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林玥又加了一句：“還是很有必要的？”
“呃……”顧妧無言，她怎麽知道？
林玥聳聳肩，也不在意：“還是看看沈落雪那女人給你送來了什麽吧。”
說着往顧妧手中看去，挑了挑眉：“怎麽這麽像請帖？”
顧妧低頭打開：“就是請帖。”
“該不會是鴻門宴吧？”林玥語氣有些誇張，語調不變。
顧妧白她一眼：“你想多了，沈老爺子下個月大壽，請我去做客。”
林玥有些無聊：“诶呀~開個玩笑嘛，對了，你等會兒想去哪吃晚餐？”
“食堂吧。”顧妧淡淡的。
林玥點頭：“好，那就雨軒閣吧。”
顧妧無奈：“你都決定好了，還問我做什麽？”
林玥眨眨眼：“這不是客氣一下嗎？”
顧妧幹脆不理她了，自顧自的往外走。
林玥追上去嬉皮笑臉：“诶呀，别生氣嘛，這不是帶你去改善一下夥食嘛~”
顧妧無語：“你真是白瞎了你那張臉。”
林玥無奈聳肩：“沒辦法，誰讓老爸老媽把我生成了這個樣子呢？性子和外表不搭什麽的，我也很無奈好吧。”
——
周末。
顧妧到了K省L市郊外的一棟别墅，被恭恭敬敬的迎了進去。
被人客氣的請到客廳，洛坐在沙發上：“顧小姐，你這次一定要要救救我女兒啊，她還那麽小，才五歲……”
其實本來應該稱大師的，但是顧妧覺得把自己叫老了，所以不讓人這麽稱呼。
雖然同樣不喜歡“小姐”這個稱呼，但是勉強一下還是能接受的。
那位預約的王先生，也就是L市的首富大人滿面愁苦的述說着。
原來，三個月前他在出差時，無意間路過一家人偶娃娃店，那家人偶店做工很是精緻，栩栩如生。
因爲才剛剛五歲的小女兒很喜歡人偶娃娃，所以，王先生就進入了店面，打算給女兒買一個。
可是，當時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像是着魔了一樣，無視了店員欲言又止的模樣，放着衆多嶄新的做工精緻的人偶娃娃不要，挑了一個很是破舊的，做工也很是幼稚的人偶娃娃。
等出了門才發現自己挑了什麽，可是很奇怪的卻舍不得丢掉。
偏偏當時似乎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等到回了家，女兒也很喜歡，就徹底将心底那一絲詭異給丢開了。
可誰知，當天晚上就出了事……
王先生臉上帶着些許恐懼，斷斷續續的講述着：“……當天，不，每天午夜十二點，那個娃娃就會發出哭聲……而我的小女兒、我的小女兒，每當這個時候，她的眼中都會、都會流下血淚，漸漸地，我往日活潑可愛的小女兒也漸漸……”
“爸爸媽媽，我餓了。”平闆空洞，帶着幾分詭異的稚嫩童音想起。
王先生夫婦一個顫抖，王夫人轉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玲玲餓了啊，媽媽馬上去給你做吃的。”
王夫人匆匆起身。
王先生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看着小女兒的眼中劃過心疼、寵溺、恐懼等等神色。
顧妧也回頭看去，站在二樓樓梯口的小女孩那張稚嫩小臉還是很可愛的，可惜臉色太過蒼白，眼神太過空洞，氣息太過陰郁，身體也太過瘦弱，沒有一點點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天真可愛。
或許是因爲小女孩站的地方有陰影投下來，正好将小女孩籠罩在内的緣故，莫名的有些陰森詭異。
顧妧眯了眯眼，将目光落在了小女孩懷中抱着的那個破舊的人偶娃娃上，明明是笑着的表情，偏生卻帶着幾分詭異。
還有那雙眼睛，是否太亮了一些……
“神說，天眼開。”顧妧默默在心底說，琥珀色的眸中劃過一絲金光，快的沒有人看見。
顧妧再次看去，眼中劃過了然的神色，原來……如此。
顧妧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任誰看去，都會覺得舒适：“小妹妹，下來和姐姐坐一起聊聊天好不好？”
可是明明站在二樓一直未動的小女孩卻蓦然後退一步，語氣帶着幾分陰森詭異：“你想幹什麽？！”
顧妧笑意不變：“隻是想和你聊聊。”
王玲，也就是小女孩語氣帶着幾分冷意：“可是我不想和你聊。”
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告訴媽媽，我不吃了。”
待王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細微的關門聲響起之後，王先生才焦急的問：“我女兒怎麽樣？”
顧妧似笑非笑：“你還覺得那是你的女兒？”
“什麽？！”王先生的臉色瞬間慘白。
廚房裏也傳來瓷器碎裂聲。
“放心，你女兒暫時沒事，隻是靈魂被壓制在身體裏沉睡而已。”顧妧不緊不慢的吐出後半句話。
雖然有些不厚道，但是看着别人從有希望到絕望再到有希望還是挺有趣的。
王先生也顧不得去介意顧妧說話大喘氣，急急問：“那、那……”後面的話怎麽也說不完整。
“放心。”顧妧粉唇微啓，吐出兩個字。
雖然她有些惡趣味，但是辦事還是有譜的。
王先生卻很急切：“那現在是不是就能……”
顧妧打斷他：“等晚上。”
王先生一怔，皺了皺眉：“可是，我女兒會不會有事？”
顧妧饒有興緻的說：“我想看看午夜十二點會發生什麽。”
餘光掃過王先生微微不滿的神色，她輕笑了一聲：“放心吧，你女兒會沒事的。”
顧妧雖然難得起了好奇心，但是職業道德還是有的。
——
深夜，天上挂着半輪明月。
王家别墅的客廳裏。
王家夫婦看着坐在沙發上目光空洞、抱着人偶娃娃的小女兒。
既有對女兒的心疼憐惜，也有對人偶的恐懼厭惡。
顧妧則臉帶趣味的看着。
偌大的客廳裏沒有一點聲音，隻有挂在牆上的分針滴答滴答行走的聲音。
天際一朵烏雲不知從何處來，遮住了那半輪明月。
客廳裏的分針滴答滴答的走過12，王家夫婦的心一跳，十二點了！
外界細微的光芒照進别墅，明明滅滅。
别墅裏的東西驟然無風自動，放在茶幾上的雜志嘩啦啦的響着。
顧妧定定的看着王玲和她手中的人偶娃娃。
慢慢的，王玲的眼中滲出兩行鮮血，映襯着那蒼白的臉色，在這深夜之中格外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