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很狹窄,過了十公裏之前那個村子後,車上就隻剩下林飛揚一個人。
路邊的樹木像是被人随意丢棄在這裏,長的很是自由灑脫。
滿是胡渣子的司機一邊抽着煙,一邊聽着一首老歌,臉上還帶着惬意的笑容。
林飛揚靠着窗戶,看着窗外的景緻,心情卻是異常的沉重。
他在床上整整休息了七天才爬起來。
重新站起來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像是重新變了一個人。
體内不但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并且這些力量自己還能收發自如。
比起過去那種單純的擁有某種力量而不知道怎麽去發揮的狀态,林飛揚感覺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從一個小孩變爲了成年人。
實力比以前更強了,可他的内心卻始終處于擔憂之中。
魏東告訴他,蘇晨已經聯合三大部隊的情報部門,對整個京城和周邊地帶進行了地毯式排查。
挖出了羅刹的六個秘密聯絡網,抓獲了十七名殺手,中途擊斃了兩名忍者。
但危機并沒有解除,羅刹還會一直追殺林飛揚,這輩子都會不死不休。
更讓林飛揚擔憂的是,還有一個烈焰公會始終保持着沉默。
他殺了魔術師,烈焰公會會長的小兒子。
據說烈焰公會的會長是個恩怨分明,有仇必報的人,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就此輕易罷手。
但烈焰公會顯然更加聰明一些,他們不是殺手組織,而是一個龐大的綜合體。
烈焰公會和他的前身黑騎士公會之所以能存在幾個世紀,就是他們非常聰明,什麽事情可以做,什麽事情不可以做。
林飛揚是華國如今唯一的兵皇,還是秘密部隊流沙的負責人。
烈焰公會的人考慮到林飛揚的身份,絕對不會公開派人來華國刺殺。
這樣做,無異于是激怒華國政府,是向整個華國在挑釁。
所以他們在隐忍,但林飛揚不敢保證,他們能一直隐忍下去。
更何況,羅刹和烈焰公會比起來隻是個小角色而已。
單單一個羅刹已經讓林飛揚頭痛不已,他不知道要是烈焰公會的怒火燃燒過來,他該怎樣去承受。
現在,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确定父親是否安全。
還有,楊偉爲什麽要接走自己的父親,楊家又爲什麽邀請自己?
颠簸的汽車突然發出刺耳的刹車聲,林飛揚随着慣性向前動了下,飛轉的思緒重新回到了腦海中。
“小兄弟,到了,這裏就是終點站了。”司機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說着,滿是胡渣的臉上帶着淳樸的笑容。
林飛揚朝他和善的點點頭,看着這麽淳樸的笑容,他感覺這才是真實的生活。
下了車,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間用木頭搭建起來的棚子,這就是終點站洛瓦店了。
臨出發前,蘇晨給了他兩張車票。一張火車票,還有一張汽車票。
然後告訴他,到了洛瓦店就能找到楊家,接下來什麽也沒說,隻留給林飛揚一個神秘的笑容。
林飛揚下車後,司機都沒停留,開着車直接掉個頭就走了。
或許是他知道,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根本就不會有人坐車。
林飛揚呆呆的看着眼前這個被稱作車站的棚子,一塊掉漆的牌子上寫着洛瓦店三個大字。
微風一吹,牌子打在棚子上砰砰直響。
林飛揚張大嘴,下巴都快掉地上。
因爲眼前除了這個棚子外,四周連戶人家都沒有。
背後就是大山,叫他到哪裏去找什麽狗屁楊家。
“尼瑪,這是在耍我嗎?”林飛揚氣憤的從懷裏掏出手機就要給蘇晨打電話。
他又是坐火車又是坐汽車,趕了三十九個小時的路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沒看到半個人影,就看到一個破棚子,這特媽不是耍他是什麽。
剛拿出電話,林飛揚的臉瞬間白了。
“這鳥地方連個信号都沒有?”林飛揚看着手機上沒有任何服務的顯示,氣的恨不得将手機砸了。
現在汽車也走了,他想要回去隻能靠步行。
他還依稀記得,離這裏最近的一個村子,大概在三十公裏外。
就是用小跑,也要用三個小時才能到達。
“蘇晨,别以爲你是我未來大舅子老子回去就不揍你。”林飛揚恨恨的将手機塞進口袋,看着眼前的大山,咬咬牙準備進山找找看,說不定能碰運氣找到楊家。
就在此時,遠處忽然響起了汽車喇叭聲。
林飛揚猛地轉頭,隻見一輛老式紅旗轎車慢悠悠的從小路上拐了出來。
被保養的發亮的油漆在陽光下閃着璀璨的光澤,趾高氣昂的向林飛揚開來。
林飛揚雙眼猛然瞪大,這輛車不就是楊偉當初開到秘密基地的那輛車嗎?
紅旗車晃晃悠悠的來到棚子前,就在林飛揚的身前停下。
後車窗打開一條縫,楊偉舒服的靠在後座上笑道:“不好意思啊死神先生,讓你久等了。快點上車吧,我們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呢。”
林飛揚左右看看,又看看眼前的紅旗轎車,半天沒說話。
楊偉呵呵一笑:“楊家在深山裏,與世隔絕,沒有我帶路,你恐怕走不過去哦。”
林飛揚緊緊盯着楊偉,足足一分鍾後,打開車門,帶着包一起坐了進去。
楊偉挪了個位置,對中年司機笑道:“回去。”
“是!”中年司機竟然轉身恭敬的點頭,這才開車掉頭離去。
林飛揚和楊偉保持着距離,冷冷問道:“沒經過我的同意,爲什麽把我爸帶走?”
楊偉抱歉的笑道:“當時你生死懸于一線,而你父親又處于危險之中。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将你父親帶回楊家了。”
“你就這麽有自信,楊家一定可以保護我父親嗎?你可要知道,保護我的父親,你們将面對整個羅刹。”林飛揚轉頭,森冷的說道。
楊偉淡淡一笑,對林飛揚的問題不置可否。
那藐視一切的笑容,似乎根本就沒把羅刹放在眼裏。
林飛揚越來越看不透楊偉,對方不說,他也無法強迫對方回答。
帶着滿心疑惑,随着紅旗車一直駛向蒼茫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