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恐怖的是,此時的布衣老頭,在他的肩膀上,正騎着一個女人,或者說,那是一個女鬼。
這個女鬼穿着一身破爛的白衣,身軀佝偻的有些詭異,頭發長長的披散了下來,也看不清模樣,隻有一隻沒有瞳孔的眼睛露了出來,裏面還有一道道十分明顯的血絲,射出一道陰狠不已的目光來,她慘白的雙手指甲又尖又長,就那麽緊緊地攀附在這老頭的身上,雙腿攀在他的腰上。
不用說,這女鬼是這老頭所祭養的,身上黑氣萦繞,一看就是一隻厲鬼。
若是被平常人看到這樣一幅場景,一定會被吓得昏死過去,因爲這顯得太過詭異,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而如果我現在醒着,恐怕也會十分驚懼,因爲他肩上的這個恐怖女鬼和身上泛出的黑氣說明這絕對是一隻很難馴服的鬼,可是卻被他給馴服了,要知道,通常的養鬼術,都是直接取剛剛滋生出戾氣的生魂來祭煉的,讓其戾氣越生越多。
這布衣老頭也不含糊,緩緩擡起手,兩道氣旋分别在他們的手上跳動,顯得詭異而恐怖,随時都要朝我發出這一擊。
而我若是真的被這兩道氣旋擊中,恐怕不死也會成爲一個廢人!
但也就是在這時!
忽然,香囊中的靜靜察覺到了這一切,猛地發出一陣慌亂的預警!
我一下被驚醒,看到眼前的情形頭皮都直接發麻!瞬即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麽!
“砰!”
也就是與此同時,他一下将手中的黑色氣旋甩出,朝我猛地轟擊而來。
這一刻,我幾乎是拼盡了全身的潛能,并用盡了剛剛恢複沒多少的力氣,一個側身!
堪堪躲過!
這布衣老頭顯然是輕敵了,幸好發出的氣旋并不是很強,也不是特别淩厲,否則想要避開真是難上加難!
“媽的!居然偷襲你老子!”
在躲避的同時,我大罵出聲,想不到他們的報複說來就來,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布衣老頭一擊不成又要再來一擊,然而就在這時,從病房外一下沖進來了幾個黑衣大漢!
看來他們都是在這裏值班保護白柔的陰陽術士!
見狀這才松出一口氣,看來他們的安保工作做的還算不錯。
但是,還沒來的及高興,忽然,布衣老頭雙手一指,他背上的那隻女鬼徑直朝我沖了過來!
“嗚嗚嗚嗚嗚嗚……”
口中也發出一陣陣凄慘的怮哭聲!
我們的距離實在太近,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伴随着一幅幅恐怖的幻象,她倏然鑽入了我的體内!
同時,戾氣迅速在我周身萦繞開來,現在自己跟個普通人差不多,被怨念這麽強的厲鬼附身,若是不盡快将其除掉,一定難以堅持太久。
一被她附身,隻覺得意識都在被侵蝕,靈魂仿佛都在震顫,自己雖說幫不少人除過鬼,卻從來沒親身經曆過,這種感覺真是不好受。
明知道有一隻厲鬼就在自己體内,渾身卻動彈不得,仿佛被強行澆灌了沉重的鐵鉛,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一絲,隻能默默地承受着。
另一邊,白柔已經醒了過來,不顧已經開始打鬥的這幾人,朝我撲了過來。
看到我神色猙獰,她大聲呼喝,無奈那兩個黑衣大漢跟那布衣老頭鬥了個旗鼓相當,根本無暇分身來顧及我。
就這樣,我雙目圓睜,分不出一絲精神來抵抗,眼前的景象也在逐漸變的模糊,我知道,這樣下去,等待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條。
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本以爲一切都歸于了平靜,但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跟白柔說一聲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韓立!你沒事吧韓立!”
白柔大哭起來,雖看不到我體内的厲鬼,卻能察覺的出我的意識在逐漸消亡。
“大哥哥!你不能有事啊!你千萬不能出事啊!你要是出事了靜靜怎麽活!嗚嗚嗚嗚嗚嗚……”
靜靜也在我身前飄着,發出陣陣哭泣聲。
然而,沒有回音,也沒有回應,在戾氣的萦繞下,我的皮膚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青發黑,用不了多久,這女鬼就會将我的生命力吞噬個幹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憑着最後的幾絲意識還在支撐,爲了眼前的這兩個女孩,我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死!絕對不能!
就在這時,忽然,一種怎麽也意想不到的異變突然在我身上發生!
若是有誰掀開我的上衣觀看我的腹部的話,會驚詫地發現,我的腹部往下三寸,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丹田處,竟有一道道繁雜而奇異的黑色紋絡驟然顯現!
不錯,正是一道道怪異的紋絡,相互交織,密密麻麻,如同無數隻細小的螞蟻彙聚于此,即使用肉眼也能看清!
我看不到這些黑色紋絡,白柔和靜靜也看不到,但卻真實地存在着,如果被誰發覺到,一定極爲震驚!
再看這病房中,這些紋絡剛一顯現,我瞬間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不,應該說是身上的氣質完全變了,像是由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成熟内斂的成年人。
對,就是這樣。
同時,一股莫名強大的氣息也從我的周身散發,若是現在的我神智還清醒的話,必然會又驚又疑,因爲會發現這股氣息竟強大的難以置信,說是螞蟻撼象之力,一點都不爲過!
緊接着,我忽然動了,雙手伸出,似是本能地捏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印,打出了一道氣旋。
這氣旋波動的似乎并不是很強烈,卻一下就割裂了虛空,于極短的一刹那到達那布衣老頭的身前,轟到了他的身上!
“嗡!”
隻是發出了這麽一道輕微的響聲,那氣旋剛一觸及到布衣老頭,就像是一團熾烈的火焰遇到了一塊幹柴,倏然将其置于了一片火光之中!
然後,這小房間又重新陷入了平靜中,被濃烈的黑暗包裹着,陰森而壓抑,那布衣老頭連一聲慘叫都沒能來的及發出,當火光散去時,他直直倒在地上,像是一截被燒焦的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