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隻血蝠都如同炸彈一般,在爆炸時迸發出刺眼的火焰。這慘烈的一幕,更加刺激了我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經,但這也更激發了潛能,我頭也不回了沖到了大部隊中大口的喘着粗氣!
當我再次向那幾名傷員看去時,他們早已被炸得血肉模糊,沒了半點生氣。血蝠似乎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所隔絕了,它們在離我們二十米左右的臨界點依次爆炸,雖然我們還是能感受到襲來的熱浪,但我們現在還算得上安全。
血蝠已經全部爆炸了,現在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幾名悲慘的逝者,人群安靜到了極點,時間仿佛被定格在了這一刻。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聲地抽泣了起來,悲傷的氣氛頓時彌漫開來。我周圍盡是些武裝到牙齒的精銳,想必生離死别對這些人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可剛剛發生的一切,卻遠遠超出了常人的認知。當他們手中的槍保護不了自己的時候,這些久經沙場的人也顯得不再那麽的堅強。
作爲一個從未見過這種血腥場面的普通人,此刻我的内心卻十分的淡定,這讓我很是奇怪。
小舟和一個隊長模樣的人耳語了幾句,那個隊長模樣的人就把隊伍帶去了别的闆房,進行休整去了。
那幾具屍體就倒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但現在卻沒有人關心他們,因爲大家都在回避,沒有人願意爲了死人再去冒險。
而深坑那邊的獸首,沒有了我們的騷擾,也安靜了下來,隻不過它仍是目不轉睛地朝我們這邊望來。
小舟領着我們從鎮邪廟回來的一行人進到了這間最大的闆房,這間闆房應該是一個會議室。一張巨大的圓桌擺在房間的中央,圓桌周圍則正好擺放着十把椅子。看來作爲他們計劃内的一份子,我的待遇還算不錯,至少我不用站着去看他們開會。
小舟坐在了主座,薩仁和陰鹫的中年人分别坐在了他的左右手邊。
“就在剛剛,我們傳承考古公司,遭受到了自成立以來最爲嚴重的損失,我失去了七位優秀的同事,也是親密的朋友。
雖然現在的情況有些棘手,但後羿弓,我還是志在必得,就現在的形勢,在座的各位可有什麽辦法?”在提到那幾位喪命的人時,小舟雖看似極度的悲傷,可我還是能從他冰冷的目光中,感受到他對那幾條逝去生命的冷漠。
“舟陸,你之前可是和我們說了,咱們這夥人都得聽那個叫薩仁的小丫頭片子!現在一遇到麻煩了,才想起我們其他的人,這事你做的可不地道啊!
我是看在你老爹舟入海的面子上,才陪你趟地這趟渾水,結果你卻讓我大老李來給這個剛從國外回來的黃毛丫頭打下手。
你叫薩仁是吧,那你說道說道,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原來這陰鹫的中年男人叫大老李,而小舟的全名叫做舟陸。可我實在有些想不通,這取後羿弓絕非易事,即使這大老李有着通天的本領,小舟也不應該将這樣一個定時炸彈似的人物帶在身邊啊!
“李叔,您是長輩,沖鋒陷陣的事還是讓年輕人去做吧,到了地下,我們可全指着您這個高人壓陣呢!
您可千萬别動氣啊!”小舟趕緊安撫着大老李。
“大老李,我們都這個年歲了,你怎麽還沒有一丁點前輩的樣子?”大老李的右手邊,一個白白胖胖面色和藹的中年人,打趣地說道。
本來還一臉不忿的大老李,聽他這麽一說,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
“年輕人,江湖人都叫我董事長,你叫我一聲董叔,也不算吃虧。
你身旁的這個,和你年紀差不多的小友叫阿樂,我也知道你叫莫名,名字不錯,好聽的很!
咱們既然坐在一張桌子前,大家就應該互相多照應照應,和氣生财嘛!”這個叫董事長的和藹中年人,忽然滿臉笑意地看着我說道。
他還向我介紹了那個一言不發,一身潮流裝扮的紅頭發,叫做阿樂。我對董事長頓時心生好感,我沖着董事長點了點頭。可那兩個一直跟着阿樂的外國喇嘛是誰,董事長卻沒有提及,我看不出董事長到底是不認識他們,還是對他們諱莫如深。
就在董事長話音剛落時,薩仁站了起來。
“各位,剛才那個怪物應該是窫貐。”
一聽窫貐二字從薩仁口中說出,我的心中頓時一緊。原本我以爲我今天來得就是一處無名野地,還特意讓吉達編了地名、廟名還有故事背景。
後來吉達才對我說,潛龍潭裏的鎮邪廟,鎮壓的是燭龍之子窫貐。原本我還對他胡編亂造的段子嗤之以鼻,誰想到這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這天方夜譚般的故事,就這樣在我的眼前變成了現實。
薩仁并沒有因爲我的思緒,而停止講話。
“小舟費盡心思找來的有緣人,就是爲了按照我的設計引出窫貐。
剛剛發生的一切,也都已印證了我猜測的正确。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有緣人在鎮邪廟能打開地下通道的秘密,也知道這地下有窫貐存在的傳說。
據我們守廟人口口相傳的祖訓,有緣人要在雷雨交加的時候在鎮邪廟進行法事,才能觸發機關。
這機關應該就是有緣人,通過和被鍍過特殊金屬的幹屍産生的未知反應,最終引得雷擊,從而喚醒正在鎮邪廟正下方沉睡的窫貐!
窫貐現在已經被困在了我所設計的坑洞之中,我的第一步計劃已經成功。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不傷害窫貐身體内部結構的情況下,迫使它喪失抵抗能力。
因爲這地下盡是錯綜複雜的坑洞,而窫貐則是守護後羿弓的神獸,它的身體就是我們的天然導航,我們穿過它的身體,自然就能找到正确的路線。
我們當下面臨的最大的困難,就是窫貐本身的攻擊,還有它腹中的火蛾,窫貐口中所噴出的火焰,還有那能爆炸的長得像蝙蝠的東西,都是火蛾。
窫貐能從遠古活到現在,不可能沒有食物,它腹中所寄生的火蛾一定會留下大量的繭,這就是它賴以生存的能量來源。
而剛剛的火蛾,根本無法飛到我們的營地,應該是提前破繭的幼蟲還無法适應外界的氣壓或者是環境,所以才都在差不多的距離自爆了。
我已經摸清了所有的細節,辦法我也想出了一個,不過,這個辦法的實施,我恐怕是做不來。”
現在我已徹底明白,小舟爲什麽會把這個能調配如此巨大資源的指揮權,交給了這個看似有些弱不禁風的年輕姑娘。
薩仁的推論讓我對剛才的情況有了大緻的了解,即使她說出了這麽一通長篇大論,我也認爲她是一個惜字如金的人。她之所以将一切都解釋的這麽清楚,不過是想在這群人中立威罷了。
今天我已經曆了太多超自然的東西,不過這些經曆不但沒對我造成太大的壓力,反而激發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我隐隐覺得,這一切一定和困擾我多年的秘密,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不管你的辦法是什麽,我來!”在大家沉默了片刻後,老王忽然站了起來,環視衆人說道。
“你誰啊?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氣盛?”大老李對老王的表現十分的不滿,這可能是因爲老王替薩仁解了圍,亦或是大老李僅僅是不滿于老王那嚣張的語氣與神态。
“不氣盛還他媽叫什麽年輕人,大老李你給我記住了,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王十二!”老王,當然也可以叫他王十二,他指着大老李的鼻子大聲說道。
本來大老李還是一副随時可能爆發的神情,可一聽到王十二這三個字,頓時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想不到,我原本以爲就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的老王,似乎也有着驚人的背景,現在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