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蝴蝶驚夢


從靜谧園出來,一直心神不甯。

“白繪。”

小海棠扯住白繪的衣裳,把她拉進了花園。

“你沒事吧?”見她臉色不好,小海棠不由擔憂一問。

“沒事。你唱完了麽?”白繪望向花園裏臨時搭建的戲台子,章克霖坐在台下中央的位子,饒有興緻地看着表演。

旁邊的姨太太們圍着他共坐一個圓桌,每個人都悠閑地吃着瓜子,臉上全是堆積的笑。

“還沒,下一個就到我了。你等等我,别亂跑了。”小海棠說完,就看到戲班師傅朝她招手,她回頭再次囑咐白繪,“千萬不要走開。”

白繪點點頭,看着她走上了台。

黃梅戲《劈棺驚夢》,白繪以前看過一次,也許是年紀尚小,覺得平淡無奇。

如今小海棠一出場,就令人眼前一亮。她身形娉婷,又當值花季年華,正是最美麗妖娆的時候。

“花一朵,情兩般;誰是誰非難盡言。似覺春風吹池水,蕩起一陣甜,漾開一陣酸。”

“我所思兮在天涯,欲往相從兮相隔萬重煙霞;我所思兮遊仙歸家,欲往相依兮碎了夢中圖畫。”

“仰天長歎兮,世路艱辛;不能勝己兮,焉能勝人;慶吾自拔兮,憐汝不省;痛心疾首兮,哀哀衆生!”

台上人輕舞水袖,幽盈地轉着,眼神朦胧沉醉,看得人的心也跟着飄動起來。

唱得真好。白繪不由感歎道,小海棠天生就屬于舞台。

一曲終了,台下的人瘋狂地鼓掌,讓她接着再唱一首,章克霖并無異議,嘴角含笑地示意戲班師傅再添一場。

大幕拉開。

小海棠身着蝶衣且歌且舞,影影倬倬,把人引入奇幻的夢境。“我所思兮在天涯,欲往相從兮,似隔萬重煙霞……唉碎了夢中圖畫”,如夢呓般的吟唱,讓人思緒延綿。

萍聚萍散已看透,自珍自重當堅守。情長情短平常事,何去何從随緣酬。該分手時當分手,留難住處莫強留。隐痛各有春秋療,從今後,遠書歸夢兩幽幽。我會常記先生好,我會常想南山幽。會思念,紫竹蕭蕭月如勾,溪光搖蕩屋如舟。會思念,那一刻雖短勝一生,青山在綠水流,讓你我隻記緣來不記仇。

帶着微怨的聲音,在空氣裏回旋,似醉非醉,似惱非惱。水袖一揮,看似決斷,實則纏綿。飄渺的眼神萬般風情,叫人沉迷其中,意猶未盡。

如此嬌媚,又如此柔弱。

好一個蝴蝶夢!

和《劈棺驚夢》講的是同一個故事,卻用了兩種如此不同的方式。黃梅戲和越劇,小海棠都駕馭得如此的好。

莊周試妻,這故事其中的凄美她盡善盡美地完全演繹出來。

大紅幔布閉上的時候,台下一片喝彩。

“杜小姐,我們老爺讓你先留下來,他有話要對你說”。後台的化妝間,一個聽差找到了小海棠。

“我知道了。”

“不要去。”聽差走後,白繪在她身後出聲。

小海棠卸去臉上的脂粉,笑着答,“好。我出來一早上了,也沒告訴我媽,得趕緊走,不然她該擔心了。”

白繪心下一松。

誰料章克霖卻在這時候走了進來。

白繪見是他,忙轉過身去裝作整理衣櫃的服裝。

“你叫海棠?”章克霖走到小海棠面前,看着她的眼,一臉的審視。

“是。”小海棠回望着他,并沒有移開視線。

可能是很少有人能有這麽大的膽子直視他,章克霖點點頭,“不錯,沒想到唱得好,人長得好,脾氣也對我的味。”

小海棠淡淡一笑,依舊坐在位子上拆着發髻,“謝督軍誇獎。”

章克霖也不惱,依舊溫和說道,“海棠小姐真是人如其名,如同海棠花一般美麗脫俗,又清雅自傲。不過,我想問問你,如果我想把海棠移植到我這督軍府裏,你說它會不會開得更美?”

白繪的身體僵住。

小海棠站起來,向章克霖欠了欠身,“督軍,海棠花向來是盛開在野外的,已經習慣了風吹雨淋,若是把它移植到督軍府,不僅對海棠花本身不好,而且也會害得督軍對花都失了興緻。”

章克霖聽出她話中的意味,拿起放在桌上的扇柄支起她的下巴,“那你說,若是海棠花沒有了水,那又會如何呢?”

沒有了水,即是沒有了命。

白繪垂在身側的拳頭已經握緊。

“章督軍,請你不要強人所難。”清麗的聲音響起,章克霖不由得望向那一張冷冰冰的臉。

“淑儀——”

他的聲音顫抖起來。

白繪也微微一怔。他在叫母親的名字嗎?

“你認錯人了。”白繪冷冷一句,已經走過去牽小海棠的手,“我們走吧。”

章克霖卻暴喝,“站住!”

兩人停住了腳步。

“你是蘇州人?”他緩步走到白繪面前,注視着她,眼裏卻閃爍着驚喜的光芒。

“不是。”

眼中的光芒慢慢熄滅。

“我是杭州人。”白繪笑了一下,眼裏卻并無善意,“督軍定是認錯人了。”

“怎麽能這樣像……”他轉過頭,喃喃道。

“你難道不是姓顧?”他似是想起什麽,猛然問道。

“我姓杜,名百合。海棠是我妹妹。”白繪嘴角輕笑,心想若是她承認自己是顧家人,章克霖怕是不能容她看到明天的太陽。

“督軍要是沒什麽事,我和妹妹就先走了。”爲避免節外生枝,白繪匆匆告别,拉着海棠就往外走。

這章克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

“來人。”章克霖開聲,“去調查一下杜海棠的家庭情況,關于她的一切,我都要詳細的。”

他眯起雙眼,腦海中又重現剛才戲台上紅幔拉開,第一個走出來的女子。水袖輕舞,如一隻翩翩的蝴蝶,直擾亂了他的心扉。

這麽多年來,他看上的女子,他都得到了。

隻有一個是例外。

方淑儀。

想起這個名字,心裏竟疼了一下。剛才名爲百合的女子,與她年輕時的樣貌十分相像。一樣的櫻桃嘴,一樣的如水眼眸,一樣的清雅出衆。若不是她的嘴邊沒有那一顆痣,他真的以爲會是她。

他看到她,似乎一下子回到二十年前。

他輕歎了口氣,可惜不會是她,她死了。腳步緩緩地走,也不知走了多久,一擡頭,竟又到了靜谧園。

靜谧園,喜世屋,都是她取的名。她說她喜歡這裏的靜谧,可惜,她隻住了不到兩個月,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春有桃花,夏有菡萏,秋有陶菊,冬有臘梅。她喜歡的,他統統都給了她。

可是爲什麽她還要棄他而去?

“淑儀,你如果還在世,定是後悔了吧。”他看着牆上的畫像,語氣溫柔,“你跟着他,最終落了什麽下場?你說你不喜歡男人三妻四妾,可是你看到了嗎,顧權生最終不還是娶了個二太太?”

“你太傻了,不值得。我唯一給不了你的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你以爲顧權生能給你,可他還是騙了你。你好傻。”

他擡起手,去觸碰畫像上女子的臉,“自你離開後,我就發誓,我不會讓任何人再把我抛棄,我看上的女子,就必須成爲我的人,再也不許離開。”

“小海棠,停下。”走進胡同,突然發現一個穿着黑衣的男子蹲在大娘家門口,帽子壓得很低,白繪看不清他的臉。

“應該是找我哥追賭債的。别怕。”小海棠安撫性地拍拍白繪的手,“我先過去,沒事了你再過來。”

未等白繪答應,她就已經走了過去。

那男子見有人靠近,起身擡頭望向小海棠,這一瞬白繪看清他的眉目,也确定他就是李成南,那一槍明明打中他的胸口,他竟然還活了過來。

“你是誰?爲什麽在我家門口?”小海棠走過去就是一番質問,眼神十分犀利。

李成南笑道,“小姐,我打聽到前段時間你們家救了一個姑娘,那姑娘腿部受傷了,還穿着一身嫁衣……”

“我們家沒救過人,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姑娘。”小海棠不等他說完,忙打斷了他。

他應是已經打聽清楚白繪就是住在這裏,明知小海棠撒謊也不拆除,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那就不打擾了。”

“誰在外面啊?”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杜日生從裏面走了出來,狐疑地看了李成南一眼,“你找誰?”

“噢,我聽說前段時間你們家救了一位小姐,想要确定一下是不是我們家的大小姐,她都失蹤一個多月了,我們老爺也很擔心。”李成南一臉的擔憂,杜日生看在眼裏,信以爲真。

“那你們老爺有沒有懸賞點錢來找啊?”杜日生斜靠在門邊,露出流氓地痞一樣的笑。

“哥!”小海棠喝住,“你跟他有什麽好談,趕走他吧。”

李成南從長衫袖口掏出幾張鈔票,“若是先生能提供我們小姐的準确下落,錢,不是問題。”

杜日生拿住錢數了幾次,眉開眼笑,“沒問題,杭州這一塊我太熟了。說吧,你們的小姐長什麽樣啊?”

“噢。我有她的照片,你看一下。”李成南又掏出一張照片,是他從承德日報上剪下來的,上面的白繪穿着婚紗,笑靥如花。

杜日生接過照片,大吃一驚,拉過小海棠,“這個不是白小姐?”

他心中一喜,這白小姐,真是棵會生錢的樹。

“你們小姐就住在我們家,來,你先進來,她也許是出去了,一會準回來。”杜日生收了錢,态度越發地好了。

小海棠見狀,向白繪使了個眼色,讓她别這時候出來。

白繪心下一沉,這李成南,真是不罷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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