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黑色大衣裏。
我轉身輕輕的關上門,轉身去了卧室,其實蘇傾年的公寓都是冷色調的,黑白灰三種顔色相互交替。
他的黑色大衣随手扔在床上的,我拿起來,一股淡淡的冷冽清香傳來,我低頭聞了聞,煞是好聞。
和趙郅不一樣,趙郅每天回來,身上都有淡淡的汗味。
而且他的衣服從來沒有這些香味,因爲我也一直都是用的雕牌洗衣粉,洗出來就一個洗粉味。
再說了趙郅沒有蘇傾年這麽有品味,他不是特别注意自己。
一件衣服穿上快一周才會脫下來讓我洗,襪子也要穿兩天。
我每次說他,他都是不耐煩。
因爲他以前日子過得苦,沒有多餘的衣服交替着換,所以這些都是養成習慣了,改不過來了。
我搖搖頭,有些唾棄自己,怎麽突然想到趙郅那個渣男去了?
我從蘇傾年的衣兜裏掏出皮夾克,從裏面取了一百塊出來。
又放回他的黑色大衣裏。
然後起身下樓了。
這個城市位于偏北方,冬天天氣算不上好,大多數時候都是下雪的天氣,還伴随着寒冷凜冽。
我圈緊脖子上的暗色圍巾匆匆的下樓,将手上的垃圾扔了,去了菜場。
我對這一片很熟悉。
因爲蘇傾年的公寓和我曾經住的房子在一片地,兩棟樓臨近的。
一棟是高級公寓,一棟是舊公寓。
蘇傾年的是高級公寓,而我和趙郅出錢買的是舊公寓。
按照我對他們的了解。
我離開這裏,趙郅的媽肯定住回來了,因爲她要照顧關小雨。
她肚子懷的是他們趙家唯一的獨孫,怎麽不小心應付着?
我去菜市場買了半截豬蹄,又買了一些新鮮的蔬菜和肉類就回去了。
還好沒有碰見倒黴的事和人。
坐上電梯回到公寓的時候,掏出鑰匙旋轉鎖,這是我剛剛在客廳的玻璃桌上順帶出來的。
我打開門進去,蘇傾年還在書房裏,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我輕聲的去了廚房,将豬蹄處理幹淨,然後放在熬湯罐裏炖着,這個炖一下午的效果會很好。
炖到一半的時候,我将蘿蔔嫩藕還有土豆塊放進去了一些,罐罐裏塞的滿滿的,顔色看起來極好。
味道在廚房裏也是飄香肆意的。
我嘗了一點味道,有些滿意的點點頭,轉身撞進一個厚實的胸膛裏。
我下意識後退,腰被人扶住站穩身子,我瞪着蘇傾年說:“怎麽走路都不出一點聲音?”
他的手擱在我腰上摩擦了一會,我身體一僵,看見他勾了勾唇松開我,視線落在廚房裏,問:“做什麽?”
我轉身進去,好讓他有空間進來,隻是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見他不動,我也無所謂說:“在炖豬蹄湯,很好喝的。”
蘇傾年嗯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
我一愣,不知道他過來這麽一會時間是爲了做什麽?
豬蹄湯炖好之後,我用小火溫着,打算蒸飯,炒幾個小菜。
手機鈴聲這時候響了起來,我掏出來看了眼雖然删了,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電話号碼。
我猶豫着接起來,趙郅的聲音傳來說:“顧希,明天民政局我們把離婚手續最後一步辦了。”
我嗯了一聲,看了眼煮沸的豬蹄湯,聲音比想象中平靜說:“趙郅你威脅我可以,但是李欣喬的性格你了解的,房子問題她不會妥協的。”
趙郅問:“你怎麽告訴她的?”
“我沒有告訴她什麽,隻要我們兩個離婚這個房子肯定是個問題,财産問題肯定會鬧糾紛。還有你媽拿了我這幾年的工資,不應該還給我嗎?”
說到财産糾紛,趙郅也有一些沉默,他自己也明白,即使我說淨身出戶,李欣喬也不肯放過他的。
他們比誰都了解那個丫頭。
他沉默一會,跳過我的工資卡說:“要不,你告訴他們是你犯錯出軌,所以淨身出戶?”
趙郅這個豬意見,我連忙撥高聲音說:“趙郅,你想讓我身敗名裂?”
不對,我現在名聲已經不好了。
“顧希話别說那麽難聽,當初一個勁要離婚的是你,你也知道如果你肯服點軟,我也不會這樣對你了。”
趙郅的聲音現在聽起來異常的諷刺,我忍着脾氣說:“明天早上十點半民政局見,還有房産證暫時不能給你。你威脅我好了,大不了我身敗名裂的同時我也拉你下水。”
“你别瘋瘋癫癫的!”
趙郅吼我,我也吼他說:“你知道我是什麽性格,到時候瘋起來誰也讨不了好。我在警察局背了一次黑鍋,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了。”
我挂了電話,放在廚房的櫃台上。
我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我不能這樣一直被趙郅牽引着走!
不然他以後威脅我的地方多了去了。
現在電視劇上面全是那種典型教材,再說我當了這麽多年的檢察官,說起來怕的東西真的沒有多少。
唯獨感情。
這個日狗的感情。
無論以後我和誰結婚,我都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都是二婚。
想找一個更好的男人。
簡直癡人說夢!
現在這社會就是這樣的現實!
我留着眼淚,洗着菜切着菜炒着菜,即使我現在心情低落,但是生活還是要過下去,飯還是要吃。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無論發生了什麽,無論你多麽悲痛欲絕。
地球依舊會一個勁的轉,我依舊會面臨那些糟心的事。
我炒了兩個菜,然後用水洗了洗自己的臉,用衛生紙抹了抹。
轉身出去的時候看見蘇傾年。
我微愣,他在這裏站了多久了?
那我剛才和趙郅打電話他也聽見了嗎?
應該沒有吧,我暗想。
我打電話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他不可能在這裏站了半個小時。
我笑了笑對他說:“正打算喊你吃晚飯。”
“别笑,很醜。”
他是不想看我笑的,我收斂住臉上的弧度,轉身去廚房端菜。
我将菜放在桌上,取下身上的圍裙放在廚房裏,舀了兩碗白米飯端出去,遞到他那邊去。
他頓了頓,拿起筷子,眉目都是一派冷清。
他安靜的吃了半碗後才問我:“你以前在家天天給前夫做飯?”
前夫,就是趙郅。
我點頭,随即又搖頭說:“也不是天天,我工作忙的時候就是他做。”
蘇傾年眉目一抖,反問:“有什麽區别?”
他又問我:“你幾歲學習的做飯?”
我有些疑惑他這樣問,但還是回答說:“以前是不會的,都是二十歲那年認識趙郅的時候。他說他媽媽喜歡賢惠的媳婦,所以我才開始學習做飯的,後來越來越好。”
蘇傾年突然放下筷子,修長的手掌放在餐桌上敲了敲,語氣不明說:“我家小妹出嫁,從來不會做這些,她老公說,女人是拿來寵的。”
他目光魅惑的看着我,嗓音有些深沉說:“在我的原則裏也是這樣,所以這些你以後大可不必做。”
看吧,從他的反襯下,趙郅和他簡直就是雲與泥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