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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二叔公的掙紮


“那裏來的孤魂野鬼,還不散去!”

二叔公聲若洪鍾般的喊聲,在那一巴掌之後,在山間回蕩不止。

我耳邊嗡嗡一片,瞬間整個人就變得有些迷迷糊糊起來,眼前的景象頓時迷離交錯,時而是眼前二叔公家那熟悉的老屋,時而再次回到了夢中那漆黑的小黑屋裏。

在那個時候,我在腦海之中,隐約聽到了一個聲音,那是王雪的聲音,她似乎在向我祈求着什麽,但是我卻聽得模模糊糊,聽不清具體的字眼。

終于,這種情況在二叔公一巴掌拍在我的腦門之上的時候,徹底消失不見,眼前青山綠水的熟悉老屋,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仿佛大夢初醒一般,渾身大汗淋漓,氣喘如牛。

“咋了?咋了這是?二叔公,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帶偉子哥賽車的,你要打就打我!”

剛剛醒過來,我耳邊就傳來虎子激動的喊聲,定眼看去,卻看到虎子低着頭,将自己的臉送到二叔公面前,一副任打任殺的滾刀肉模樣,頓時看的我一陣無語。

當然此時無語的不僅僅是我,二叔公的臉上,也是拉得老長。

他對虎子送上門來的厚臉皮絲毫興趣皆無,伸手輕輕一扒拉,竟然将身強體壯的虎子,輕松的推了一個圈兒,知道坐跌在地上之後,依然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看到這種情況,我也傻眼了,這才第一次知道,原來二叔公别看瘦弱,但是那手上的力道,卻簡直恐怖得讓人心悸。

二叔公解決了搗亂的虎子,擡眼狠狠看了我一下,用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娃兒,進來吧,這不怨你!不過你再這樣下去,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

我聽到耳中,卻是猛然一愣,腦中一時變得更加迷糊起來了,不過下意識之中,我還是跟上了二叔公的腳步,和他進入了老屋之中。

話說這段時間以來,細數我所遭遇的事情,簡直比我以前的二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先是父母車禍離世,女友分手;然後就是在山中見到王雪的事情!

隻是王雪是人是鬼,我心中都還沒個确定,卻又緊接着遇到了山頂賽車之時,那場血淋淋的迷離車禍。

車禍是不是虎子口中所說的那樣,還是和我眼中所看到的那樣,和王雪有關,卻是沒有人能夠給我說個清楚,而此時剛剛一進門,就挨了二叔公兩個大巴掌,仿佛這兩個巴掌一下子将我心中的委屈勾了起來,因此當我進屋的時候,雙眼中卻是不争氣的淚流不止。

進屋之後,二叔公回頭看到我這樣一幅模樣,終于心中一軟,闆緊的老臉微微一松,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娃兒啊,看來有些事情,我不和你說是不行了,原本我以爲自己這副老骨頭,還是能夠護你平安的,但是眼下看起來,卻是我錯了!”

“嗯?”

二叔公話中有話,但是聽到我耳中,卻怎麽聽怎麽像是遺言一般。

因此我聽得不由心中一愣,不由連忙擡起頭來,伸手擦了一把眼淚急忙問道:“咋了?二叔公,你可别吓我,我現在……我現在也就隻有你了!”

“哎!”

聽到我的話,二叔公輕輕的摸了摸我的頭頂,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好吧,看來這就是天命!咱們陰冥紙燒一門,終究還是無法解脫天命的,畢竟人不能勝天啊!”

我正要說話反駁,二叔公卻是擡手制止了我的話頭,他轉眼卻看到虎子仿佛小偷一般,扭扭捏捏的貼着門邊溜了進來,不由有些欣慰的笑了笑,招手道:“虎娃兒,過來,過來這邊坐,叔公不會打你的!”

“哦!”

虎子低聲應了一下,他這個時候老實得簡直不像話,聽聲連忙跑了過來,乖乖的搬了一個竹椅,貼着我小心坐着。

不過剛剛坐定,我卻感到他用手在後面捅了我一下,我回頭一看,卻見到他微微沖我擠了擠眼睛,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起小時候,我和虎子不管誰犯錯,受到大人們訓斥的時候,都是眼前這幅模樣,此時想起,我不知爲何,心中一股酸楚的暖流,讓我眼眶不由微微發紅起來。

二叔公卻是不管我和虎子下面的小動作,幹咳了幾聲清理了一下思路,這才說出了一段讓我驚愕的往事來,而聽完了這些事情之後,我發現我心中的某些疑團,這才有了解釋。

隻不過,二叔公給的這個答案,實在是讓我難以接受,以至于當我強忍着聽完了整段話之後,差點沒被心中的負面情緒憋暈過去。

二叔公的話題說起來很長,那是從解放前的抗日戰争時期說起了,不過他絮絮叨叨,我們這裏還是要長話短說。

簡單說來,就是二叔公在那個混亂的戰争時期,于山中遇到了一名重傷的老者,然後那老者就成爲了二叔公的師傅,傳授給他一種名叫陰冥紙燒術的道術。

在那老者傳授道術之時,曾經和二叔公說過,此術由于幹擾天機,擾亂陰陽兩界平衡,因此除了正常道家術法的五弊三缺之外,此術法在世上隻能有一人得傳,因此師傅留下傳承之後,往往都會無疾而終。

那個時候,二叔公才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娃娃,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厲害,再加上山中困苦,山外混亂,普通人想要找個生計都十分困難,能夠活下去就已經十分滿足了,更何況能夠學的如此神奇的本事?

因此二叔公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話說在二叔公接受了那個老者的傳承之後,也就是那個所謂的陰冥紙燒之術,那個老頭也不知道是傷勢過重,還是果然應了先頭那個說法,當即撒手西去,不在了人世。

而在那個時候,二叔公心中就對師傅留下來的說法,産生了極大的警惕,因此雖然他利用所學的術法,在戰争時期很是闖出了一些名聲,甚至于和當今國内幾大開國元帥,都有過救命的交情。

但是當他人到中年之後,國人傳宗接代的思想,卻是漸漸占據了上風,因此這才有了我爸爸的出現。

隻不過因爲二叔公始終記得,師傅所說的那個什麽五弊三缺,其中一條就是無後。

很多人以爲無後必然就是不能留有後代,那其實是不對的,道術之中的五弊三缺,無後說的是,他的親人,乃至于後代,終将會多災多難,難以存活過久,這就仿佛是詛咒一般,跗骨不散!

而我父親的遭遇,正是驗證了這一點,因此這段時間以來,二叔公想了又想,終将所有的問題,全部歸結在那個術法之上。

俗話說得好,解鏈還須系令人,因此二叔公覺得,想要讓我無病無災的活下去,或許隻有一個法子,那就是将陰冥紙燒術傳承給我,因爲隻有這樣,或許才是所有問題唯一的解決之道,遺憾的是,直到今天,他才看清了這個問題!

此時在二叔公看來,雖說此術世間隻能一人傳承,但是隻要我能夠好好的活下去,或許以後還是能夠找個妻子留下後代的,這樣說來,他也終究能夠對得起祖宗了!

聽完了二叔公仿佛講天書傳奇一般的故事,我和虎子都不由瞪大了眼睛,腦中一片混亂,判斷上産生了極大的争執。

隻不過由于有了王雪的事情在前面鋪墊,因此此時我再聽到這些道士鬼神之類的東西,卻是比虎子更加愛容易接受許多。

不過還未等我們将心中的疑問表達出來,二叔公卻是做了三件事,并且阻住了我們的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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