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又開口了:“反正必須要有人死,我覺得還是要有一些人去阻擋一下那些蠱蟲,能多逃出去兩個就是兩個。”
“好,那還是交給我們這幾個老頭子吧!”
“我跟您一塊去!”
“嗯……唉!”
這一次馮師叔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微微歎出一口氣來。
然而,就在他們轉身之際,突然!
一下有兩個老者跳了出來,倏然出手擊出兩道氣旋,居然直接将他們兩人制住!
“這……你們幹什麽!”馮師叔大驚,卻無法動彈。
“馮師叔,朝越,你們對民隐局的貢獻都太大了,一個是功勳卓著的元老,一個是爲了民隐局連家庭都失掉的功臣,如果這次非要有人死的話,我們也不希望會是你們!”
“你們……”
馮師叔身體輕震,接着滄桑的雙眼中淌出兩行清淚!
“不錯!要死我們死,還有更多的人等着你們去保護!”一旁的小梁也大聲道。
“對!你們不能死!絕對不能!”
更多的人也紛紛出聲附和,臉上滿是肅穆尊敬。
“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死了嗎!你們這裏的每一位,都算是功臣,我許朝越又算得上什麽!”許警務長十分氣憤。
“那也不行!我們一定把你和馮師叔先送出去!”
那兩個老頭說着,開始組織前方的人讓道。
沒有人猶豫,一聽到要将許警務長和馮師叔先送出去,徑直就紛紛閃身,一條通道很快就延伸向前方。
這種秩序與紀律,着實可怕!
“不行!我許朝越絕對不會先出去的!除非你們能殺了我!要出去也最應該把韓立小兄弟送出去的,他不是我們民隐局的人,卻幫了我們這麽大的忙,不算是第一功臣麽!”
“放心吧許前輩,我們會把他和你們一起送出去的。”那兩個老頭說着轉頭看向我,“韓立小兄弟,麻煩你把朝越和馮師叔送出去吧,我們代表民隐局向你說一聲感謝。”
“我……”
我身軀輕晃,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讓韓立小兄弟先走!如果沒有他,未來的某一天,我們的家人和朋友,甚至都會被這些邪物殺死,是他救了我們,這份恩情民隐局絕對不會忘。”
馮師叔又道,臉色都憋的通紅。
“韓立小兄弟,麻煩你了。”
可那兩個老頭沒有回答他,而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好!我答應你們把他們送出去!但我韓立,絕對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如果非要留在這裏,我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沉默少頃,我咬了咬牙,還是覺得這些人說的對,既然能将民隐局的功臣送出去,爲什麽要讓他們留在這裏等死呢?
“我們知道,韓立兄弟你的表現已經證明了你自己了。”
“嗯……”
我動了,朝許警務長和馮師叔邁步而去,将動彈不得的他們緩緩扛起,放在了兩邊的肩頭上。
“得罪了兩位前輩,有什麽怪罪的還是出去了再說吧。”
“韓立!你不能這麽糊塗!我們不能出去!”
“是啊韓立,快把我們放下來,我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兄弟們就這樣赴死!”
然而,沒有理會,我邁起腳步,朝前方狂奔而去,隻留下一個個肅然起敬的身影!
所到之處,衆人紛紛把道路讓開,沒有一個人有所異心。
隻用了兩分鍾,我已來到了之前的那個洞口處,當即跳了上去,朝着洞穴外狂奔。
又是幾分鍾後,我和一些已經逃出來的成員把許警務長和馮師叔送了上去,自己也重新來到地面上。
而剛一見到陽光,直接就無力地躺下,大口地喘着粗氣,在基地中經曆的一切,現在想起來就像是做夢一般,如果耳邊不是回蕩着許警務長和馮師叔不甘的哭聲。
“這一次!我們敗的真徹底啊,我馮天啓混迹靈異圈大半輩子,也從來沒經過這樣的失敗……嗚嗚……”
很難想象,已經一把年紀的一個老人,此時哭的像是個孩子般蒼白無力。
沒多久,洞穴中傳來不好的消息,那些蠱蟲群已經追上了後方的隊伍,殺戮開始,用不了多長時間這條山魈的洞穴也會布滿它們的身形。
這洞穴,要不得不被封掉了。
而救援人員已經來到,拿着工具準備随時開始填洞。
此時的天色雖然晴朗,難得的萬裏無雲,一場悲劇卻注定要讓這個小盆地中的陽光黯然失色。
幾十年前的一場激戰讓這裏葬下了無數個英魂,現如今,又有太多的英魂永遠留在了這裏的地下基地中。
最後,等一切重歸平靜後,清點了人數,有4123名成員永遠留在了這裏,
而他們的名字,卻永遠無法被外人知曉。
基地被徹底封掉了,沒能有一隻蠱蟲爬出來,它們将會在這個基地中自生自滅,直至全部消亡。
這不大的小盆地中,零零散散地躺滿了人,有些人直接躺在那一具具骨架上,像是與他們融爲了一體,空氣中也彌漫着一種悲怆的氣息。
此外,還有複仇的氣息,每個人的臉上除了疲累與悲戚,還帶着一種無法形容的愠怒,民隐局之所以屹立這麽多年不倒,與他們的精神也是分不開的。
這次那個幕後勢力,徹底激怒了他們。
我似乎已經看到了靈異圈即将混亂的到來。
又不知過去多久,他們總算開始重整人馬,準備撤離這裏了。
許警務長和馮師叔也恢複了過來,臉上的淚痕依然未幹。
“兩位前輩,實在是對不起,我隻是不想違了成員們的意而已,他們是真的不想讓你們死。”我走過去,語氣黯然地道。
“算了,這不怪你,以後我們會給他們報仇的,還有他們的家人,我們也會全都安頓好。”
“民隐局能有這樣的成員,何嘗不強大,我想那個幕後勢力經此一戰後,會歇斯底裏,很快浮出水面的,到時也将會是他們付出代價之時。”許警務長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