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卻是任由王雪斷斷續續的邊想邊說,并鼓勵的看着她,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而似乎是受到我的鼓勵,王雪卻是面色更加認真起來,隻見她微微頓了一頓,似乎是在腦海中,将話語組織了片刻,這才繼續說道:“上次見你的時候,是沿山公路車禍現場,那時候我爲了獲得報仇的力量,把自己賣給了一個臭道士,不過當我大仇得報的時候,卻是有些後悔了,覺得從此就這樣将自己聽命于那個臭道士,卻又有些心有不甘!”
我看到王雪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秀眉皺得更緊了,簡直蹙成了一團。
而我也同樣想到了那血淋淋的現場,心中卻也并不好受,不由心痛的伸出手去,想要将它撫平,似乎這樣一來,就能夠讓她心裏的煩惱,統統消失不見一般。
而随着我手指輕撫而過之後,王雪緊皺的眉頭卻是應手而熄,她仿佛是感受到了我的愛意,臉上的表情微微平和了一些,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嘴上卻是沒有停頓的繼續說道:“幸好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你,從而将我從那老頭給我加持的嗜血狀态之下,稍稍喚醒了那麽片刻,因此我當機立斷,将自己的命魂分離出來,鬼體之内隻留天地二魂,在報仇之後任由那臭道士召喚而去,這才有了我們眼下的情況!”
聽到這裏,我隐約感覺到事情的重點,似乎終于到來了,因此輕聲的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王雪卻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眼前月光之下的水潭,奇怪的道:“我剛剛說我來過,其實并不是現在的我來過,而是我的鬼體來過這裏,因爲我在這裏,能夠感覺到鬼體的一絲痕迹,并且我的鬼體似乎來過不止一次,因此即使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但是我卻還是能夠感受得到!不過讓我奇怪的是,我的鬼體不是讓那個臭道士收走了麽?又怎麽會幾次三番的出現在這裏,還留下足夠我感應的氣息,這實在是有些讓人想不明白,難道我的鬼體并沒有被那個臭道士收走?可是不應該啊?”
聽到王雪的疑問,我卻是瞬間有些明白過來了,心道:“靠!有什麽東西?還能有什麽?虎子他們三個大活人,就那樣奇怪的光溜溜的失蹤了,搞了半天,老子倒是騎驢找驢,罪魁禍首不是别人,而是王雪啊!哦不對,是王雪的鬼體,而若是繼續往後面想,那罪魁禍首,不是别人,正是王雪口中的那個臭道士!對!一定是那個臭道士,是那個臭道士在操控着王雪的鬼體,使用了什麽正常人想不到的手段,将虎子他們弄的莫名失蹤的!”
想到這裏,我終于抓住了事情的重心之處,不由将自己的想法和王雪一說,而當王雪知道虎子他們的失蹤情況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看那樣子,卻是似乎比我更加清楚了幾分。
于是我連忙問道:“雪兒,那你說說,那臭道士到底是什麽人?在那裏?他操控你的鬼體,又是怎麽将虎子他們弄走的?他又有什麽目的?”
王雪想了想,先是略感歉意的向我道了個歉,不過我擺了擺手,意思不關她的事,王雪這才略微心安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隻見她面露歉意的說道:“我卻是不清楚臭道士是怎麽利用我的鬼體,神不知鬼不覺的将虎子哥他們三個大活人變沒的,但是我知道他好像需要很多鬼體,并且那臭道士的本事,也的确很強大的樣子,具體手段真的很難猜測得到。”
聽到這裏,我突然想到了我的陰冥紙燒術,不由猜測道:“你說,會不會是那個臭道士利用鬼體的能力,用了什麽遮眼法,或者是傳說中的五鬼搬運術?”
王雪搖了搖頭,似乎是否決了我的猜測,輕笑道:“應該不會,要知道人家就算是最強大的時候,也沒有搬動物體的能力,我們鬼類說白了等同于某種能量體,而能量體那是虛幻的,是沒有實質的,這就等于物質世界和虛幻世界的區别,你說說要用什麽樣的辦法,才能夠讓虛幻的能量軀體,去搬動實質的東西?傳說中的五鬼搬運大法,我估計也就是騙人的罷了,嘻嘻嘻!”
“騙人的東西?”我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卻是想到了什麽,指着王雪反駁道:“那你現在也是虛幻的東西嗎?”
王雪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應過來了,輕笑了幾聲解釋道:“是啊,别看我現在好像從各個方面都好像真人一樣,其實這是我利用那個紙人的特性,放大了我們鬼類特有的精神感觸,讓你産生了特别真實的幻覺罷了!因爲紙人裏面好像擁有你的一些氣息,我這才能夠讓你看到摸到的,而若是換上一個人的話,恐怕也不一定能夠看到我,碰到我呢!或許他們所能夠看到的,也不過是紙人的本體罷了!”
“哦!是這樣啊!”
我了然的點了點頭,正準備說些什麽,眼前卻突然一花,隻感到懷中一空,雪兒卻是連招呼都沒有打,就那樣縮回到了紙人之中。
正猶豫間,我卻猛然間聽到身後似乎有點什麽動靜,回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天色竟然微微發亮,這一夜的時間,竟然不知不覺之間就走到了盡頭。
看到微亮的天色,我頓時有些明了,要知道鬼物喜陰、厭陽,而清晨日出之前,卻是一天中陰陽交彙之時,那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可謂是陽氣十足,對鬼類的殺傷力,卻是不容小窺。
要知道,在古往今來的小說之中,那些修煉内功乃至于修真的大能們,往往都會在清晨修煉,也正是這個原因。
想明白了這個原因,我正準備伸手将紙人收入懷中,卻猛然間動作僵在半空之中,最後卻不着痕迹的慢慢放了下來。
隻見在昏暗的晨光之下,一個睡眼惺忪的美女,輕輕的從帳篷中探出頭來,此時正在用她那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我定睛一看,那不是田園還能有誰?
話說我和田園之間的關系,說複雜也很複雜,說簡單也很簡單,勉強算是一個陌生的同伴罷了,因此我下意識的,不希望她發現紙人的秘密。
而此時我們雖然間隔不遠,但是在清晨昏暗的光線之下,卻也隻能勉強看清楚彼此的容顔,因此我相信,隻要不是我有什麽奇怪的動作,比如說收起面前的紙人之類的,那麽憑借此時的環境,田園必然不可能看清楚我面前巴掌大小的紙人的。
我收回了探向紙人的雙手,定定的坐在水潭邊上,回頭看向田園。
隻見她此時的長發微微有些淩亂,一雙漆黑的大眼睛似乎有些迷茫,周邊依稀帶有哭腫的痕迹,幾縷隐約的淚痕,似乎在她的臉上隐約可見。
她昨夜睡得似乎十分不好,因此此時雖然走出了帳篷,卻依然有些模模糊糊的,帶着一些迷糊美女的特有魅力,讓人看上去十分心動。
“早上好!”
“早上好!”
在彼此的問好聲中,田園抱着肩膀小跑到我的身旁,蹲在水潭邊輕輕的擺弄了一下潭水,卻又飛快的縮回手去。
清晨的山谷水潭邊上,氣溫似乎比别處格外低上許多,因此田園此時的樣子,看起來格外的單薄。
我心中那時當真是略有慌亂,沒有估計到田園竟然醒來之後,毫不在意我們彼此的陌生,也不像一般女孩那般擁有睡醒之後的羞澀,卻是徑直跑到我的身邊來了。
在這種情況下,我卻是來不及收起紙人,于是連忙解下自己的外衣,輕輕的給田園披上,借着這個機會,不着痕迹的将雪兒所附身的紙人,悄然收入懷中。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動作雖然自認爲很隐秘快捷,但是卻依然讓田園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