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常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在我十九歲的那一年,我家遭受大難,父母在同一天雙雙離我而去,留下一筆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存款,于是我成了世界上又一個孤苦伶仃的孤兒!
那一年我剛剛高中畢業,進入社會打拼了算是将近一年,此時遭此慘禍,自然是無心工作。
恰逢我在校三年所談的女友,在那個時候給我發來分手的短信,于是在心情沮喪之下,我不想觸景生情,隻想逃離這個令我傷心的城市,于是我最後來到了湖南老家的二叔公家中,一爲報喪,一爲換個心情。
二叔公今年八十九歲,無兒無女,他在老家的群山之中,有一個兩層樓的老屋,獨自居住。
二叔公有一手堪稱驚豔的剪紙技術,感覺比起電視上那些什麽明間藝術家,更是高明許多!因此小時候我很是崇拜這一點。
因爲二叔公做出來的剪紙,所用不過普通紙張,但是做出來的花草人物,卻是栩栩如生,簡直堪比現代的3D圖畫!
因此僅僅憑借這個手藝,二叔公雖說無兒無女,卻也不缺錢花,生活還算不錯。
不過讓我看來,二叔公的生活,哪裏是不錯,那簡直就是富豪級别的山中别墅待遇。
想想在群山環繞之下,青山綠水,草木清新,能夠擁有一棟古色古香的小二樓!
這種生活,對都市人來說,簡直就是天堂一般的景色!
因此小時候我每到暑假的時候,都十分期待來這裏玩耍,更加喜歡和那些大山之中的野孩子們,一同上山下河,甚至于每每想到,都激動得有些夜不能寐。
當然了,當我長大之後,漸漸明白了許多事情,其一就是,來二叔公這裏度假,不僅花錢少,風景甚至于比某些景區更勝一籌,因此自然成爲我們家庭的首選。
其二則是,據說我父親小時候,也是二叔公帶大的,因此二叔公在我們家裏的位置,等同于我爺爺。
于是在這兩個原因之下,常回家看看,成爲我們家空閑休假之時的主題。
隻不過這些年随着父母工作漸忙,我的學業也逐漸加重,因此算起來有十來年沒有來過了。
聽了我帶來的消息,二叔公顫顫巍巍的老臉上,很是沉默了許久,當夜我們爺孫兩個借着燭光,對飲了許久。
那天晚上,氣氛十分悲傷,我訴說了許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自家釀的純糧米酒,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
不過奇怪的是,那天晚上過去之後,對于那時候我具體說了些什麽,我現在已經記不清楚了,隻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小時候那張熟悉的木床之上了。
窗外光線昏暗,似乎是黎明前的景象。
我躺在床上,嗅着山中的草木清香,聽着窗外山林中特有的甯靜,一時間我的心情,竟然有了這段時間以來罕見的平靜,似乎那些悲傷的事情,都是黃粱一夢一般,而此時的我,不過是大夢初醒。
醒來之後,我就有些睡不着了,而當我起床之後,卻沒看到二叔公。
不過看到門後的鋤頭不見了,牆上少了一個竹筐,于是我心中了然,老人家必然是早起進山,挖竹筍準備午餐去了。
山中不同于忙碌的都市,悠閑之時簡直讓人發瘋,特别是我這種十幾年呆在都市的年輕人,突然間來到這種地方,竟然有種無所事事的煩躁感。
看到家中寂靜無人,黑漆漆的幾乎讓人心慌,于是我迎着屋外朦胧的曙光,信步走出老屋。
我順着草叢中蜿蜒的黃泥小路,一路向屋後的山頂走去,想要看一次日出。
話說這些年來,外面的世界可謂是天翻地覆,但是山中的世界,卻也同樣變化極大。
而讓我感覺,其中變化最大的一條就是,小時候常見的那些‘野孩子’們,紛紛長大,此時不是全家搬遷到條件更好的山外都市之中,就是常年在大都市打工掙錢,留下的是一棟棟長滿蜘蛛絲的二層小樓。
回首向四周看去,群山環繞之中,青山綠水,竹濤陣陣,偶爾露出青翠竹葉後面的二層小樓。
隻不過此時我遠遠望去,卻見不到小時候那些熟悉的炊煙,不見一絲生氣。
看到這種情況,我也有些失興,表情有些失落的收回了目光。
而正在此時,對面山腰竹林之中,一抹倩影閃過我的眼睛,頓時引起了我的興趣。
黎明的昏暗光束之下,隻見那女孩長發飄飄,一身迷彩的登山裝束,小蠻腰以及高聳的胸部,被雙肩包帶勾勒得越發凹凸,看的我立刻就有些心動起來。
女孩轉瞬間進入了竹林深處,不見身影,看那樣子,似乎也是想要攀上山頂,觀看日出。
想到這裏,我腳下不由加快了幾步,快速向山上走去。
因爲我心中有些激動的猜測到,那女孩的目的地,十有八九和我相同,畢竟附近适合觀看日出的地點,說起來也就一處。
快步很快變成了慢跑,最後變成了發足狂奔。
而當我忍着心中的激動,氣喘籲籲的來到山頂之上的時候,那一抹熟悉的倩影,卻是迎着有些昏暗的程曦,出現在山頂岩石之上。
女孩長發飄飄,在晨風中有種飄然仙去的美感,此時雙肩包斜放身邊,她就那樣靜靜的坐在岩石之上,向遠處眺望,給我留下一個無比美麗的剪影。
看到這堪稱驚豔的一幕,我卻突然有些躊躇不前起來,因爲我覺得,這個時候前去打擾,實在是有些唐突。
此時我已經忘記了原本的初衷,對于日出什麽的根本記不起來了,就那麽呆呆的站在竹林之中,看着那女孩的背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間,又仿佛是一個世紀那麽長久!
突然我眼前一花,一道刺眼的陽光從岩石側邊直射過來,日出終于開始了!
一輪金黃色的圓盤,從山外平原的天邊升起,照亮了山外熙熙攘攘的世界!
站在寂靜的山巅之上,觀看山外熙攘的人世,很是有種悠然物外的感覺,那感覺,有種洗滌人心的神奇效果!
以前我很是喜歡這種感覺,因此也經常來這裏觀看日出,而每每看到之時,我都會恍惚不已,久久才能夠回過神來。
隻不過這一次,我心不在日出,而在岩石上的那個女孩身上,因此當我躲開那束刺眼的陽光之後,我第一時間并沒有看向那日出的迷人景色,而是看向了那岩石之上。
突然間,我心中一蕩,臉上表情大變,因爲在那個岩石之上,空蕩蕩的竟然看不到任何東西。
“我靠!那妞不會是跳下去了吧?”
突然間,我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焦急,三步并做兩步的竄了上去。岩石的那一面,是一片七十度還過的斜坡,坡上雜草叢生,碎石遍地,偶爾可見略大的凸起怪石,在朝陽之下,清晰非常。
在大約十幾米之後,就是一叢叢生長在山中的清脆綠竹了,令我愕然的是,不僅僅是下面的雜草不見痕迹,甚至于那濃密的竹林邊緣之處,也看不到絲毫的痕迹。
那情況,似乎是那個女孩突然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見了似得。
迎着清晨的冷風,我呆立在岩石之上,愣了好久,直到日頭斜挂高空,這才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下山來。
那種情況,其實我下不下去尋找,根本就不重要,因爲在明亮的陽光照射之下,岩石下面的斜坡可謂是一覽無餘,若是真的有人跳下去,又怎麽可能看不到?
可是讓我不解的是,既然那女孩沒有跳下去,那麽她又去哪裏了呢?
難道她是那種小說中的武林高手?
是那種能夠在我躲避陽光的那一刹那,施展輕功飛射入竹林之中,從而消失不見的?
總不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