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粉末能夠暫時隔絕生機,提取于一種十分罕見的植物借屍還魂草,并經過降頭術煉制,若是不小心吞食,身體器官會迅速被隔絕生機,但生機不會散失,人就進入了假死狀态。
所以有些影視作品中所演的那些假死情節,并不都是假的,而降頭師爲了不讓離體的器官生機快速喪失,就會用到死降還魂粉。
如果沒有羅刹鬼蟲,我也是對這些難以有所察覺的,可它助我發現了這最爲關鍵的線索,所以才會敢說出兩天之内将案子破掉的話。
偵查就是這樣,隻要能抓住最爲重要的線索,就一定能找到兇手。
隻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我雖猜測出了這學校附近有降頭師在煉制怨童降,在今晚竟然就遇到了一隻!現在還被我抱在了懷裏!
當然,這隻怨童降體内不一定有那孩子的器官,那降頭師可能已經煉制了不止一隻怨童降了,這隻是其中一隻而已。
話題轉回。
我懷中的這個小女孩既然是一個怨童降,說明它已與一隻小鬼融合了的,怪不得剛才自己的心神有些松懈,一定是它在作怪。
與怨童降融合的小鬼怨氣可以不用多強,因爲怨氣強的厲鬼不容易受人控制,還可能遭到反噬,所以才能使得那兩個普通警察陷入它的幻境,跳樓而亡,卻沒能迷惑的了我。
而它們害人的拿手好戲當然不是施加幻境,有時候是實打實地物理與心理攻擊,這小女孩一下将自己的眼珠子挖了出來,若是換作普通人,可能早已經被吓死了。
饒是我自問膽子已經磨練的不知比普通人強多少了,還是像現在這樣狼狽,吓的額頭上都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但是,這些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怨童降此時必然是有人在控制着的,控制它的那個人顯然就是殺人分屍的降頭師,可能就隐匿在不遠處!
敵人在暗我在明,還不小心着了他的道,我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使得這怨童降的一撲落空後,試圖将它甩開,奈何它的力氣很大,軀體一下也變的很硬,十根指甲幾乎要嵌進了我的肉中,情況可謂危急。
它的指甲中肯定有降頭,若是進入皮肉,估計我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慌亂之間,隻好運起道行,一道透明氣旋浮現于手掌,狠狠地就朝它的額頭印了過去!
“砰!”
一道悶響發出,這股氣旋還算淩厲,想必控制它的那個降頭師也沒想到我并不是一個普通人,頓時讓它吃痛,發出一聲凄厲的鬼哭,倒飛而出!
我看的分明,它的額頭遭此一擊,像是沙袋一樣癟進去了大半,一個懸在外面的眼球也被轟了下來,骨碌碌在地上滾出很遠去,很是滲人。
我不顧臉上血乎乎的,毫不遲疑地趁機追擊,捏起鬼遁咒印術,一道道更爲凜冽的氣旋轟擊而去,同時口中大喝:“那個躲在暗處的哥們!我知道你是個降頭師,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煉制怨童降,不管你是誰,我一定将你除掉!!”
黑暗之中,隻有氣旋的呼嘯聲與這怨童将的鬼哭聲,沒有回答。
可我分明感受到了無形之中有一雙眼睛正在盯着自己,這是多年當兵練就出來的直覺。
“哇!”
怨童将突然動了,在被氣旋擊中的前一刻倏然從地上站起,堪堪躲閃了過去,身軀竟然拔地而起,直直升到了空中!
它白色的連衣裙被鮮血染紅了大片,兩隻空洞的眼眶外懸着一顆眼珠,額頭也凹陷進去了大半,長長的黑發無風自動,就這麽靜靜地盯着我,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我知道,那降頭師是要下殺手了。
然而,我迅速恢複了冷靜,嘴角揚起一絲輕笑,他隻想殺我,卻并不知我的手段。
我一向信奉一個道理,那就是想要殺我,首先得有能讓我倒下的資本。
漆黑的夜色,死寂的走廊,一人一鬼相互對峙,說起來,自己骨子裏還是一個好戰之人。
可是,就在它又發出一聲鬼叫即将要撲來之際,幾道刺耳的警笛聲忽然由遠及近,一下劃破了這份沉靜,如黑色幕布一般的夜空也被幾道閃爍的燈光劃破,是警察聞訊趕來了。
頓時,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倏然消失,這隻怨童降也身形一滞。
“不好!他要逃!”
心頭閃過一個念頭,我随即明白了隐在暗處的那降頭師的意圖,看來他還是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的。
果然,下一秒,頭頂上方的這怨童降忽然調轉身形,向着走廊的另一端掠去,速度很快。
怨童降是能夠飛行,不過要耗費控制它的降頭師很大的精力,所以飛出十多米遠就又落在了地上。
而我見它跑路也不含糊,擡腳便追,奔跑的速度比它慢不了多少,雙手也不閑着,接連捏印,打出一道道高速旋轉的氣旋。
可惜收效甚微,因爲眨眼間它就到了樓梯口處,轉身朝着樓下狂奔而去了。
“媽的……”
我暗罵,隻得繼續加快步伐,心知絕不能讓它跑掉,否則不知會害掉多少條無辜的生命。
此刻若是有一個外人在場的話,看到我的奔跑速度一定會禁不住驚歎,世界短跑冠軍也不過如此吧,這哪裏是在跑,分明就是在練“輕功水上漂”嘛。
而且想必隐在暗處的那個降頭師此時一定十分驚訝,因爲我與那飛速狂奔的怨童降之間的距離居然在慢慢縮小,不多時就僅僅相隔了半個多樓梯的距離。
照這麽下去,追上它并不是什麽難事。
等它到了二樓時,我已經距它隻有短短的五米不到了,打出的氣旋已然将它堅硬的身軀割裂出一道道血口子,使得它身形都有些不穩了。
我神色凝重,就在準備要對它發起更強的一擊時,忽然,它竟然再次拔地而起,一個縱躍就跳過了這二樓走廊的扶手,跳下了樓去!
“我擦……”
我見狀暗呼一聲,倒忘了這一茬了,眼睜睜地看它平穩地降落到一樓地面,撲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