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中間的觀景湖旁,長凳上坐着兩個身穿風衣的男子。
左側的男子穿着黑色風衣,鴨舌帽蓋住臉,夕陽的餘晖隻能照到他的下巴。
右側的男子穿着卡其色風衣,滄桑的臉上滿布皺紋,已經微微有些渾濁的雙眼含笑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陽,唇角泛起一縷無法解釋的微笑。
兩人身後各站着一名男子,穿着筆挺的西服打着領帶,皮鞋擦的很亮,光可照人,好像是準備卻赴某個宴會般正式。
他們站在長椅後方一動不動,猶如星光般的眸子裏爆射出一縷縷精光,猶如雷達般掃向四面八方,身體四周環繞着一圈圈淡淡的殺氣。
“你确定那個人就是死神嗎?”穿黑衣的男子突然說道。
頭發花白的老者将目光從夕陽移開,仰頭看着火燒般的紅霞,眼裏倒映着鮮豔的紅色,仿佛他的眼睛也燃燒起來似的。
“可以确定,他就是你們要找的死神。”老者淡淡說道,語速不快,話語波瀾不驚。
“什麽叫我們找的,難道你們沒在找嗎?”黑衣人語氣顯得不快。
老者哈哈一笑:“傳承數百年修羅殿被滅,你們不但丢了臉面,就連大部分财産都找不到,難道不是你們更加着急嗎?”
黑衣男子冷哼一聲:“妖瞳這個混賬,我們的财務都由他管理,可我去搜過他的屍體,根本沒有任何賬戶信息。組織幾十億的資金憑空蒸發,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筆錢可能被死神拿去了。”
老者輕笑:“這裏可是華國,死神不但是新晉兵皇,而且還是華國秘密部隊流沙的隊長。你敢在這裏對他動手,恐怕你不會有好果子吃。”
黑衣男子沉默片刻:“你帶我來,不會隻是想和我說這些廢話吧?你是華國人,該怎麽對付他,你給劃個道道出來。”
黑衣人冷聲說:“死神的實力不容小觑,修羅殿每個人都是我們千挑萬選,并且極具個性和能力,就算單獨放出去都能攪動風雲的人物。若是按照天罰的評判标準,他們的實力都是王者級别。”
“妖瞳更是我們其中一員,他的實力達到了王者的巅峰。”
“但死神居然能殺死他們所有人,隻能說明他的實力甚至已經超越王者,或許是皇者也不一定。”
黑衣人沉聲:“像這樣的人,如果沒有必要我們根本不想去得罪,我們大可以私下重組修羅殿。但妖瞳一死,組織的幾十億美金消失不見。若是找不回這筆錢,我們将陷于癱瘓或是沒落。”
“所以,就算冒着危險,也一定要找死神把那筆錢拿回來。”
老者哈哈一笑:“說了這麽多,還是爲了錢,當初我還真以爲你們是爲了什麽榮耀或信仰。”
“魔國的事情你不懂,方老頭,你就告訴我到底該怎麽辦就行了!”黑衣人有些氣惱的說。
老者淡淡笑道:“兩天後死神會離開靜海,途徑一片無人的山區,你可以在那裏下手。但你的時間很短,隻有十分鍾,十分鍾之内肯定會有車來。”
“十分鍾夠了,和高手對決,一分鍾就能分勝負。”黑衣男子說:“把位置告訴我,我去等着他。”
老者揮揮手,他身後的男子立刻恭敬的将一個GPS遞給了黑衣男。
黑衣男伸手接過,GPS消失在袖子裏。
站起身,黑衣男子沿着湖畔離去。
走了幾步後忽然停住,鴨舌帽下露出一雙鋒利如刀的眼睛。
“方老頭,我很好奇,你們不是也要對付死神嗎?爲什麽你不出手?”黑衣男子問。
老頭微笑:“我們有我們的行事方法,況且,我們不太喜歡和别人合作。”
“明白了。”黑衣男子點頭:“要是我死了,不是很麻煩的話就把我的屍體送回扶桑。魔國的人都該葬在櫻花下,接受魔神的洗禮。”
“會的。”老者點頭:“保重。”
黑衣人沒再回頭,迎着夕陽消失在公園的湖畔。
“家主,咱們爲什麽要對付這個死神啊?曾經您不是說過,我們一定要保持低調,不可以顯山露水的嗎?”
黑衣人走後,兩個站在長椅後的男子終于忍不住好奇問道。
老者環抱雙手輕聲笑道:“幾個月前,華國四大家族的家主同時收了一個傳人。并且四人破天荒的将他們的傳世絕學同時授給那個人,那人便成爲了四家的門徒。”
“華國古物四家,每一家擁有的絕學都能震動一方。若是四家所有絕學集中在一人身上,那此人便擁有攪動天地的能力。”
“而這個人,就是死神。”老者一字一句說道。
兩個年輕人臉上透出震撼至極的表情,老者的一番話将他二人徹底震住。
老者淡淡說道:“原本我們方家也是聖教中一支,隻不過不在六道之内,所以才能殘活在華國而沒有慘遭驅趕。”
“半個世紀前那一戰,聖教和四大家族都損失慘重。聖教避走國外,四大家族也消沉了這麽多年,隻有我們方家避免了損失。”
“此次四大家族共同培養出這個年輕人,先是滅羅刹,後又滅修羅,他的能力已經非常可怕,四大家族的用意也非常明确。”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冷芒:“他們是想要解決半個世紀前的仇恨,将聖教徹底消滅。”
“可我們和聖教已經沒有多少瓜葛了,這件事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呢?”一個年輕人問。
“但我們始終是聖教的人,還有我們幹的事,無論四大家族或者國家都不會放過我們。那個年輕人,也必定會來找我們的麻煩。”
年輕人冷哼一聲:“我們方家有家主您坐鎮,就算四大家族的家主來也不敢輕視您。派一個小輩來,能起什麽大浪。”
老者微微一笑:“你覺得我還能活多少年?”
年輕人說:“家主一定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老者呵呵一笑:“可我今年已經一百一十歲了。”
兩個年輕人一驚:“家主,我們.....”
老者擺擺手,淡然說道:“我隻希望有生之年,方家能平平安安。這個年輕人,就當是我臨死前爲方家除掉的最後荊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