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錯。那時候的小鋼琴家後媽是真的想給我找個能照顧我的丈夫。
雖然結果不怎麽樣。
但是她這個心還算好的。
雖然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我爸,但我不是不懂恩情的人。
無論别人出于什麽目的,隻要對我好沒有害我就成了。
所以這麽多年即便我覺得她虛假。
但是一直以來也是感謝她的,感謝她在困難的時候幫助老顧和我。
我不想提趙郅,轉移話題問:“雪姨,你最近有演出沒?”
小鋼琴家後媽是一名大學的鋼琴老師,也經常跟着團隊出去演出。
每個月都會有那麽一倆場的。
小鋼琴家後媽聽我這樣問,她點頭說:“有一場,但是我不想去,我想留下來照顧你爸,明天我就請假告訴他們一聲。”
我善解人意的對她說:“你去吧,我照顧我爸就行。”
我不想她耽擱自己的事。
沒想到她倒很堅定的搖頭說:“我不會去,演出什麽時候都會有,但你爸受傷了我想守在他身邊。”
我沉默,這是他們之間的愛情。
也是他們之間的相濡以沫。
難怪老顧這麽喜歡她。
我看了眼老顧,臉頰上有淡淡的紅暈,我不想打擾他們,連忙說:“我先回去了,爸我明天來看你。”
老顧點頭說:“那你一路慢點,回到家的時候給我打一個電話。”
我笑着點頭離開。
回到桓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過。
今兒個沒有下雪,也沒有人出來散步,小區裏顯得冷清。
那邊花園裏還有一些堆積起來的雪娃娃,鼻子上插着一根紅蘿蔔。
我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連忙進了公寓大樓。
前台的物業工作人員看見我回來,連忙打招呼對我說:“蘇太太,這裏有一個你的快遞。這幾天你沒有上班,是從檢察院那邊轉交過來的。”
快遞?我沒網購啊。
而且還是從檢察院那邊過來的。
我從她手上接過來,看了眼信息,地址是北京瀾園的。
前天寄出的。
但沒有寄件人的名字。
收件人卻寫的顧希。
現在我心裏有些虛,害怕手上拿到這種神秘的快遞。
這個神秘的快遞我上次收到過一次,是趙郅一百萬的欠款。
我接過來進電梯回到公寓,将手上的快遞看了許久也沒有那個勇氣打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現在我就是這種情況。
先放在客廳裏去自己的房間裏。
我脫了衣服小心翼翼的洗了個澡,又将藥膏在臉上塗了一些。
這個疤痕應該不會留下。
我摸了摸臉上淡淡的痕迹,等它完全消失,估摸着還要幾天。
我從房間裏出來去冰箱裏拿了一個蘋果。
路過客廳的時候又看見那個神秘的盒子,暗黃色的。
我腳步頓了頓,還是拿起它抱進自己的房間裏扔在床上。
我盤腿坐上去,将手中的蘋果啃了一口,把它抱在懷裏半晌。
猶豫了好大一會我将蘋果叼在嘴裏,然後雙手拆開它。
我錯愕,是一個白色的信封。
又是信封!
我他媽真的一點都不想打開。
這情景和上一次迷之神似,心中那個感覺異常深刻。
難不成真的會曆史重演?
我将蘋果從嘴裏拿下來,放在一旁的床櫃上。
同時随手把信封扔在床上,糾結了很久也沒動它。
房間裏的燈被我關上了,窗外一點月光也沒有。
顯得房間裏黑漆漆的。
望向窗外,冷清的路燈光芒,顯得更加陰森。
我躺在床上許久,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來。
我吓了一跳連忙從床上彈起來,這一瞬間感覺自己詐屍了。
我摸了摸額頭的冷汗,然後拿過手機看了眼備注。
心裏一下安定下來。
我接起來,對方冷豔的聲音傳過來道:“顧希,還沒有睡?嗯?”
最後一個嗯字音調輕輕上揚,說不出的性感與魅惑。
我按捺中心中的愉悅,說:“我剛從醫院回來不久,快睡了。”
蘇傾年嗓音略低問:“怎麽突然去醫院?身體又疼了?”
我解釋說:“不是,是我爸住院了。”
“哦,等我回來我們去看看他。”
我連忙問:“你多久回來?”
蘇傾年低笑了一聲,打趣我道:“怎麽?蘇太太一個人在家裏寂寞了?”
我:“……”
還未等我說話,蘇傾年又說:“早點睡,後天我就回來了。”
我嗯了一聲,他就挂了電話。
這個電話他打過來是什麽意思?
我想了想之間的對話,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就是一些家常。
這樣的感覺還不錯,至少蘇傾年心底還是惦記着我。
他去北京快一周了,後天就是我的26歲生日。
時間過得真快。
他應該知道吧,領結婚證的時候,他還問我道:“是一月九号的生日?”
他都念過一遍,應該不會忘。
蘇傾年會不會記着,給我驚喜?
我發現我還是有點期待,像暗戀時期時候的感覺。
想到這我一愣,暗戀時期時候的感覺?
我從小到大,一直到畢業,都沒有暗戀過誰。
即使和趙郅都是水到渠成。
這……不會是我失憶的感覺吧?
我仰頭倒在床上,背上硬硬的感覺,我壓着那封信了。
信裏面還有東西。
即使我再不想去打開,但是心底的好奇心也是逐漸增加的。
我伸手将這封信從背下抽出來,然後伸手打開床頭櫃的台燈。
暗紫色的燈光落在信封上面,有些斑駁的影子,像剪影晃動。
仔細看這上面的字迹……有一些熟悉,有點像……我自己的。
沒有寫寄件人,但是卻具體寫了北京的一個地址。
我沒有着急的打開信封,而是用手機搜了一下這個地址。
是一個小鎮,瀾園是一個店鋪。
收件人:顧希,2010年5月。xx市檢察院xx大道x号。
2010年,不是六年前嗎?
難不成是一封來自六年前的信?
這個念頭一出,我連忙拆開信封,裏面有一個銀色的項鏈。
吊墜是一顆小小的磚石,被銀色的滕文環繞,看上去很華麗。
我将它拿在手上,看這封信。
緻26歲的顧希:
今天北京天氣不算好,5月份的天陰霾很嚴重,到處都白茫茫的一片。
這是我來北京的第六個月,認識小哥哥也有四個月,和他在一起真正算起來應該有三個月了吧。
我從來沒有想過,習慣一個人生活的我,居然會這麽快速的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而且我還很愛他。
小哥哥說等他忙過這段日子,就帶我出去玩,他說他教我潛水,他說他帶我去見海底世界。
海底世界,應該很漂亮吧。
但是他總是很忙,聽他說他管理一個很大的公司,有很多的員工。
不知道這次……會不會真帶我去。
不管了,顧希你應該知道的,小哥哥說的承諾不多,但都不會食言的。
26歲的顧希,我不知道該寫一些什麽給你,這個地方是我偶然來的,店主說我可以寫一封信寄給未來的自己。
那我雜七雜八的給你唠叨一下,希望26歲的我看見不會嘲笑自己笨。
顧希,昨天的時候,宋之琛他罵我了,我心裏覺得很委屈。
他問我爲什麽改變的那麽快,他說我一點時間都等不住。
他說我就是一個傻姑娘,随随便便的相信人。
他說我的心太随便。
可是,顧希,小哥哥人真的很好。
所以……26歲的顧希你是不是真的也以爲是我太随便了?
我還有半年多才滿20歲,心裏的确有些不成熟,也不知道怎麽處理自己的感情。
但是,我知道這一輩子,我隻是想和自己的小哥哥在一起。
26歲的顧希,雖然我現在身邊還有很多困難。
還有一些人一些事阻止我和小哥哥在一起。
但是我相信,我會牽着他的手,一直都不會放棄,會陪在他身邊。
啊,小哥哥打電話來了,我就不給你唠叨了,顧希26歲生日快樂。
送你一個生日禮物哦,是小哥哥不久前送給我的禮物。
地址寫什麽呢?我會回去工作的,應該就是市檢察院。
你能不能收到這封信,全看運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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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顫抖着雙手将這封信看完,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一種莫名的悲傷在心間湧動,想要壓垮着我。
蘇傾年說的沒錯,我忘記了自己曾經喜歡的人。
是不到20歲顧希口中的小哥哥,是她想一輩子牽手的人。
這個小哥哥,是誰啊?
爲什麽我曾經沒有将他的名字寫下來,寄給未來的自己?
如果我知道我會失憶的話,我會将這封信寫的仔細再仔細,認真再認真。
沒有任何一刻,我如此強烈的想記起曾經的事。
這個小哥哥究竟是誰?!
宋之琛他罵我,說我的心随便。
他說我喜歡他,可是這封信上面寫的是我喜歡那個不知名的小哥哥。
宋之琛說我一點時間都等不住?這句話的意思究竟是什麽?
是等不住他移情别戀了,還是……
六年前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麽?
我到底又是因爲什麽記不住以前的事?!
我曾經喜歡的人,現在又在哪裏?
他是不是在找我回去?!
所有的謎團向我湧來,所有的真相都被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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