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沒去哪裏,就到處逛逛。”
“沒去哪裏?”他的眼神變得陰冷起來,“有人看到你跟男人在街頭拉拉扯扯,你還敢說沒去哪裏?”
我努了努嘴,卻說不出半句話。
顧峻熙把我拉到柱子那裏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想怎樣,可是,那個過程也隻有一分鍾不到的時間,怎麽到了别人口中,就成了拉拉扯扯了?
“我沒有!”
“還說沒有,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麽?”
程明傑拿出手機,點了幾下,然後把屏幕朝向了我。
“他是誰?你心知肚明。”
屏幕上,是一男一女兩個背影,女的是我,男的,就是顧峻熙。
這個好事之人,竟然還拍了照片發給了我老公。
我伸手想要搶過來,程明傑已經把手機收了回去。
“沈岚,我警告你,如果被我知道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他惡狠狠的丢下這麽一句,轉身進了書房。
我的背脊一陣涼意。
他那兇狠的眼神,還是當初滿嘴甜言蜜語的程明傑嗎?他現在簡直把我當仇人一樣看待。
看着空蕩蕩的客廳,我喉嚨冒出一股酸氣,在眼淚沒有掉下來之前,我快速的回了房間。
我把自己包在被單裏,默默的流着眼淚。
手機忽然響了,我拿過來一看,立刻就像觸電一樣扔到了旁邊。
是顧峻熙發的微信,他問我,到家了沒,程明傑回來沒有。
他一定又認爲程明傑又打我了吧。
我剛要把微信關掉,房門突然被推開,程明傑走了進來,我連忙把手機往枕頭底下一塞。
“有事嗎?”我快速的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他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媽說,讓我明天送你們到車站,她讓你收拾收拾,可能要過一個晚上才回來。”
“我不想去。”
本來就是,就算對方是隐世神醫,可是,連大醫院那麽先進的儀器都檢查不出任何毛病,那神醫把個脈就能檢查出來了嗎?
“沈岚,你就不能遷就一下我媽?”程明傑的臉色又變了。
“可是......”
“早點睡,明天早點起床。”
他不由分說的幫我做了決定,轉身離開用力的甩上房門。
我立刻就有種就要被推上斷頭台一樣的感覺。
我還不夠遷就她麽?她罵我,到處說我是生不出蛋的母雞的時候,我有跟她吵過嗎?
我自問,作爲一個兒媳婦,我已經盡到了最大的本份。
她爲什麽還不滿意?
現在連自己的老公都不能理解自己,我在這個家,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地位,連說句反對的話都沒有資格。
第二天天還沒亮,婆婆就在門外用力的拍着門,叫我起床。
我根本就爬不起來,應了一聲之後又睡了過去。
突然間,房門被人用力的推開,砰的一聲把我從床~上驚醒過來,還沒反應過來,程明傑已經用力的拉開衣櫃,然後抽~出了一套衣服,直接甩到我的臉上。
“你聾了嗎?媽叫你也不起來?”他黑着臉站在我面前,“快換衣服。”
我的喉嚨幹得直冒火,因爲昨晚哭過,眼睛也有點痛,照鏡子的時候才看到,兩隻眼睛像桃子一樣,又紅又腫。
剛進洗手間,程明傑就在外面說,我跟媽先下去,你動作快點。
我絲毫也不敢拖拉,洗臉刷牙換衣服,隻用了五分鍾,簡直比軍事化還軍事化。
倒了杯水剛要喝一口,程明傑已經打電話上來,旁邊是婆婆的聲音,“做點事都磨磨唧唧的,啥事都幹不好。”
沒辦法,我隻能放下了杯子,匆匆的下了樓。
車子是貼了那種黑色的防爆膜,從外面看不到裏面的情況。
我習慣性的拉開了副駕座的位置,赫然發現,婆婆竟然坐在裏面。
“我坐後面好了。”我尴尬的關上了車門,爬到了後座。
曾幾何時,程明傑說過,那個副駕座隻會爲我留。
剛結婚那年,就算我們三個同一輛車出去,婆婆也是笑着說,讓我們兩口子坐到一起,她有點胖,坐後面,就不怕安全帶勒得發慌。
現在呢,呵呵。
本來以爲程明傑把我們送到了車站後,他就回公司的,然而,車子卻一直往前開,并沒有停留。
我雖然覺得奇怪,可是卻沒敢問。
車子一路颠簸,行走了将近二十公裏的路程,回到以前的老家。
物是人非,我對于村子的人來說,就是一個外人。
看着婆婆跟村子裏的人打招呼,我隻能機械性的微笑點頭,别人問她,我是誰,她就說小傑的老婆,剛結婚沒多久。
哎喲,我去,我都結婚三年了,還說結婚沒多久?
她是怕别人說,你媳婦結婚這麽久,怎麽還沒有小孩呢,這句話吧。
在一家小~平房裏找到了那個所謂的神醫,當時還有幾個人,她就跟别人說,自己身體不好,回來找醫生看看,兒子跟媳婦不放心,硬是要跟着來什麽什麽的。
别人都誇小傑跟我的好,絲毫也沒有懷疑她的話。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她才去關了門,然後把我推到了那個老頭面前,讓他給我把脈。
“你有沒有打過胎。”那老頭忽然開口問我。
我一愣,還沒開口回答,婆婆已經臉色大變,“她打過胎?”
“沒有!”
丫的,我什麽時候打過胎,我跟程明傑結婚的時候還是處啊。
婆婆直接無視我的話,追問着那老頭,“她是不是打過胎?身體是不是很差?”
那老頭搖頭晃腦的,三根手指還搭在我的脈搏上,說我氣血嚴重不足,而且還有宮寒,很多症狀跟打胎後都相似。
我氣急敗壞的抽回了手,大聲的說道:“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有做過,你别污蔑我。”
婆婆的臉色黑得能掐出~水來,卻又對着那老頭點頭哈腰,讓他幫幫我。
“我沒有打過胎,媽你不要信他,他就是個黃六醫生。”我頓着腳,看到程明傑在旁邊,我又拉着他說:“傑,你說句話啊,我跟你結婚的時候,我還是處的,你知道的。”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老頭刷刷的用鋼筆寫了一張藥方,然後遞給婆婆,讓她按着藥方去藥方買藥,還看了我一眼,說我臉色萎黃,子、宮陰寒,氣血不足才會導緻不~孕。
婆婆點頭哈腰的接過方子,還塞給他一疊票子,算是掩口費吧。
我賭氣的走出了門外,眼前大好景色卻絲毫不能減退我心裏的怨氣。
我冤死了我,我好好的一個人,竟然被他說成了那樣的人。
我大學實習時期就認識程明傑,在學校也沒有男朋友,我去哪裏找個男人珠胎暗結,還打掉?
而且,我一直都跟自己說,女人應該懂得保護自己,不到結婚那天也絕不能把自己交給對方。
我對這方面還是比較保守的,所以即使情到濃時還是能守住最後的防線。
現在被人這麽一說,我簡直比窦娥還冤。
回家的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婆婆跟程明傑的臉色一直都是陰沉沉的。
在外面吃中午飯的時候,我味同嚼蠟,根本一點都吃不下。
回到家,婆婆卻說先不上樓,她要到附近的藥店買藥。
我好聲好氣的跟她說:“媽,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丢不起那人。”她卻瞅都不瞅我一眼,自己一個人走了。
程明傑和我上了樓,我的手機忽然又響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來看了一眼,依然是顧峻熙,他說他在附近工作,問我要不要一起吃飯。
我沒有回他,跟着程明傑進了客廳,剛坐下,他的手機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