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握着林飛揚的手,苦澀的說道:“你還是少說兩句吧,保持一點體力。”
就在這時,基因再一次進行抽取,林飛揚疼的額頭上冷汗像是水一樣流,握住波比的手更緊了。
“我感覺如果要是我不說話,可能會死掉。所以你陪我說說話,這樣多少能讓我忘掉點疼痛。我還不能死,至少在他們站起來之前。”
波比用力點頭,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你唱吧,我聽着呢。跟你認識這麽久,我還從來沒聽過你唱歌。你這麽牛比,唱歌一定很好聽。”
林飛揚咬着牙,臉上艱難的露出一抹笑:“說實話,你哭起來,真他娘的難看。”
波比笑了,擦着淚水:“快唱吧,我等着聽呢。”
林飛揚的思緒開始飛轉,不知爲何,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一首歌。
這首歌他從未唱過,但是張開嘴,調調熟悉的就像這首歌是他寫的。
波比安靜的聽着,林飛揚的聲音确實很好聽,如果不是因爲疼痛中間出現了斷點,這首歌一定不會比錄音棚裏産生的歌差多少。
但對波比來說,這首充滿了東方古國韻味的歌謠,是他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歌。
林飛揚閉上眼,足足用了十幾分鍾才将這首歌唱完。
期間,機器對他的身體進行了四次抽取,每一次都疼的他死去活來。
他緊緊握着波比的手,一直握到波比的手指節發白。
“唱完了,難聽嗎?”林飛揚艱難的笑着。
波比拍拍他的手,整個人非常嚴肅的說:“這首歌叫什麽名字?等一切結束了,你一定要教給我,我已經愛上這首歌了!”
“我也不知道叫什麽。”林飛揚滿臉都在流着汗:“也許是我母親小時候唱給我聽的吧,突然間就想了起來,也不知道唱的對不對。”
波比贊歎:“那你的母親一定很溫柔,好羨慕你啊。”
林飛揚苦笑:“可惜,我連她是什麽樣都不知道,甚至連一張照片也沒有。”
“她活在你心裏,一定是最美的模樣。”波比認真的說:“相信我,她絕對是一個如盛開花朵般美麗的女人。”
林飛揚竟然情不自禁的哈哈笑了出來:“波比,你真會安慰人。我感覺這樣聊天不錯,讓我忘記很多痛苦。'
“那就繼續聊。”波比問道:“你父親呢?”
林飛揚苦澀的說:“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父親根本就不認識我。我曾經站在他面前,可他卻把我當成了陌生人!”
“他爲什麽不知道你?”波比好奇的問。
林飛揚說道:“因爲那次見面,是我有記憶後的第一次見面。我們已經二十多年沒見了,他自然不認識我。”
“那你打算和他相認嗎?”
林飛揚搖頭“我希望有一天,他能找到我。這是我的一點小自私,曾經我做過很多夢,我的父親是蓋世英雄,總有一天會帶着千軍萬馬接我回去。這個夢一直做了二十多年,直到我見到他那一刻。我真的希望,有一天他能成爲那個英雄,然後在茫茫人海裏找到我。”
林飛揚抿着嘴:“這真的就是我一點小小的心願!”
波比溫和的笑道:“我敢肯定,你父親一定正在到處打聽你的蹤迹。或許他已經去了你曾經的學校,問了你以前的老師。他很快就要找到你了,生活就是這樣,隻要你保持希望,美好總會到來的。”
“現在進行第六次抽取,這次劑量會很大。”醫療團隊突然大吼。
林飛揚猛然感覺脊椎裏像是有幾十萬根針在狂刺他。
那種一寸寸撕裂骨頭的感覺,即使他在怎麽硬漢也忍不住叫出了聲。
這恐怕是世界上最殘酷的酷刑。
普通的酷刑隻是針對肉體,但這種酷刑,針對的是骨頭和靈魂。
林飛揚雙手死死的抓着病床,忽然砰的一聲響,病床居然被抓出了一個缺口。
柳如雲在外面的看到後焦急的大吼:“波比,能不能加快進度?他要受不了了。”
波比猛地站起,雙手顫抖的從冷凍箱裏拿出試劑。
他的耳邊回蕩着林飛揚嘶啞的慘叫,這個聲音讓他渾身都在發抖。
他先是沖到露雪身前,爲她注射了一陣試劑。
緊接着跑遍了每一個人,爲她們都注射了試劑。
做完一切,他筋疲力盡的靠到了牆邊。
“可以了嗎?”柳如雲在外面大吼。
波比擦着額頭的汗:“可以了,在給他十分鍾,這些人的手腳就能長出來。”
他的話剛剛說完,露雪等人斷掉的身體開始出現了異樣。
從傷口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了一團肉,然後迅速的在模具裏擴大生長。
醫療設備上也在顯示,所有人的内髒和骨骼已經完全恢複,并且他們的身體比過去更加的好。
“最後一次抽取。”醫生緊張的大吼。
因爲林飛揚整個人已經在病床上狂震,堅固的病床随時都有坍塌的危險。
波比迅速沖了過去,對林飛揚的耳邊大吼:“還有兩分鍾,堅持住,要是中途放棄,你們都會死的。”
林飛揚死死的咬着牙,像是聽到了波比的話,強行讓自己的身體緊緊貼着病床。
但他還是太疼了,整張病床都在劇烈的顫抖。
窗戶外,唐納滿臉淚水:“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用多大的意志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我知道,他的意志力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
杯莫停不忍心的閉上眼:“他能活下來嗎?”
柳如雲的雙手幾乎都要扣進玻璃裏面:“廢話,他肯定能活。他是死神,他死不了。”
一分鍾後,醫療團隊的醫生直接切斷了所有設備。
林飛揚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軟弱無力的倒在病床上,他的床下全是汗水,幾乎快彙成一條小河。
波比慌忙給他擦汗,林飛揚連眼睛都睜不開:“他們......好了嗎?”
波比用力點頭:“好了,缺失的部位正在生長。但受傷太嚴重,至少一個星期才能蘇醒。”
林飛揚欣慰笑了笑,剛準備講話,忽然,整個鐵盾總部再次警報大作。
“有人入侵!”唐納驚恐的大吼:“那些該死的混蛋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