己的電話号碼塞給了我。
還威脅我一定要還給他這二十元。
當時我就覺得他這男人小氣。
可是再一次相見的時候,他說他失戀了要我陪他喝酒,狗屁的失戀,他一直都在給我設套,想要抓住我。
因爲蘇傾年曾經去過我所在的城市,而我大學兼職的時候做過他公司裏的前台接待人員。
他每次上班,我都會打招呼,而時間久了,他就記住我了。
他對我比對其他員工多一些關心,也經常找我上頂層和他說說話聊聊天。
我自認爲和他關系不錯,所以在北京偶然遇到,我想他曾經是我領導,這二十元不可能不給借我吧?
我沒想到,僅僅因爲這二十元,讓我入了狼窩。
搭上了我的一輩子。
這就是我和蘇傾年最開始的淵源。
我和他認識了很久很久,在季洛的前面。
所以根本就沒有季洛的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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