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紅綠燈路口的書局卻已經相對安靜了下來。
書局裏的兩名店員正在做最後的盤點,她們會時不時好奇的擡頭看一眼不遠處對着熱咖啡靜靜出神的老闆。
“真的太帥了,你看他用手扶額的姿勢,超級像一個大明星。”
“還有那憂郁的眼神,我的天哪,我的小心髒被他電的噗通噗通響。”
兩個花癡店員私下讨論着,有種恨不得立馬撲過去獻身的沖動。
但兩人誰也沒有動,因爲店裏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老闆沒和你說話前千萬不要和他說話。
因爲老闆有很多生意,他在靜坐沉思的時候,肯定是在想着什麽重要的投資大事。
曾經有人打擾過靜坐的老闆,當場就被開除,而且永不錄用。
所以這條沒有寫在員工守則上的規矩就這麽默默的流傳了下來。
十點半,兩名員工盤點完一切,将門鎖放在吧台上,不聲不響的離開。
她們知道老闆臨走時會關門,這一點不需要她們操心。
午夜十一點,蕭定遠等的客人終于到了。
三個穿着黑西服的男人推開門走了進來,風鈴聲格外的悅耳。
他們坐在蕭定遠對面,面容不善的看着他。
“彙報吧,關于希臘的一切。”坐在蕭定遠正對面的男人帶着絲絲怒氣的問。
蕭定遠苦笑一聲:“三位影尊,其實我知道的比你們多不了多少,彙報我看就免了吧,我也說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砰.....”
年紀最長的影尊一巴掌拍在桌上:“你這個影王是幹什麽吃的?你是影子的統領,是我們的眼睛,現在連個下屬都管不好,他到底幹了什麽你一問三不知。他要處于失控的狀态你清楚嗎?”
蕭定遠聳聳肩:“拜托,能繼承幽靈這個稱号的,向來都是不聽話的。他們有自己的形式準則,而且規定裏明确寫着,他們是不受任何約束的最高等級特工。除非上面的首長,就算你們也不一定有權約束他吧?”
年長的影尊怒吼:“可這并不代表他不彙報任何事情吧?他可以去做,但必須讓我們知道他做的事情對國家是否有好處。倘若他叛國,難道我們還要被蒙在鼓裏嗎?那影子将會成爲全世界的笑柄!”
蕭定遠看向年紀最輕的影尊,也是當初極力讓林飛揚加入影子的那個中年人。
“二哥三哥,我覺得你們言重了。林飛揚的忠誠非常可靠,我們不用懷疑這一點。”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出了事你敢擔保嗎?”影尊老二低吼:“這次雅典的事件可不是一個人能承擔的,我們整個影子都無法承擔。”
老四嚴肅的說:“我和肖老他們談過,他們敢用生命保證林飛揚的忠誠,說他無論任何時候都會把祖國擺在第一位,這也是爲什麽我要極力讓他進入影子并且放他走的原因,這一點夠了嗎?”
另外兩個影尊不說話了。
把肖城幾個老家夥搬出來,他們确實無話可說。
那都是開國元勳級别的人物,即使退居二線了人家也是首長身邊的國家級顧問。
國家都是這些人建立的,他們說誰忠誠,那絕對是可信的。
“那雅典到底發生了什麽?”老二咬着牙問:“他應該和我們分享情報,現在事情鬧大了,各國都開始介入。如果我們不能掌握第一手的資料,對我們在北歐的發展很不利,要知道國家在希臘可是有很多投資的。”
“那我就親自去看看。”
三個影尊同時看向蕭定遠,後者微微笑着,也在看着他們三個。
“你剛剛說什麽?”老二緊緊盯着他。
蕭定遠歎口氣:“其實今天請三位來,不是要彙報什麽情況。隻是想告訴你們,我要去希臘,去雅典,去找一個人。”
三個影尊互相對視一眼,老二再次問道:“你沒在開玩笑吧?”
蕭定遠搖頭:“沒有,我很認真。”
“砰!”
老二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蕭定遠,你搞什麽飛機?你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嗎?忘了自己的職責嗎?”
蕭定遠搖頭:“我一輩子都不會忘!影王沒有上級首長的親自首肯是不可以出國,這一點我永遠記住。”
“那你還搗什麽亂?”老二怒吼:“現在我們已經夠煩的了,你不好好幫我們忙,這時候還要去希臘,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蕭定遠忽然趴在桌子上,極其認真的看着三個影尊。
“幹什麽?”老二詫異的問。
蕭定遠的臉漸漸嚴肅起來:“如果你們的父親和母親在你們的眼前被殺,哥哥和弟弟爲救你而慘死,姐姐就在不遠的地方被人強暴然後殺死,你會不會去找那個人報仇?”
三個影尊全都沉默了,他們都知道蕭定遠的身世,自然也知道他說的是誰。
“不管怎樣,我們不能意氣用事,我們....”
老二的話還沒說完,蕭定遠已經大吼:“回答我就行,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老二深吸一口氣:“我會窮盡一生也要殺了這個王八蛋。”
蕭定遠像是松了一口氣,重新坐回椅子裏:“這就是我的選擇,我已經等了很多年,等的我已經中年了,難道要等那個人入土爲安了我再去鞭屍嗎?他随時都有可能死,如果我不去,幽靈會了結了他,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老四焦急的說:“可你想好了,如果你去了,影子怎麽辦?你的影王身份也會自動被剝奪!還有,你還可能成爲通緝犯,因爲你沒有命令出國,上面有理由懷疑你是叛國。”
老二深深的看着他“我知道報仇對你很重要,但你今天得來的一切都很不容易。你爲國家付出了那麽多,難道要因爲報仇就放棄這些嗎?定遠,你好好想一想。幽靈不是能代爲解決嗎?如果他可以,你就讓他去吧。你現在的位置,不一定需要自己動手了。”
蕭定遠拿起咖啡一口喝幹,笑着将咖啡杯扔進紙簍裏。
他站起身看着四人:“男人大丈夫活在這世上,如果不能報親恩,那還算什麽仇人。他們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我必須爲他們報仇。所以,富貴什麽的浮雲,都讓他們見鬼去吧。”
他潇灑的轉身,推開大門離去,隻有風鈴聲還在屋子裏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