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大臣咆哮。
漢靈帝劉宏眉頭一皺,呵斥道:“劉陶!安敢放肆!當朕是擺設不成!”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瞧見皇帝勃然大怒,其他大臣自然連忙勸解,盧植拉住谏議大夫劉陶的肩膀,勸解道:“劉大人!哎!怎能如此糊塗,快快請陛下賜罪!”
劉陶看向盧植,甩開他的手,擺手道:“盧子幹大人一直是在下敬仰,然大人亦不知大丈夫當有所爲乎!”
丈夫當有爲,何懼風寒殺!
劉陶擺正身姿,神情堅毅,穩步向前,眼看漢靈帝,手指張讓,喝道:“陛下!十常侍安插親信于各州,勒索錢财,禍害百姓,緻使黃巾叛亂,民不聊生!當賜罪該斬!十常侍現又私接賄賂,欲要紊亂朝綱,禍害天下!将緻陛下于不仁不義之地!将緻國祚于敗亡之穴!”
說到這裏,劉陶神色激動,語言激烈道:“陛下!望陛下滅十常侍九族!方可使百姓安居,天下歸心呐!陛下!”
“嗚嗚嗚~陛下!老臣罪該萬死!然老臣的心,是一直忠于陛下的啊!請陛下聖判!”張讓也是知曉此刻自己勢微,連忙以退爲進,拜倒痛哭:“嗚嗚嗚~老臣有罪!然老臣是忠于陛下的!嗚嗚嗚~”
“這……哎~”漢靈帝見得此幕,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方是人品俱佳的谏議大夫痛聲上谏,一邊是寵幸老臣的痛苦流涕,讓這個政治眼觀平庸的皇帝,如何擇決?
“陛下!縱是今日十常侍不死!亦要當下處死張讓!不然,國祚必亡矣!”就在漢靈帝左右爲難之時,劉陶又作死的緊緊相逼,咬定牙關不放松!
聞言,痛苦中的張讓哭得更加慘烈了,然心内卻開出了一朵燦爛的花兒,暗笑:“哼哼!劉大人!你是在自尋死路!”
果然,漢靈帝劉宏被逼無路,臉色漲紅,怒火沖霄,暗道:“朕堂堂一國天子,竟被一個臣子逼得如此狼狽!當真以爲朕沒有果斷之心嗎?”
随即,漢靈帝怒吼道:“張讓檢舉奸臣,實在有功!汝身爲谏議大夫,卻要朕謀害有功之臣!實則用心險惡,欲要将朕帶入不仁不義之惡穴!好個陰險狡詐之徒!”
又朝門口侍衛道:“來人!将這個陰險狡詐之徒拿下,推出去斬首!”
“諾!”皇帝的話誰敢不聽,當即便有兩侍衛将劉陶拖住,往殿外走。
“陛下!張讓不死,十常侍不除!大漢必将滅亡矣!陛下!賜死張讓吧!”被拖住的劉陶依舊不依不饒,叫喚道。
“立即拖下去!處死!”李宏卻是愈發厭惡的擺手道。
劉陶見此,雙眼赤紅,叫罵道:“匹夫!大漢必亡!大漢必亡!”
“放肆!将此人五馬分屍!”這些話再次刺激到了劉宏,将他的怒氣化爲熊熊火焰,在他頭頂燃燒,顯然是怒到了極緻!甚至出離的憤怒了。
“且慢!”一直未曾發言的陳耽連忙站了出來,朝劉宏道:“陛下!劉大人乃忠臣也!言詞激憤,實在是因爲十常侍所作所爲,禍害太深!方才如此啊!請陛下看在臣等忠心耿耿以及劉大人漢室宗親的份上,饒恕劉大人一回吧!陛下!”
“哼!漢室宗親?”劉宏聞言,狠狠甩了一下衣袖,冷笑道:“這種詛咒國運的賊子,也配與我同宗族!”
“陛下啊!請饒恕劉大人一次吧!”陳耽還是不肯罷休,還是繼續求情。
“哼!你當真還要爲這賊子求情!”劉宏冷眼一掃,冷哼道。
“陛下!求饒恕劉大人一次吧!”陳耽依舊跪拜在地,求情道。
“哼!來人!将這倆人押入天牢!”劉宏冷哼一聲,喝道。心下卻是消了不少怒火,想道:“終究是兩員大臣,尚且有些忠心!可爲朕之太子的班子,且先關押起來!”
他表面怒氣沖沖,實則卻是欲要給自己年幼的兒子留幾個忠臣,欲要他兒子效仿古時皇帝之間的恩義,待得上位時再将這倆個前代皇帝的罪犯,官複原職。
若是這種想法讓衆人知曉,必定是哭笑不得了。
不過,顯然,這個想法隻能是想法。
一直用“奧斯卡影帝”表演技能扮演哭泣者的張讓,見得倆人都被侍衛拖下去了,眼淚花花的眼眸裏,閃過一線陰狠的戾光,暗自冷笑道:“哼哼哼!入了天牢,就永遠待着吧!”
“陛下聖明!爲老臣做主!”張讓連忙叩拜,高聲稱頌:“陛下聖明!陛下聖明!”
“嗯!張中常侍,朕豈會聽信小人之言?起來吧!”漢靈帝被稱頌了一番,心情也好了起來,又言歸正傳道:“諸位大人,郤儉欲要謀反稱王,誰可前往除賊!”
“這?……”
朱隽,盧植相對一眼,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說才好。
何進卻是笑道:“陛下!臣以爲,此事乃是張中常侍檢舉而出,派遣何人,自然應當聽聽張中常侍大人的想法。陛下,以爲如何?”
“嗯!甚是!哈哈哈!”漢靈帝聞言,心下一喜:“現在支持張讓不就是支持朕嗎!”
想到此,他不由一笑,朝張讓道:“張中常侍可有推薦人選?”
聞言,張讓不露聲色的朝何進露出了一個“你很不錯”的神情,随即朝劉宏拜道:“謝陛下信任!此血書實則是漢中太守林易上呈,怕遭遇有心人暗中攔截,故而托付與臣。故而,老臣以爲,漢中太守可擔任滅賊一事。”
“臣以爲,中常侍大人所言甚是!”何進此時又進言道。
他妹子乃是漢靈帝的愛妃,因此他才能位居大臣之位,與盧植,朱隽等人平起平坐。何進出身低微,乃是屠戶,在士人一黨中頗受白眼,然又不甘寂寞,方才想聯手中常侍一幹人,提升自己的地位。故而,才這般推崇張讓。
“臣以爲不可!”這時,與林易打過交道的盧植卻上前阻止,進言道:“巴蜀之地,高山險阻無數。而林易此人,又乃豺狼之輩,若陛下遣其讨伐郤儉,一旦此人心有不臣,則可能爲大漢永患!望陛下定奪!”