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年昨晚喝酒了,但是今兒個還是起來的比我早,來敲我的房門。
我打開門,他身子斜靠着門框,已經收拾整妥,額前的頭發都裸露了出來,很少見的穿着一件白襯衫。
長袖處有一顆金色的紐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西裝。
他穿的這麽正經,這我倒還是第一見。
我疑惑,問:“今天有正事?”
“爲什麽這樣問?”他抿了抿唇,伸手摸了摸我雜亂的頭發解釋說:“小姑娘挺聰明的,我要回北京處理點事,明天早上回來。”
我問:“多久的飛機?”
這裏離北京不遠,隻是坐兩個小時的飛機,就可以到達首都。
“早上九點四十的。”蘇傾年收回手,吩咐我說:“去收拾自己,等會送你上班,将車停在你那裏,晚上你可以自己開回家。”
和蘇傾年下樓之後,他同我在小區下面的店裏吃早餐。
我剛喝了一口稀粥,似乎想起什麽,有些擔憂問:“你家人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不是四表哥告訴他們了?所以你今天突然要回北京?”
“是不是他們讓你回去的?”
冬日的寒風順着門縫處吹進來,蘇傾年放下手上的勺子,眼眸沉靜的看着我,問:“爲什麽這樣想?”
“這很明顯啊,無論我配不配的上你,按照四表哥的話來說,你家人肯定是不同意我們兩個領證的。”我歎息一聲,解釋說:“我倒沒什麽,就是委屈你了,你回去肯定會挨罵。”
聞言蘇傾年低聲笑了笑,嗓音笑罵道:“你一天胡思亂想些什麽?我回北京不是因爲他們,而是有私事。”
私事?
我想起昨天四表哥幾次提起一個人的名字。
我好奇的看着他問:“是不是你的小情人錦雲?聽四表哥講了好幾次,昨天他那個當初還沒有說出來,你就出手打了他,其實我還是蠻好奇他會說一些什麽。”
聽到這,蘇傾年的表情明顯一僵,随即無所謂笑道:“顧希,你就瞎想吧,總有一天自己會後悔去。”
我能有什麽好後悔的?
我低頭又喝了一口稀粥,蘇傾年将一張銀行卡從自己黑色的皮包摸出來,直接放在飯桌上。
我一愣,問:“這是要做什麽?我不缺錢的,你給我銀行卡做什麽?”
“留着。”蘇傾年将皮包裝回自己西裝褲裏,語氣有些愉悅說:“這不是給你的,你以後若覺得有想買的家具或者必需品,都可以買一份回去。”
蘇傾年頓了頓,又說:“顧希,這不是施舍給你的,夫妻倆共同生活,開支是必須的,這是我的工資卡,你收着萬一以後有用。”
他的工資卡?我拿起來一張金色的小卡,這明顯是vip金卡。
我問他:“這是你所有的資産?”
這次蘇傾年直接斜了我一眼,反問我:“你覺得我身家隻是這一張卡?”
我沉默,繼續吃早餐。
蘇傾年送我去了檢察院之後,自己坐了出租車去了機場。
我本來想送他過去,他直接拒絕說:“顧希,你上班快遲到了。”
好吧,不強求。
我将車開進車庫,剛巧遇見蕭炎焱在停車庫裏,她下車看見我開的車一愣,又看了眼車牌号,出聲疑惑問:“顧希,這車是誰的?”
我笑着解釋說:“我一個朋友的。”
“車牌号很牛啊。”蕭炎焱依舊冷漠着一張臉,解釋說:“這是北京的車牌歸屬地,這種号碼都是有錢人家的。”
這是四表哥的車,車牌号歸屬地是北京很正常的,号碼也是77649。
這種号碼很特殊嗎?
蕭炎焱忽而問我,“你那個朋友姓什麽?”
“蘇。”我回她,昨天蘇傾年喊四表哥的名字是蘇伽成。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爲現在這車是蘇傾年的。
我這一個字讓蕭炎焱臉色瞬間蒼白,她表情不同于以往的鎮定,有一絲絲驚訝和不敢置信。
我見她這樣,有些疑惑問她道:“蕭檢,你認識這車的主人?”
“認識。”蕭炎焱恢複鎮定點頭,解釋說:“我老家在北京,我和這車主的主人住在同一片地方。我對數字敏感,所以就記住這個号碼了。”
蕭炎焱對數字敏感,這我是知道的,她這個人能力強,記憶好,對這個車牌号有印象很正常。
沒想到四表哥和蕭炎焱以前還是鄰居,這緣分真的奇怪。
茫茫人海中,這樣也能有巧合。
将車停好,我和蕭炎焱一起坐電梯,回到檢察院辦公室。
董佛那個小姑娘還沒有來,我和宋言說了幾句,便溜達到隔壁的警察局。
我運氣挺好,潘隊也剛從外面回來,風塵仆仆,一臉的疲倦。
他老遠看見我,便笑着招呼道:“小顧啊,你回來都兩天了,也不知道來警察局望一望風,是不是忘了我們警察局這些大老爺們?”
他這樣取笑我,我連忙笑着解釋說:“我剛回來兩天,很多事都還沒有上手,你看我今天不就過來了嗎?”
“去去去,别打馬虎,從檢察院到警察局就是幾分鍾的路程。”潘隊笑了笑,又問我:“和你丈夫感情怎麽樣?”
丈夫?我想起蘇傾年。
“挺好的啊,他對我不錯。”
我微微低着頭,提起蘇傾年,想起他心頭就覺得愉悅。
特别是他每天早上穿的那麽好看,那麽整潔的來我房門前敲門喊我起床,我這心頭就像喝了酒一樣暖和。
潘隊似乎看見我的小動作,他哈哈一笑,拍着我的肩膀說:“對你好就成,你這姑娘就是享福的命。”
“對了,小董和你說過沒?今晚周末我們帶上局裏的幾個小夥還有你那個特别逗的孩子,叫宋什麽來着?”
我接上說:“宋言。”
潘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拍拍自個的額頭,說:“對,就是宋言,帶上他們幾個年輕人,我們去酒吧聚一聚。”
“嗯,可以啊。”
“我知道你酒量可以,今晚不醉不歸!”潘隊笑着說:“我剛出任務回來,去睡一覺,晚上記得過來喊我。”
我點頭,望着他離去後,這才去警察局的各個部門轉了一圈就離開了。
目的隻是讓他們都眼熟眼熟我,知道我回來了就成。
我回到檢察院的時候,董佛已經來上班了,她拉過我在一旁說:“今早遲到了,碰到了一起遲到的總檢,他一臉尴尬的看着我,一路甩也沒甩我,這樣子看上去真裝。”
“他好面子。”我想起董佛的性格,連忙問:“你不會說了什麽吧?”
“我也沒說什麽啊。”董佛擺手一臉無辜道:“我就打招呼說,嗨真巧,總檢大人,我們上班都可以一起遲到,這就是天生的緣分,今中午注定要讓我和顧檢去你家蹭飯。”
我:“……”
我知道董佛是故意的,這孩子就喜歡一天去逗總檢大人。
用她的話說,生活就是自己找樂子的,甯願逗逼的活着也不要像蕭炎焱一樣,眼睛裏隻有業績。
“你成心的。”我從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斜着眼望了望她。
董佛一臉壞笑道:“還是你懂我。”
今天的工作很輕松,小半天就完成了一些小案子,剩餘的時間就是董佛拉着她手底下的一些人過來吹牛。
正在這個時候我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來,鈴聲加震動。
宋言先一步拿在手上,看了眼備注一臉好奇的問我說:“顧檢,蘇傾年這個名字挺好聽的,是男人?”
辦公室裏的一些人已經知道我離婚了,宋言就是其中一個。
所以他巴不得盼我有第二春,這幾天就一直給我出謀劃策的說:“顧檢,趙郅那個渣男我們不理會他,讓他一個人吃屎去,我在我親戚家周圍幫你留意留意看有沒有好男人。”
這幾天他推薦了好幾個青年才俊的,我都一一的給否絕了!
我一臉無語,倒是董佛聽見蘇傾年這個名字,連忙從宋言手中搶過手機,快速的按了接聽鍵。
男人清朗、魅惑的聲音,隔了遙遠的距離,從聽話筒裏傳出來,“顧希,我到北京了,吃飯了沒?”
董佛笑的極其歡快,打趣的對我比着口型,重複蘇傾年說過的話。
辦公室裏笑聲一片。
我連忙過去從她手裏搶回手機,紅着一張臉跑到外面的落地窗旁,将手機擱在耳邊回他說:“剛剛是同事惡作劇,搶了我的手機,我剛拿回來。”
蘇傾年哦了一聲,聲音一頓又問:“吃午飯了沒?”
“還沒有,等會就去吃。”
這時電話裏忽而傳入一個稚嫩的聲音,不滿問:“蘇傾年同學,你在和誰打電話?”還伴随着輕微的吵鬧聲。
不一會,蘇傾年似乎換了一個打電話的地方,那邊安靜下來。
我好奇問:“剛剛是誰的聲音?”
“一個小孩子,平時很黏我。”蘇傾年輕聲笑了笑說:“一個很漂亮的小男孩,我也挺喜歡他的。”
我哦了一聲,擡眼看了眼外面的天空,今天沒有下雪,隻是白茫茫的一片。
蘇傾年忽而嗓音變重,沉呤道:“顧希,等以後有時間我帶你回北京,見見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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